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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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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无视他违背基本道德观的罪行,就像今天的事情,虽然他受到了伤害,但他首先想到的还是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正义。虽然正当途径艰难险阻,但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可白南许不同,他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那些基本的仁义道德更是不屑一顾。这是他们本质的区别,说不上谁对谁错,谁也劝不了谁,他们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信仰,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不是没想过分手,三年来提过太多次了,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为什么不了了之?有他的原因,也有白南许的原因,毕竟在一起三年了,没有感情也有感动。况且他面前的白南许一直都是个温煦暖暖的人,跟传说中的杀人如麻判若两人,或者说他也没见过他杀人如麻的样子,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简单的相处。而且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都是被动着,被动的开始,被动的接受,直到被动的分手。问题是白南许会分手吗?
答案还是否定的。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白南许对他用情很深,可是就是这份深情让他越来越惶恐不安,倒不是不相信他的感情,只是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无恶不作,道德沦丧,直到某一天沦为一个冰凉的尸体躺在他面前。
这不是他想要的,绝对不是,对他来说,分手只是时间问题。
“晚上我去找你,这么多天没见了,想你想的快不行了。”白南许略显疲惫的声音透过医院噪杂的信号传递过来,但里面浓浓的相思却让闻知书为之一动。
下意识里他喃喃的说了声“好”,但下一秒就否决了,“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去哪?”
“我得回家一趟,爸妈找我有点事。”他强自镇定保持清高如许的嗓音希望能掌握这通电话的主动权。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闻知书的心脏也跟着吊了一会儿。
“非要回家吗?”
“嗯。”闻知书重重的点点头,但又想到他看不见,又不自在的努努嘴。
“那我送你回家。”
“不,我自己回去。”
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闻知书都能想象他面沉似水的样子。
“总得让我见见你吧,我还给你买礼物了呢?你一直念叨的,想不想看看?”白南许诱惑道,语气是恰到好处的虔诚和卑微。
想,确实想,不仅想看礼物,更想看你。
闻知书张嘴就要说“想”,可一张嘴就牵动了嘴角的伤,火辣辣的疼痛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先放你那,改天再看。”
不容置喙的语气,不容拒绝的声调。
那头又沉默了,闻知书怕他再想出什么诱惑他的手段赶紧说了句“就这样吧。”匆匆挂了电话。
瞒一天是一天吧。
从公司出来后连末班车都没有了,空荡荡的街头,水泥钢筋的大楼,暮霭沉沉的空气以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浓浓的汽车尾气,走到不远处的报亭旁扫了辆单车就骑着回去了。
回去后没进卧室直接钻进厨房煮了泡面,狼吞虎咽吃完又去洗手间冲澡,略显温热的水从头顶缓缓流下来,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除去背部看不见的伤痕,胸腹、大腿、膝盖、脚腕共有七处淤青。不过最重的还是在背部,当时他趴在地上死命的护着小会计,暴露最多的就是后背了。虽然没有出血,但却肿的厉害,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件脏兮兮的衬衫和裤子留在公司了,身上这件还算干净,但跑了一下午也汗湿的不成样子了。
小心翼翼的洗完出来,他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就进了卧室。
一进去就觉出不对了,屋里凉丝丝的,明显开了空调,虽然拉了窗帘乌漆墨黑的,还床上那人熟悉的身形还是突兀的闯进了视野里。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才决定过去睡觉,跑是跑不掉了,那些狡猾的保镖竟然在他进门的时候躲了起来,不然那个时候他就跑了。
白南许在他进家门的一刻就醒了,他一直在屋里听他煮面吃面洗澡,直到他过来睡觉。期间等的焦急又不耐,但又耐着性子等他忙完。本来想抽根烟,想想他不喜欢又忍住了。
反正这根胡萝卜已经回来了,等他洗完就可以吃了。
所以闻知书进来时他“腾地”坐起来了。
含笑的看着他由惊讶到愤怒到不安到释然,最后乖乖的走过来在他身边躺下,他浑身的血液躁动的都要冲出来了。
一把抱过,在他白皙的脖颈里狠狠的“啵”了一口,回应他的不是习惯性的不耐的推开,而是“嘶”的一声抽气。
怎么回事?
