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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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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知书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只留一屋子凉凉的草药味和床头小柜上一个银灰色的小盒子。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就连一直抽搐的小腿肚子也不那么明显了。他来不及感慨赶紧下床去公司。
车子没了,只好打的,等他着急忙慌赶到公司时却被眼前的一幕骇得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的就要报警,还没拨出去就被一人拦下了,此人正是昨日动手打他腮帮的头头。
没等闻知书说话,他就一脸谄媚道,“闻老板,昨天是我们不对,不该出手打人,欠的尾款已经打到您公司账户上了,这是明细,请您过目。”说完将细目毕恭毕敬的呈上。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鞠躬哈腰的附和着。
闻知书无视他们一身的青肿,接过细目查看,果然是到账的尾款,但金额不对,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头头觉察到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多余的部分是赔偿,昨天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闻知书心下了然,能让他们这么毕恭毕敬的俯首称臣,除了那人也没旁人了。心里释然的同时也越发不安起来。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又跟头头理论了几句,无非就是些“我们公司为你们服务,你们支付款项是应该的,不管怎样,打人始终不对等等。”头头们一直唯唯诺诺的听着。
“您要早说您是李总的朋友,我们哪敢招您啊。”头头小声嘀咕道。
他说的李总应该是李声扬了,跟白南许三年,他和张波他们都认识。
“不是他的朋友你们就敢招了是吗?你这是什么想法?我们做正经生意又不偷不抢,干嘛为难别人?你回去跟你们经理说吧,之后我们不再为你们公司服务了。”说完就进了公司。
他毕业半年后凑钱开了一家小型咨询公司,到现在已经3个年头了,生意一直还可以,他知道大多是白南许的功劳,可客户自动找上门来,他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白南许介绍的吗?”后来索性也不管了,有就接,没有就歇着。这种优待无处不在,直到他自己都把他当成是个合理的存在。
到了公司他将明细交给统计员小张让他将尾款多余的钱二八分给昨天流产的小会计和受惊的助理小顾,又让他用这笔尾款给员工发工资。
吩咐完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忙到中午时小张回来说已经搞定了,就是外面有几个人。他起身出去看看,还是早上那几个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
头头嗫嚅道:“李总说他要听到您的电话我们才敢走,我们许经理也说,要听到您的电话。”
他这人本性纯善,不喜惹是生非,只想老老实实努力工作,钱少点没关系,重要是不招人惦记。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的事呢,大多都是事与愿违。
再看头头他们的熊样,俨然没了昨天的气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非要有个后台才好说话吗?
他叹息一声,拨了李声扬的电话,向他道完谢,又拨了许经理的电话,表示愿意继续合作,头头们这才一身轻松的散去。
中午他有一个饭局,是跟一广告公司谈项目,助理小顾请假在家,他带了另一个助理小杨一同前往。
李声扬接到闻知书电话时正和张波、老大从公安局出来,三人都沉默不语。
“妈的,老东西太不给面子了,老大都亲自去了还不见,他以为他谁啊,惹恼了老子一个手榴弹炸了他们老巢。”说完还做了个拔枪的姿势。
“收好你的枪。”李声扬提醒道。
张波唾沫横飞、摩拳擦掌,差点把腰里的枪给晃出来。
“老大,怎么办?”张波问道。
白南许点了根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车里的二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估计也只有他们二人敢直视他了,此刻他散发的气质只能用不寒而栗来形容了。
“民不与官斗,再想办法。”他淡淡的说道。
“你说这老东西怎么搞的,之前跟咱们称兄道弟的,咱们的人进了局子,都是前脚进后脚出的,现在竟然理都不理,还场面话都没了。”张波愤愤道,肉呼呼的圆脸都挤成包子了。
“张局长今天这么不给面子,看来……”李声扬话没说完大家都感到一股寒气直上心头。
青城市又要变天了。
白南许弹弹烟头,望着外面被艳阳烤的炽热的马路,回头对李声扬吩咐道:“晚上约一下朱副市长。”
“好。”李声扬点头。
防弹商务车启动了,张波不甘心的问道:“老大,我的人还在局子里呢?他们还不往死里整?”
