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洗白计划（快穿）》清风不解忧

63、第 63 章

　　在肖华所熟知的历史里，女子和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古代联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但大元对女子的要求尤其苛刻，就算抛开家族利益不谈，男方也接受不了家族中出现被和离的男子，女方亦接受不了家族之中出现被休弃的女子。

　　因而，在大元真正和离的少之又少，而被休弃的女子，遇上家族宽容的还能青灯古佛一辈子，遇上家族苛刻的便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剧情中，唐文鹏只愿休妻不愿和离后，李玉涵选择了留在吃人的唐家。

　　虽然，李父李母对李玉涵甚是宠爱，并不在意她是否被休弃回家，就算将她养在府里一辈子也无不可，但李玉涵却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整个家族的名声，特别是哥哥和嫂嫂的孩子。

　　而肖华作为一个任务者，改变不了大元的封建思想，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提升大元女子的地位。但他想借着李玉涵休夫一事，看能否改变一下大元男子的看法，让女子不至于因为一段不幸的婚姻而送命。

　　“一派胡言，唐文鹏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顾秦昊拍案而起，先前酝酿的那些说教的话此时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他现在脑子里只反复回荡着肖华说他害死了女儿，害死了妻子，也害得外孙生生被养成一个纨绔。

　　“我女儿死于难产，我妻子死于病痛，怎么就是礼法害死了他们？”

　　“纵然你想做古往今来第一人被休弃的男子，也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肖华冷冷的看着顾秦昊，再没有先前的笑脸。

　　先前离去的那些人都做了恶事，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做了恶事。但顾秦昊不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偶有内疚的时候，也会在心中说服自己，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大元的礼法。

　　“你女儿嫁人之后，公婆不喜，丈夫不爱，小妾还刁难她，过得尤为艰难。她自知和离无望，便只想要一份休妻书于寺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顾大人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顾秦昊一愣，他没想到‘唐文鹏’竟然连这些都知晓。

　　“顾大人你说，她既然没有犯七出之条，依祖制夫家不能休弃她，而你们顾家也不能出一个被休弃的女儿。因为那意味着你们顾家没有教养好子女，没有做到知礼守礼，你日后也无颜要求别人知礼守礼。”

　　“当你女儿跪在你面前哭着说她在婆家快要活不下去时，顾大人你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丈夫不爱她、公婆不喜她，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但其实了，顾大人你真的是为了恪守祖宗礼法吗？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你女儿这桩婚事给你带来的利益？”

　　“我自然是为了恪守祖宗礼法！”顾秦昊已经完全被肖华打乱节奏了，此时只想着反驳肖华的那些话。

　　“呵……”肖华冷笑一声，“纵然你在心里说服自己是为了祖制礼法，但你却接受了你女儿夫家的补偿，默认你女儿的确是死于难产，但你女儿真的是死于难产吗？”

　　肖华话落，顾秦昊的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他重重跌回座椅上，眼前又浮现出女儿大着肚子回娘家来求他时的场景。

　　他记得，当时女儿挺着大肚子同夫人跪在他面前，说他夫家准备去母留子，哭着求他给女儿一条活路，他没有应允女儿的请求。

　　他觉得女儿疑神疑鬼，即使夫家再不喜欢女儿，也不至于做出去母留子的事情来，毕竟两家结亲，本就是奔着相互帮扶去的。

　　后来，女儿真的死于难产，只留下刚出生的外孙，夫人再一次跪在他面前求他替女儿讨回公道，他亦准备去为女儿夫家讨个说法。

　　只是那时候他儿子恰巧出了事，而女儿夫家主动出面解决了他儿子的麻烦，而女儿夫家是否真的去母留子他们没有实际证据，这时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夫人也未在为难他。

　　但从那之后，夫人便日日以泪洗面，再加上她身子一直不爽利，只一个月的时间便撒手人寰了。

　　又过三个月，女儿夫家欢天喜地的迎娶了郡主，到那时，他才终于明白女儿可能真的不是死于难产，而是人为。

　　可是女儿虽然死了，却是因生产而死，又留下一个幼子，使得他们两家的姻亲还在。而女儿夫家待他顾家依旧如从前那般，更是因着他们娶了郡主的缘故，顾家也得了许多好处。

　　他自责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便又说服了自己，女儿真的是死于难产，之后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些益处。

　　原本这事埋在他心里，他都快要忘了，忘了女儿妻子的死因，也忘了女儿妻子的样貌。

　　可今日被‘唐文鹏’这般猝不及防的说出来，还说的那般详细，曾经那些缠绕在心头的自责愧疚忽的被无限放大开来，他恍恍惚惚似乎看到妻子和女儿站在他面前，妻子温柔的朝他伸出手来，女儿也一脸濡慕的看着他，一如女儿还未出嫁时的场景。