他又触摸他肩膀,回应的还是压抑的嘶气声。
当机立断,打开小夜灯。随着“啪”的一声声响,闻知书愤怒的喊着“别开灯!”接着就将床上的夏凉被裹粽子般裹在了自己身上。
被子是浅绿色的,裹在他身上可不就是个粽子吗?
他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可气又可笑。
“喂,你这是干嘛呢?包粽子吗?”被子不厚,白南许能看到闻知书鼓起的耳朵。他凑到耳朵边轻声的呢喃道,“我最喜欢吃粽子了。”
粽子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嗡嗡的声音传来,“关灯。”
“关灯干嘛,你见过谁关灯吃粽子的?”白南许简直乐的不行。
这个可爱的小书,总是这么调皮。
“亲爱的小书,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我帮你扒皮呢?”他趴在他耳朵边调笑道。
没动静。
“关灯。”
白南许无视他的要求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勉为其难自己动手了。”说完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伸向了蠢蠢欲动的小书。
下一刻,闻知书快速从床上滚了下来并裹着被子跑到门口准备跑出去。可白南许哪能给他机会呢?他先一步跑到门口挡住唯一的去路并一把扯开被子看清了闻知书极力隐藏的真面目。
闻知书痛苦的闭上眼睛,不用说,有人要倒霉了。
白南许将他360度看了一遍,才红着眼爆戾的问道,“谁干的?”
闻知书没理他,默默走到床头关掉夜灯躺了下来。白南许则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来了。
他也默默的躺在床上,从后面轻轻的抱住闻知书削瘦的腰身,将头埋在其颈窝里,好久才抱怨道,“怎么几天没见就把自己伤成这样了?”
闻知书不理他,继续埋头睡觉。
“小书,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听着身后传来的压抑不住的哽咽,闻知书的鼻子也酸了,他抽了口气,艰涩的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不小心磕的,你不要找事。”
“我找事?”白南许怒极反笑,“我宝贝一样疼着的人被打成这样你让我无动于衷吗?”
“这是我的事。”
白南许慢慢将他翻过身来,捧起他的脸说道,“你是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闻知书低下头蹭着床单吸吸鼻子,“我会处理的,你不要管,更不要伤人。”
要不是碍于他嘴角有伤,白南许恨不得把他嘴亲烂。
“你怎么处理?”
“我已经找过律师了。”
白南许呵呵笑了,他将闻知书搂在怀里,嗅嗅他头发上清爽的薄荷味,又轻柔的吻吻他额头,“小书,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拿你没办法。”
闻知书以为他放弃为他出头了,心里一动,抬头看他,眼角含笑,“那你就不要管我,尤其是我的工作。”
“我一直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怎能袖手旁观?”
“我说了我会处理的。”
白南许又将他搂紧了几分,下巴隔在他头上轻轻摩挲着,“小书,如果换成我这样,你会置之不理吗?”
当然不会,我会心疼死的,但我也不会用你的手段去处理,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吗?
“好了,好了,让你担心了,下回我会注意的。”闻知书知道他心疼,也放软了语气。
白南许捧起他的脸,从额头到嘴唇轻轻吻了一遍,小心的仿佛在吻一个易碎的瓷器,最后又轻轻舔了舔他肿胀的腮帮,哑着嗓子说,“好好的一张脸肿成这样,还真下得了手。”
“主要是我不小心,我要躲过去就没事了。”
“真的,不疼,就跟蚂蚁蜇了一下似的,现在已经没感觉了,不信你摸摸。”闻知书怕他心疼主动抓起他的手放在腮边按了按,本以为能抵住呢,可在按住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抽气了。
白南许放下手又气又笑的看着他,“不逞能会死啊?”
闻知书咂咂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白南许松开他起身走了。
回来时手上拎了一袋药,他打开小夜灯就要给闻知书上药。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闻知书挣扎道。
白南许无视他的反抗,将他剥粽子般剥开,然后一点一点上药。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在照顾一只受伤的小狗。闻知书刚开始很紧张,尤其在他触碰到那些伤口时忍不住“嘶嘶”的抽气,后来僵硬的身子就慢慢舒展开来,像一片干焦的茶叶慢慢舒展自己的身躯,荡漾在水波里。
白南许搽完这边搽那边,用了一个小时,费了四支药膏,等他搽完时闻知书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浅笑,他忍不住又上前蹭了蹭才关灯睡觉。
随着光线暗下去的还有他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