9、献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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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献血
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
这已经是穆在教皇厅的第三天了。他一直在埋头处理文件，修炼也不能荒废，只能偶尔伏在案上合合眼。忙碌之余，心里在微微不满地嘀咕：这三天里他拼死拼活，沙加完全没有出现就罢了，甚至没有通过小宇宙问候他一次。反倒是贵鬼每天都会爬上来看望他，有时候还会带一些自己采的鲜花。浑浑噩噩的工作间歇他揣测着沙加在干什么，很想和他说说话，却还是决然地忍住了。
……
这一天下午城户纱织从日本归来，他终于得以放了半日的假。
穆疲惫地踏出天蝎宫时，米罗正斜倚在壁上，手里捏着高脚杯，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
“在喝酒啊？”穆算作打招呼。
“怎么？”米罗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会碍事的。”
眼前的人英俊帅气，穿着整齐，乍看上去精神甚好，然而眼睛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厌倦和乖戾。
穆微微一笑：“没有别的意思，一般不都是晚上才喝酒的嘛。”
米罗听了却好似挤出一丝苦笑。
“这是什么？”穆努力打起精神，看到不大的案几上摆了一盆花，虽然株丛细弱，却极其美丽，轻盈优美，还能嗅到淡淡令人迷醉的芳香。
“冰岛罂粟。”米罗冷淡地回答。
穆暗暗吃了一惊。他听说过制造毒品的罂粟都是开得异常妖艳美丽，果然如此。养这种花，够有个性。
“去散散步吧，”在脑海里痛苦地挣扎了一番，他不经意地转了话题，“到雅典城里走一走。”
“……不用担心我，谢谢你……我不会放纵自己的，”米罗咧咧嘴，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却又无奈，“你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
此刻的白羊宫里有着点点变化，石床上铺了柔软馨香的褥子和被子。他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摩挲着被角，迷迷糊糊地想着，该不会是沙加给他铺的吧。当年他们两人一起游历时，什么条件简陋的居所都住过，环境的艰苦对于自幼历练的他们都不以为意的事，沙加从来没为这点小事体贴过他。
又想起刚刚经过处女宫时，他分明感觉到沙加的存在，却又不能确定他究竟在那里。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渐渐模糊，一夜无梦。
……
第二天清晨，穆传召黄金圣斗士在教皇厅集合。
四件青铜圣衣毁得几乎成了碎片，雅典娜吩咐用黄金圣斗士的血修复以获得最好的效果。
“我相信各位的实力，大量失血会导致晕厥甚至死亡，所以请务必在晕过去之前止血。”穆声音平静。
一时间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鲜血洒在圣衣上。穆慎重地把握着每个人的流血的分量以便及时叫停。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临走时穆嘱咐艾奥里亚回去好好休息，对方态度很生硬地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正义感太强了吧。”米罗看见他疑惑的眼神，耸耸肩。
“他对谁都这样，其实很热情，你别放在心上。”阿鲁迪巴听到后低声说。
“不会。”穆了悟的摇摇头，“我猜他这么多年在圣域的日子也不好过。”
“对，”米罗也点点头，“狗眼看人低，嚼舌头的小人总叫人家‘叛徒的弟弟’，所以有点神经过敏，其实就是怕别人瞧不起他。”
……
沙加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人已经离开了，穆正对着那三件圣衣忙碌。很多天没有说过话见过面，沙加居然也没有说什么，关于这些天，关于他刚才干什么去了，只是干脆利落地开始放血。
他既疲惫所以没有力气找话题，甚至拘谨起来，装作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圣衣，不去看正在流血的沙加……恍惚之中，他听见沙加低低地唤了一声：
“穆……”
倏地惊起，现在的状况是，四壁的血腥味，沙加斜斜地歪在他怀里。
穆扶上沙加上臂，却见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穆转而拉住沙加的手腕，将袖子撸了上去，见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深紫色的瘀伤。转念一想，检查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道。是那天凤凰座勒出来的，他心疼地想着。他和沙加同属于精神系战士，很少肢体受伤，所以伤成这样也很不容易恢复。
重新探了探沙加还残着血迹的脉息，穆感觉到满腔的心痛和自责。沙加受的伤远远不止皮肉，比他之前以为的还要严重很多。看样子这几天恐怕也没怎么休息过，刚刚又流了这么多血。
还好没什么大碍，但是他必须看着沙加好好休养了。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他自然是不能把沙加抱回去，这让人瞧见不太妥当，他要顾及沙加的身份，也要避免节外生枝。更何况修圣衣也不能耽误，时间长了血干了就没法用了。无奈只好把人放在一边，等待对方自己醒过来。
工作时却经常分神，有时忍不住转头去看看，却不见那惨白的脸上添一丝血色。寂静的神殿里只闻得悠长的呼吸，和圣衣慢慢恢复时那清脆低微的生长声。过了一会儿，余光里瞥见沙加悠悠转醒，穆连忙放下工具跪在他旁边把他扶着坐起来。看见沙加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心下才略略宽慰。
“我没事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别过头。
看着沙加明显不需要他帮助的示意和不待他说话就要走的架势，穆突然想到了沙加对自己身为黄金圣斗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倒了大约是难免尴尬和不自在，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说起来，沙加已经在教皇厅停留了一个小时，虽然他们完全没什么需要避嫌之说，只是现在的状况少惹人猜疑为好。
穆看着他步履平稳的离开，还是不放心的叫住了他：
“必须休息，去我那里吧。”
沙加神态里闪出来不及掩饰的凝滞。
他连忙又补了一句：
“嗯……能休息的好一点儿。”
“我那里”，从来指的都不是白羊宫，所以这也难怪沙加迟疑。只是穆心想，那天他们两个谈崩的事到现在终究也算不上什么心结，早点提出来算了，还避免沙加又把自己关在处女宫里让他鞭长莫及。
然而沙加给他的反应是，脸终于开始泛红了……到后来脖子也红了……
穆哑口无言，这个人想什么呢。
于是沙加回过神来很客气的说：
“好，谢谢……我自己去不会被攻击吧？”
夕阳快落山时穆工作完毕，步伐轻快的下山，身后诡异地飘着四件圣衣箱子。鲜嫩的微风拂在他脸上，冲散了一直在他周围缭绕的血腥味。他边走边无意识地数着脚下无穷无尽的台阶，直到贵鬼扑到他怀里。
他对小徒弟露出笑脸，抱着他走进白羊宫，放在桌子上做好，跟自己面对面。
“先生，有一句话你肯定不知道！”大眼睛里闪着光芒。
“不一定吧……说来听听！”穆觉得自己稍微轻松了一些。
“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穆笑了起来，在心里跟着稚嫩的声音一起默念：
“七九河开，□□雁来，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第九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