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洗白计划（快穿）》清风不解忧

62、第 62 章

　　顾秦昊很气，‘唐文鹏’自始至终对他的态度似乎都很客气，但‘唐文鹏’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憋屈。

　　就像现在，‘唐文鹏’一副主持大局的口吻，让他觉着开口憋屈，不开口也憋屈。

　　但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李玉涵休夫一事，顾秦昊即使再憋屈也还是开了口。

　　“李相，我理解你爱女心切，也怜侄女所托非人，但却万万不可开了休夫这一先例，否则其他女子有样学样，一不顺心就吵着要和离、休夫，大元岂不是要乱了套？到时的大元还有何纲常可言？”顾秦昊先是表示了理解，接着又阐述了自己反对的态度，与先前在御前的态度相比温和了许多。

　　原本，顾秦昊是没打算这般温和的，但皇帝那句‘顾爱卿看能不能给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他意识到，皇帝虽不反对李玉涵休夫，却也没有明确支持她休夫，只要他能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安抚住李相，李玉涵休不休夫皇帝便也不在意。

　　只是这话听在李相和李玉涵耳朵里却是半点也不温和。

　　“顾秦昊！”李相倏地一下站起身，第一次直呼了顾秦昊的名字，“什么叫其他女子有样学样，一不顺心就吵着要和离、休夫？玉涵嫁入唐家那七年的遭遇，仅仅只是‘一不顺心’吗？”

　　李相死死盯着顾秦昊，目光冷冽：“顾秦昊，你之所以能安然坐在这里反对涵儿休夫，不过是因为涵儿不是你的女儿！”

　　“涵儿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无法体会作为一个父亲看着昔日捧在手掌心的女儿被别人糟践算计的感受，也无法体会曾经满眼笑意的女儿变得郁郁寡欢、眼里再没有曾经的神采时的感受，更不会体会到整日为此担惊受怕，害怕女儿哪一天就做了傻事的感觉……”

　　顾秦昊身子一震，脑海里忽的就浮现出一张满眼笑意的稚嫩脸庞来，然后那张明媚的脸庞慢慢变得郁郁寡欢，眼里也失了曾经的神采……至于李相后面还说了什么，他恍恍惚惚的有些没听清。

　　只最后几句话，李相几乎是吼出来的：“顾秦昊，你既没办法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却还要大言不惭的说理解我的爱女心切，你理解个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为人处世一向圆滑的李相竟然被逼的说了粗话。但李相说的那些话，他们也的确没法感同身受。

　　只是众位大人没注意到的是，顾秦昊此时紧紧拧着眉头，似有感同身受之嫌。

　　“李相，你说的不对。”肖华忽的开口，反驳的对象却变成了李相。

　　众人立时又将目光投向一脸认真纠正李相的肖华，眼里闪烁着探索的光芒，甚至隐隐透出些兴奋来。

　　‘唐文鹏’出人意料的赶走了大半反对李玉涵休夫的同僚，摆明了他与李家站在同一战线。如今却又出言反驳李相，难道还有什么反转不成？

　　李玉涵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收紧，眼底带了些自嘲。‘唐文鹏’果然还有后招，亏她还有些动摇了，以为他当真良心发现。

　　李相也转头看肖华，只是他并没有立时下结论认为‘唐文鹏’要开始他的后招了。

　　肖华起身对着李相行了一礼，然后诚恳的道歉道：“李相，是我对不住玉涵，对不住你和大哥的看重。”

　　吃瓜朝臣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有那么一点欲扬先抑的味了。

　　李相眉头皱了皱，‘唐文鹏’不合时宜的道歉让他很不适，但他既没有激动的开口斥责‘唐文鹏’，也未大度的挥手原谅，他只静静等着‘唐文鹏’接下来的动作。

　　肖华也并未想得到李相的回应，他扫视了一眼想吃瓜的几位大人，才不紧不慢道：“李相说，玉涵不是顾大人的女儿，所以顾大人无法对李相感同身受。实则不然，若说在座的各位谁能与李相感同身受，那非顾大人莫属了。”

　　肖华话落，反应慢的还有些疑惑，反应快的却已经将目光转向了顾秦昊，李相的目光也重新落到了顾秦昊身上。

　　先前，大家都没太注意到顾秦昊恍惚的状态，顾秦昊原本也在李相的吼声中清醒了过来。然此时听到肖华的话，顾秦昊虽然没有再次恍惚，脸色却是白了白，眼神也不似先前的坚毅。

　　有人满头问号，有人却快人一步想到了顾秦昊死于难产的女儿，难不成另有隐情？

　　顾秦昊转头看肖华，这也是自进入偏殿以后，顾秦昊第一次正眼打量肖华。

　　与从前在朝堂见到的唐文鹏有些区别，朝堂上的唐文鹏满身锐利，为人处世却甚是圆滑。此时站在下首的‘唐文鹏’，表面看起来淡然平和，行事说话却见锋利。

　　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可以被‘唐文鹏’拿捏的，却没想‘唐文鹏’竟然想用他女儿的事来做文章。

　　想到难产的女儿，他心里有些难受，但这却更坚定了他捍卫礼法的心。

　　顾秦昊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眼神较先前更加坚毅，他语气为甚波澜的问道：“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肖华笑着摇了摇头，道：“顾大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初心，我很敬佩。”

　　肖华顿了顿，看着神色有些诧异的顾秦昊继续道：“虽然我很敬佩顾大人的坚持，但我却想告诉顾大人，有些事你做错了。”

　　顾秦昊诧异的神色一收，继而冷哼一声：“这些年陛下都未曾说过我做错了，你凭什么说我错了？”

　　肖华也敛了自己的神色，开口掷地有声：“凭你偏要坚持的礼法，害得自己的女儿死于难产，害得自己的妻子郁郁寡欢而亡，更是害得自己的外孙在后母手下讨生活，生生被养成了一个纨绔！”

　　“凭你偏要坚持的礼法不止害了自己女儿妻子的性命，还害了大元无数女子的性命！”

　　“顾大人你作为礼部尚书，坚守祖宗礼法固然是你的责任，但对于现有的祖宗礼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难道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吗？”

　　“接待他国来使时，顾大人变通有度，怎么偏偏在坚守祖宗礼法这方面，顾大人就不知变通了？”

　　“上至陛下下至黎民百姓，又有谁不是在前人的经验中总结变通，怎么顾大人就偏偏要恪守害死无数女子性命的礼法？”

　　肖华三连问之后，脸色肃然的扫了眼偏殿的众人，又道：“女子和离是对男方的羞辱，被休又是娘家的耻辱，到最后只能生生逼死那些不幸的女子，这便是顾大人你非要坚守的礼法吗？”

　　“如果是，那我收回之前的敬佩，因为顾大人你坚守的不是礼法，而是你们作为男人的践踏女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