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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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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就不信他不爱钱,开一屁大点的公司,一个项目还不如咱一顿饭呢,老大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不主动投怀送抱就算了,还把人往死里拽。”
李声扬也是够够的了,这几年老大着了魔似的粘着那小子,生意都不怎么上心了,现在被分了手,更是整日借酒浇愁。他和张波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摆今天这么一出。
“扬子,你说那小子给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把老大迷的晕头转向的,实在不行做了算了。”张波恨恨道,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谁敢。”白南许瞬间跳起来,怒视二人。
张波咂咂嘴,“开玩笑的,你不发话,谁敢动他。”
“是啊,老大,我们也是为你好啊,不然怎么办?你还把他追回来吗?”
白南许将烟头熄灭,整整衬衫,语气不容反驳,“你们不要动他。”说完就走了。
张波和李声扬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美人计、美男计都失败了,看来老大真是铁了心要为那小子守身如玉了。
白南许离开酒吧后径直开车去了闻知书的公司,没人,他又返回闻知书家里,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门口站着几个保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马拔枪上膛,他身后的保镖也不甘示弱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
白南许以为闻知书遭到了不测,他任由保镖指着脑袋踱步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先露出的是潘安的脸,后面紧跟着闻知书。
他惊愕的看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眼神犀利的扫过潘安望向同样惊讶的闻知书。
谁都没有说话,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闻知书静静地站在阳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潘安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吸着烟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白南许沉着脸盯着潘安,额头上冷汗连连,他把闻知书保护的这么好,还是被他发现了,如果今晚他晚来一步,估计小书要被挟持了。
“你想干什么?”他斜倪着潘安,语气是不动声色的冷静。
潘安笑道:“紧张什么?我捡到一个打火机,过来问问他认不认识?”说完掏出那个打火机。
白南许看了一眼,脸色又沉了几分,是他大意了,他出差回来的那天晚上将打火机放在闻知书这了。第二天晚上没找到,问闻知书,他摇头说没见。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就暗中派人保护着闻知书。谁知几天后闻知书又跟他闹分手,他也没在意,以为又跟前N次一样哄哄就过去了。谁知闻知书却铁了心似的躲着他,不仅如此,还将他送的钻戒还了回来。他也恼了,也气馁了,既然捂了三年都没捂热,索性也不捂了。他失望的将手下撤了回来,可一颗心却怎么也撤不回来。
从分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是他忍耐的极限,这一个月他整天跟丢了魂似的不知南北东西。他也想明白了,这辈子是离不开了。既然闻知书不让他沾手黑色生意,他也决定洗白,从新来过。这个决心是今晚下的,下了以后他就过来了,想告诉他他的决定,让他回心转意。他相信这三年来,闻知书不会对他的感情无动于衷,只是失望大于这份心动。
他是青城大佬,人人对他尊重有加,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在闻知书面前有多下贱。
“这是我的打火机。”他伸手接过。
“哦。”潘安笑了,“你的打火机……怎么在他这里?”
白南许看着闻知书,一字一句答道:“你若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将整个潘氏集团连根拔起。”
“哈哈哈……”潘安笑的前俯后仰,笑完还意犹未尽的鼓鼓掌,他伸出大拇指对着白南许称赞道:“好,还是白总有魄力,怪不得白恪那么怕你,你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总算有出头之日了。”
白南许无视他的讥讽,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闻知书。
潘安也望着闻知书,狭长的眼眸越发幽暗,薄唇紧抿,一动不动。
气氛又僵持下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闻知书打破了沉默,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室。
白南许目送他离开,扭头看着潘安,“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潘安又抽了一根烟,眯着眼看他,“试试就试试,反正你手里也没牌了。”
白南许坐下来,也掏根烟点上,神色自若,他抽完整根烟才说话,“不一定,谁知道哪天就柳暗花明了。”
“你等得到那天吗?”潘安笑道,本来俊逸的脸看起来却有几分阴沉。
这一个月来,白南许连连失利,县城的几块地皮都被潘安给夺了,白氏股票也一跌再跌。这就算了,场子总是出事,之前进去的手下没捞出来,这个月又进去几个,张波已经被警局叫过去几次了。因为他无心生意,张波和李声扬才在今晚给他摆了一桌。
他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悠悠吐出一口烟,“等得到,很快。”说完熄灭烟头不再说话。
潘安走了之后,白南许又抽了几根烟才进卧室。
他还没走到床边闻知书就坐起来了,夜灯打开,他看到的是一张异常恼怒的脸。
“出去!”