听到这话,白南许和李声扬的眼眸顿时暗了几分。
宽敞明亮的顶层办公楼里,白恪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正在慢悠悠抽烟的男人,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潘总,白南许去见张局长了,无功而返。”他的语调平淡如水,似乎在做正常的工作汇报,但话里隐隐的兴奋还是无声的流露出来。
潘安吐了一口烟雾,食指夹烟轻点桌面,悠悠出声,“总算成功了第一步。”虽然代价比较残酷。
白恪却没有他那么悠悠,在他看来,只要能弄死白南许,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杀父之仇已经过了三年了,他不仅没伤到白南许一根手指头,还眼睁睁的看他越走越高,心里怎能舒坦?他没有一天不想着报仇雪恨,做梦都想。这股情绪虽然路人皆知,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要很好的隐藏起来的。
三年前白南许杀了他爸白勋,还差点杀了他,他忍辱负重才跟潘新民联手。之前潘新民为了助他爸剿灭白南许已经白白失去了一个女儿,后来潘新民精神受挫退居二线才让儿子潘安接手家族生意。潘安虽然有他爸的野心,却没他爸的魄力,他做事总是踟蹰不前,拖泥带水。心思大多放在房地产和金融上,对家族的毒品生意不甚上心,大部分都是交给他来做。
他不是不明白,这是要洗白的暗示,但他也不是傻子,你想洗白,怎么可能?从你父亲手里接下这个烂摊子就是黑的,走上这条路,就别想回头。
潘安为了安抚他或者忌惮他舅舅幕市长,一心想把二妹妹潘晨曦嫁给他。可潘晨曦一来长得貌不惊人,二来他根本没心思谈情说爱,三来潘晨曦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心动,当然了,潘晨曦若是市长或省长的女儿,他肯定娶。
但巧合的是,有一次潘安请张局长吃饭,末了送他一副《向日葵》,当时他也在。张局长看到那副画时眼神明显的亮了,他和潘安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张局长问这是不是仿制品,潘安老实说是妹妹的仿制品。潘晨曦虽然貌不惊人,但画工了得,学的也是美术,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张局长居然爱不释手,还说要拜读她的大作。
当时之所以送潘晨曦的画,是因为潘晨曦已经小有名气了,获得过国内外几个知名大奖,所以潘安才敢献丑。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水到渠成之后张局长倒戈相向,才有了今天白南许无功而返的成果。
命运的轮盘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转头,白恪心里轻松了几分。看着潘安对又失去一个妹妹心痛难安,他却不屑一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个女人,根本无足挂齿。再说了,上帝创造女人本来就是给男人排遣寂寞的。如果他有妹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献出去卖个好价钱,他相信,杀父之仇也会让妹妹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潘晨曦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她姐姐潘晨语的惨死相信他们都永生难忘。
“接下来白南许会怎么做?”潘安问道。
白恪笑道:“张局长已经跟我们一条线了,我舅舅就不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和朱副市长联手,毕竟年省委他还够不上。”
大家都在道上混,白南许手里有几张牌,他还是很清楚的。
潘安点点头。
“这些事我不太懂,你来做吧,小心点。”
白恪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
潘安示意他说。
“我找到白南许的姘头了。”
这下连潘安都按耐不住了,他抬头看着白恪,眼里的赞赏几乎要流露出来。
白恪哼了一声,同时又长舒了口气,“这家伙喜欢男人,已经确认了。”
“真的?”
“真的,三年了,真不容易。”
潘安也笑了,“看来外界传言不虚。”
这几年他们想法设法想从女人身上下手扳倒白南许,可安置了那么多都无功而返。白南许连碰都没碰,人不可能没这方面的需求,不喜欢女人,那只能喜欢男人了。这个想法还是他跟白恪提议的,让他盯紧跟白南许接触的男人,不管高低胖瘦、年龄大小,只要有,彻底查清户口。
虽然不太确定白南许是不是个gay,但这总是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