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巾帼传》金名子

12、第 12 章

　　透过车门，只见眼前是来来往往的人流、林林总总的小摊，小贩吆喝，行人议价，好生热闹。
　　王正兰没想到，马锵柔竟是把她带到了闹市。

　　“踏青只是搪塞给丞相夫人借口，我又不是真想要带你去踏青，再说，你看我像是个会踏青的人吗？”
　　马锵柔调皮地笑了，赶紧扶她下车。

　　“你虽是身子不好，但总窝在闺房也不好。相府再大，也是牢笼。你应该多出来走走看看，沾点人气，这样不仅使身体健壮，还能让心中愉悦。你若是心中愉悦了，便不会觉得憋屈。”
　　马锵柔看着虽是大大咧咧的，可有时候还是相当细心的。

　　“还有啊，方才我已听你叫了我一路的‘马姑娘’，多见外啊，我都喊你正兰妹妹了。”马锵柔补充道。
　　王正兰无奈地笑了：“好，柔姐姐。”

　　今日正好有集市，街上的货物比平日要多上好几倍，还有很多平日在闺房见不到的小玩意儿，王正兰三人走走停停，一路上也买了不少东西。

　　“正兰妹妹，你看这花！”马锵柔拉着王正兰来到一个花摊兴奋大叫道，“这花长在重越国荒漠戈壁，甚是顽强，像个杀不死的人一样，爹爹军营里的人都管这花叫‘杀不死’。这花在霸天国甚是罕见，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马锵柔二话不说便买了一束。
　　那杀不死花小小一朵，十分红艳，活脱脱一个浴血奋战的将士。若是在那荒漠戈壁见到它，说不定会被看成是将士激战后留下的斑斑血迹。

　　见王正兰也喜欢，马锵柔便摘下几朵，插在王正兰的发髻上，配上王正兰那精致的脸庞，倒有了几分平日不见的风情。

　　“有小贼啊，快抓小贼！”
　　正当她们逛得开心之时，不知是谁在闹市里喊了一嗓子，整个闹市便乱了起来。

　　“啊？小贼在哪里？”
　　“快抓住他！”

　　马锵柔本是个暴脾气的，听到有小贼，那眼睛便瞪了起来，在人群中扫荡。
　　很快，她便看到了那个匆匆逃走的小贼。

　　“正兰妹妹，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抓完了小贼便来寻你。”还未说完，马锵柔便像疾风一般追了上去。

　　人群越来越躁动，路人更是你撞我我撞你的，差点便撞上了王正兰。看来，留在此处也不是办法。
　　文悦看向王正兰，王正兰果断决定：“还是跟上去罢。”

　　文悦点头，抱紧了王正兰的腰，使起轻功追了上去，在人群中引起又一阵骚动。
　　“竟是两个会轻功的侠女！”

　　幸好王正兰早就料到了，两人早用纱巾把容貌遮住，就是引起再大轰动，京城里最多就是多了两位侠女罢了。

　　“小贼，哪里跑！”马锵柔边追着那小贼边喊道。
　　那小贼却像是老鼠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马锵柔为了避免撞到人，愣是没抓到他。

　　可惜，那小贼越跑越远，竟是一路跑出了闹市。出了闹市，人越来越少，这下可好，马锵柔轻功一使，便轻松追上了小贼。
　　马锵柔抓住了小贼的肩膀，正要把他制服，却没想到那小贼还带着匕首，他转身便拿匕首向马锵柔刺去！

　　可下一刻，随着一声利落的砸物声，匕首哐当落地。

　　马锵柔趁那小贼没了利器，三两下便把他按到了地上，抽了旁边商铺绑麻袋的绳子，很快便绑住了小贼。
　　处理好小贼后，马锵柔向不远处那小桥上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正在离开。

　　“英雄请留步！”马锵柔大喊。

　　或许方才那小贼并不知道是谁暗算了他，但马锵柔可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看到，方才是桥上那公子用石头击落了贼人的匕首。
　　那小桥离她这边有一定的距离，那石头却能来势冲冲，精准击中贼人手上的穴道。因此，马锵柔可以断定，那公子定是个高手！

　　马锵柔对高手自然是崇拜的，特别是在这憋屈的京城里，能遇到一位武艺比她精湛的人，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结识的机会。
　　只见那公子并无留步之意，马锵柔使了轻功追了上去。

　　“英雄莫怕，我并无恶意。方才公子出手相助，我只是想表达感激之情。”

　　离近了些，马锵柔看清了他的脸，十分俊逸却不失阳刚之气，与她这几年来看到的京城公子并不相同。他这一身的气场，反倒是像她爹爹军营里的将士。

　　华天胤并没想到帮个人也会如此麻烦，只好推说道：“不必了。”

　　语毕，华天胤正要离开，可马锵柔哪里是这么容易便放弃的人。她把心一横，明知欠妥，却还是耍起赖，硬是拽住了华天胤的衣角。

　　这时，王正兰和文悦已经赶到。
　　“柔姐姐，你没事吧？”

