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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谁家喜事忧参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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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言之醒过来的时候,正值正午,刺眼的阳光照在昏迷了的言之脸上,伴着一阵喜乐吹奏之声,柳言之睁开了眼,阳光下,她打量了下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被无相井送到了一个树林里,周遭的一切似乎很熟悉,像是都城南边的宓胶山,但她知道,这不是德景朝的宓胶山,无相井,会在特定的时候带人去未知的地方,而且每个时空的每个地方只去一次,当她选择去找他的时候,就代表她放弃了那个时空的一切,不过,都不重要了,没有暮君彦的世界,与她,没有半点可恋。
想着想着,那喜乐的声音由远而近,渐渐清晰起来,看来是那家人正在迎亲,本来如果一切顺利,三天后,她也回穿着自己的嫁衣,嫁给那个自己喜欢很久的男子,可是他却在收复漠北失地的时候死了,红事变白事,当真是世事难料,正想着,那迎亲的队伍行到了面前,骑马的看起来是新郎,看到这边草垛之中坐着位姑娘,便让人去看看,他的书童应了声就跑了过来,只见坐在地上的女子,浑身湿濡,像是刚从河里起来,问道:“姑娘...”
言之听到有人叫她便抬起了头,那书童顿时呆住了:从小,他就以为天下最漂亮的人是自家少爷的未婚妻,可是看到言之的一刻,就觉得,自家的那位未来少奶奶,原来就和无盐女一般,眼前的女子眉似春山,眼如秋水,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看的自己眼睛都直了,连话也忘了怎么说。
倒是言之忍不住问:“这位小哥,有事吗?”
那书童才回过神来,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家少爷让我问你,需要帮助吗?”
言之思索一下回道:“请问这是那?我,迷路了。”
“这里是桃源村,恩,姑娘等下。”说完,那书童往来时的地方去,那厢边,队伍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要知道万一误了吉时,就糟了。
可待新郎听了原来是个迷路的女子,便说:“子规,且把她带回去吧。”
于是言之就跟着那群人来到了桃源村,一路上知道了新郎叫做陶奕之,新娘是邻村的,叫宜佳......
一进村口,言之不由想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意境,这也许真是个世外桃源吧。
因为是喜事,连带着她这个外来人也被安排参加,细细看去,这村庄很大,房子也宽敞明亮,而从这排场看来,这家人应该是村中大户。
喜事当然是越热闹越好,大家都是宾主尽欢,只是满目的喜字在言之看来,却有种莫名的伤感,如果天从人愿的话,三天后,她的婚礼,也应该像这样吧,他是不是像陶奕之这样会一坛酒一坛酒地往下灌,自己是不是和宜佳一样在屋子里等着,屋子里的烛火会不会像眼前的蜡烛那样通宵点燃?可是,这一切都不知道了,那个他,已经不在了。
想着想着,有种想哭的感觉涌了出来,可是,不能,不能在别人的喜宴上哭。于是言之跑了出来,屋外月照寒霜,一缕清辉照在井栏前,月色像极了那夜,那夜,那个叫做暮君彦的男子第一次吻了自己,第一次说喜欢自己,那天的月色,也是这么美,只是,月非昔时月,春岂昔日春。不自觉地,言之跳起了舞。
也许是酒喝得多了,陶奕之,走到屋外醒醒脑,正巧看到柳言之,一时间,少时学的诗句涌上心来:所谓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大概说的就是眼前的女子,虽然是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却似是罩上了件广袖流仙裙。在月下仿佛就是嫦娥一般。他不由地痴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言之转了头,对上略带酒意的陶奕之,这个男人,身形修长,仪表堂堂,只是如此旁若无人地注视着自己,倒也失了礼数。
陶奕之却没有发觉自己的唐突,竟对着言之:“良辰美景奈何。”
言之不觉有些不悦,这个男人,今天成婚,竟对着自己说良辰,是何用意,未及多想边说:“陶公子,言之今日多谢公子相助之情,只是月已中天,陶公子怎可如此轻负了良时?”轻负和轻浮同音,陶奕之听了,不禁有些尴尬,又听:“公子应该回房了,莫要忘宜小姐。”言毕,便径直离开,再不看一眼身后的男子。
陶奕之也就不再说什么,的确,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他刚迎娶的娇妻正等着他,实在不该对另一个女子说什么良辰,至少是今夜。
夜上重华,曲中人散,桃源村一时间安静了不少,而言之也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本想在此暂待几日,只是陶奕之的举动,却让她不得不尽早离开,她不想再有一个薛忧逸出现,烛灭,言之带着对暮君彦的思念沉沉地睡去......
烛火依旧没有彻夜长燃,然而,这世上真的有能长在的事务么?言之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