“小书。”
“别叫我,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闻知书直接打断他。
“……”
“对不起。”过了很久白南许才吐出三个字。
“出去!”闻知书还是这俩字。
“现在不是我出去的问题,而是你已经暴露了,潘安盯上你了,从明天起,你不能住这了?”白南许靠着墙看着他。
闻知书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他跳下床对着白南许一阵拳打脚踢。白南许不闪躲也不解释,任他打任他骂。
“你给我滚!”闻知书说完对着他的胸膛又是一脚。
白南许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我可以滚,但你要跟我一起走,这已经不安全了。”
“我不走,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闻知书说完喘息着躺在床上。
“他们可不认为咱们没关系了,今天是潘安第一次找上门吗?”
闻知书没有回答,他把自己缩成一个小虾米,拼命掩饰自己的恐慌,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是担心父母。白南许无父无母,没有后顾之忧,他可不行。
白南许看他发抖的身躯,叹息一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闻知书像踩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白南许无视他的挣扎,疯了一样用粗暴的肢体语言安慰他。天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白南许,你敢强迫我?”
闻知书瞪大眼睛看着他,企图用这句看似威胁实则毫无把握的话逼他住手。说完他还是吓的不行,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弱势方,他若用强,他什么都做不了。差距太大,这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
白南许看着红了眼还垂死挣扎的闻知书,心疼的无以复加。平心而论,他们在一起三年,除了强迫他跟他在一起外,其他的都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别人不知道,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情,胆战心惊,是的,胆战心惊。因为愧疚。不管对他再好,一开始就是胁迫的,后来再怎么弥补也不过是惺惺作态。人人都说他无所不能,威风凛凛,可没人知道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触了他的逆鳞让他避之若浼。
就拿这事来说,他若不愿,他都是浅尝辄止,他若愿意,那也是做足了前戏才开始的,中间他稍微有点小痛,他也是立刻停止又开始漫长的安抚才敢下一步动作。虽说两人在一起三年,可次数也不多,一来闻知书反感,二来他也不是个很有欲望的人。直肠本就不是专门的器官,多了,伤害也大,反正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只沉溺于这些事情,他找谁不行?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在他面前的无能为力,完全没有任何成就感,更不敢发一点脾气,就这都让他想要逃离了,他哪还敢用强?
于是他挫败的倒在他身上,用委屈至极的声音恳求道,“小书,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离开我,好吗?”
一声声,一遍遍,诚恳至极,恐慌至极,委屈至极。
闻知书死鱼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他不再勉强,一颗提到嗓口的心才慢慢回归胸腔。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是怕,一直以来,他以为很爱很爱他的那颗心,对他来说都只是叶公好龙而已。
三年来他对他的精心呵护让他产生了错觉,越来越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如果没有他这一刻的发难,他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吧。管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至少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没有为难过他,更没有伤害过他。就算以后他落魄了、进去了或者死掉了,他也能接受并且释然了。可是偏偏就有了这一刻,让他幡然醒悟,他以为的根本不是他以为的,或许他还有更多他没见过的狠辣面目,这些面目让他望而却步,踟蹰不前。
算了吧,没有谁离不开谁,之前要死要活的感情不也过去了吗?
想到这里他用力推开还在苦苦哀求的白南许,呆呆的说了句,“好聚好散。”然后快速穿上衣服踉跄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