　　“不过小贼一个，我能有什么事？”马锵柔嘚瑟了一下，却忽然想起了“正事”，“不过这位英雄方才出手相助，我着实是感激，便想与他结识一下。”

　　说着，马锵柔移开身子，王正兰便看见了她身后的男子。
　　他身量挺拔，一身黑色劲装，立于桥上。他不怒自威，仿佛脚下的并不是小桥流水，而是千军万马。清风掠过，带起了他的鬓间碎发，这才稍稍柔化了他硬朗的脸庞。

　　待王正兰看清了他的脸，便小小吃了一惊。
　　竟又是他。

　　那头的华天胤也看到了王正兰。
　　这姑娘虽然以纱覆面，但丝毫不能掩去她清冷的气质。她一双明眸如那清晨的露珠，清澈透亮，让人不能忽视。华天胤隐隐觉得，这种清澈，并非是天真纯情，而是看破尘世的透彻。
　　华天胤流连尘世二十五载，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女子。

　　她是谁？

　　华天胤自己也难以相信，他心中竟有想知道这女子身份的念头。

　　“他不就是那天降服疯马，救了我们的那位公子？”文悦也认出了华天胤，脱口而出。

　　华天胤这才想起，他悄悄入京那日，的确是救过两个女子，只是当时引起的躁动太大，他不曾细看那两个女子的样貌，便匆匆离开了。
　　原来她与他，竟是这么早便相遇过。

　　“你们竟见过！”马锵柔一脸好奇，又仔细地看了看华天胤，越看越觉得他似曾相识。

　　忽然，常被她挂在嘴边的一个称呼跃进了她的脑中，马锵柔惊喜大叫——
　　“你是战武王！”

　　华天胤没想到，他一年到头也没在京城露几次脸，竟会有个京城姑娘认出了他的身份。
　　“敢问姑娘是？”

　　“你当真是战武王！”华天胤这么一问，马锵柔便更加确定了，当即兴奋得找不着北，“我是马一程将军的独女马锵柔！王爷莫不是忘记我了？五年前我们还在南境军营，以竹为剑，比过一场呢！”

　　马锵柔这么一说，华天胤便明白了。
　　马一程将军身为军中要员，作战无数，华皇甚是看重。五年前，华天胤应千靖国求援，亲自带兵出境援助千靖，南境无将戍守，马一程便应华皇懿旨与华天胤交接，镇守南境。
　　华天胤与马一程相交甚好，在交接时，华天胤多次上门拜访。
　　马锵柔当时才十五岁，初生牛犊，听闻军中将士无不敬佩战武王，便趁华天胤登门拜访时要求与他比试。结果显而易见，马锵柔输得是一塌糊涂。从此以后，她便成了华天胤无比忠实的追随者。

　　“原来是马家小妹。”

　　“至于这位姑娘呢，她便是相府二姑娘王正兰。”马锵柔兴奋之余，还不忘向华天胤介绍王正兰。

　　相府二姑娘？华天胤忽然想起，她便是华皇昨日向他提起的姑娘。想到华皇差点便因她的才情而给他们赐婚，华天胤便对王正兰又多了几分好奇。

　　“正兰见过王爷。”
　　王正兰福身行礼，却不巧，又一阵风拂过，掀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她的脸庞。

　　没有了面纱，王正兰看起来又是另一番神貌。
　　乌黑的青丝上，那几朵鲜红的杀不死花艳丽非常。在那杀不死花的映衬下，王正兰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全然没有平日在相府里那病恹恹的气息。
　　竟是这等美人。

　　“王二姑娘有礼。”华天胤拱手作揖，随后便问道：“听说城西今日便是集市日，二位姑娘可是来逛闹市的？”
　　“那是当然，不过如今可被那小贼扰了兴致。”马锵柔说道，“王爷今日若是无事，带我们去玩如何？”
　　这马锵柔还真是毫不客气，开口便让堂堂一个王爷作陪。

　　“柔姐姐，我们还是不要劳烦王爷罢。”王正兰委婉地推辞。
　　倒不是因为王正兰对华天胤有什么偏见，只是华天胤如今掌管霸天国大部分兵权，举足轻重，若是王正兰如今便与他混熟了，以后她做起事来，就会有所不便。

　　看着王正兰此时的神情，华天胤竟感觉自己被这小姑娘给嫌弃了，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爽快，便偏要逆了她的意思：“无妨，既是同路，我便带着二位姑娘罢。”

　　“可我……”
　　王正兰还欲推拒，却被打断了话。
　　“都是自己人，正兰妹妹便不用如此客套了。”马锵柔以为王正兰是女儿家矜持，便大大咧咧地劝说道。

　　既然马锵柔已开口，王正兰也不好再说话，只好应了。
　　她重新戴上面纱，同他们一起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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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要去医院了，趁着周末解决“心头大患”，特此请假两天，周一复更，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