　　那时候，女儿也是他疼的如珠如宝的掌上明珠，女儿控诉婆家待她不好时，他也是真的心疼过的，只是在他心里礼法、顾家的名誉终究占了上风，所以他拒绝了女儿想被休回家的请求。

　　后来，女儿难产而死，他也是真的想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只是死去的女儿到底比不上嫡子……

　　顾秦昊的反应比肖华预料的还要大，就不知道他将所有真相告知与他时，他又会怎样？

　　“顾大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儿子当时之所以会出事，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肖华话落，顾秦昊有些僵硬的过头来，眼里不见愤怒只见茫然，而后一口血喷出来，不省人事。

　　“顾大人……”

　　“顾尚书……”

　　不管是先前看戏的朝臣，还是守在偏殿的太监，立刻乱作一团。

　　“快去请太医来！”姜公公有些尖利的声音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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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诊断之后，说顾秦昊怒火攻心才吐了血，虽无性命大碍，但却要躺在床上休养几个月。

　　其余想要反对李玉涵休夫的朝臣一下失了主心骨，又被肖华一个接一个的爆料震住了，俱都告退出宫了。

　　李相趁机求皇帝允李玉涵休夫，皇帝应允了。

　　直到李玉涵拿到皇帝盖了玉玺的休夫书，同李相坐在马车上回府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父亲，我没有在做梦吗？”李玉涵神色茫然的问了句。

　　李相摇摇头，道：“涵儿，你真的休夫成功了，以后便放下吧，无论是与唐家的恩怨，还是与唐文鹏的纠葛，都忘了吧。”

　　“回去之后我会安排你和你母亲回扬州去，过两年我辞官之后与你们团圆。”

　　李玉涵点点头，这盛京与她而言只有痛苦的记忆，回去扬州也好。

　　只是想着想着她又不由自主想到了被皇帝留下的‘唐文鹏’。

　　还恨唐文鹏吗？肯定是恨的，她的韶光年华、她的初心萌动、她为人妻为人母的愉悦，都毁在了唐文鹏的手里。

　　可‘唐文鹏’也似乎真的良心发现，为了助她休夫成功，毁了自己的官途。

　　李玉涵晃晃脑袋，将这复杂的情绪全部甩开。

　　无论如何，他们以后再无交集。

　　****

　　御书房，皇帝坐在上首批奏折，肖华站在下首百无聊赖。

　　李玉涵休夫成功了，让李玉涵获得幸福的进度条却只到75%，连80%都不到。

　　小奶猫说，不要求每个世界的都100%的完成，但至少要到80%以上。

　　肖华想起在府门前为李玉涵大打出手的少年，是不是等他们结婚生子之后，李玉涵的幸福才能圆满？

　　“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见‘唐文鹏’迟迟没有开口，皇帝开口问道。

　　“没有。”肖华答道。

　　“啪！”皇帝将手上的奏折重重摔在桌案上，“唐文鹏你好大的势力，许多暗卫都不知晓的事你竟也调查的清清楚楚！”

　　皇帝发火了，肖华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惶恐的跪下来请皇帝恕罪。

　　而他也的确顺势跪下了，毕竟任务还没有完成。但态度却不卑不亢：“陛下，这些事情并非是臣一朝一夕调查出来的，而我调查这些事，也不过是为了官途更顺畅一些罢了。”

　　肖华这话并不算撒谎，虽然他爆料的许多事都是因为小奶猫给他开的外挂，但其中有些事真是唐文鹏自己调查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并且是有据可查的。

　　皇帝险些被肖华气笑了：“你倒是坦荡！”

　　肖华答道：“臣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皇帝一怔，忽而想到他的确是不会在重用‘唐文鹏’了，而唐家做的事也并不仅仅只是御史弹劾那些，他也考虑夺了唐家的爵位，并且不许唐家三代以内的人再入朝为官。

　　“为什么？”皇帝问了一句，他之前承诺过，只要唐家的事与唐文鹏无关，他会继续重用他，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让朝廷再无重用他的可能。

　　肖华对着皇帝笑了笑：“臣算计多年，一朝得悟本心，如今所作所为皆为本心而已。”

　　肖华的眼神清澈、看不见半点算计，这是皇帝在曾经的唐文鹏身上没有见过的。

　　曾经的唐文鹏虽是极力遮掩，但眼里的算计和野心也并未完全遮掩住。只是朝臣中也没有不算计的，所以也没人在意。

　　良久，皇帝挥了挥手：“你也出宫吧。”

　　原本他还怀疑李相拿捏住了唐家的把柄，才让‘唐文鹏’站在了他们那边，但他问过李相，李相差点以死明志，如今再看‘唐文鹏’，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而且就算唐家有什么阴谋，至此之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他会差暗卫好好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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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才能完结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