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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敢耍花样?”接着头发被人狠狠抓起,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刚止住的鼻血又豁出去了。
      “快签!”灌他水的人拿着他的手就往纸上按,闻知书低头狠狠的咬在那人的手腕上,用尽全力,至死不渝。
      头上、身上,暴虐的拳头狂风般砸了下来,他丝毫不动,像没有了痛感一样死死的咬住那人的手腕,就连被人踢在隐秘部位的羞愤都让他无动于衷。他就像一只红了眼的猎豹,咬住那块甘甜的嫩肉,不计后果,不计得失,一心一意,虔诚无比,再不管身后的狂风暴雨。
      可一人之力岂能撼动千斤之鼎,很快,他被一根木棍打中后脑勺生生昏了过去。
      再清醒时已经躺在床上了,那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家,床下的质感如此熟悉,就连周身的环境都如此和谐,可紧接着就被冰冷的现实打回了原型。
      没有漫长的前戏,没有温柔的扩张,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单刀直入,刺痛无比。
      不是白南许。
      可他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他苦痛的想,到头来,还是免不了羞辱之苦。可都这个时候了他的双手还是被束缚,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身下撕裂的痛楚提醒着他还活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却无声的哭了。
      他的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他迷迷糊糊的想,在他的心中,是不是白南许的性命,比他的所谓的贞操要重要呢?
      他虽然不知道那纸上写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到,那上面的文字能要白南许的命,可他不知道在他昏迷之后有没有被强迫签字,但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从心底里始终没有妥协过。他突然有些后怕,之后,白南许还会要他吗?
      他自嘲的想,或许即使分开,他也不想让他死,不仅他是他的爱人,还是他这三年来感情的安慰和寄托。
      其实,真正让他放弃贞操放弃性命的,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格和尊严,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刻苦铭心的情深意重。
      于是,他用尽全力吼出从未吐出口的六个字“白南许,我爱你。”
      你,听到了吗?
      “妈的,说是7点,现在都他妈凌晨了还没一点动静,人也放了,货也交了,钱也给了一半了,连个人影都没见,是不是耍我们呢?”张波蹲在国道不远处的一个土墩上抽着烟骂骂咧咧。
      李声扬站在旁边,拿着望远镜望着远远的国道,黝黑又寂寥,一片宁静,跟头顶皎洁的月光一样。可身处在此地的人却觉得一片阴森煞白。
      白南许坐在车里,一眨不眨的望着国道,任凭手里的香烟缓缓的燃烧。李声扬走过去想开口说话,看到老大的那一刻又默默地闭嘴了。
      从昨天中午得知闻知书被绑架的那一刻,老大一直都是这种表情,面无表情,却是最恐怖的表情。
      他看着老大眼尾的暗红,轻轻抽了口气,又默默地走开了。
      静默了一会儿,李声扬突然放下眼镜,大喊一声“来了。”张波闻言跳下土坑,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南许已经一踩油门开走了。
      张波快速跳上车紧随其后。
      白南许将车开到国道一头,信步下车看着朝他驶来的黑色越野。张波跳下车跑过去站在白南许前面,却被白南许一把推开。
      越野车在视线内缓缓停下了,车门打开,下来五个黑衣彪形大汉,脸上带着清一色的墨镜,荷枪实弹,整装待发。
      “人呢?”白南许一脸平静的问道。
      没人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又一辆黑色越野缓缓开来,两个保镖挟持一个人下来了。挟持的那人,头被黑布袋蒙住,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看起来完好无损。
      “小书。”白南许还没喊出口人已经跑过去了。
      幸亏李声扬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老大,别冲动。”
      话音刚落,一众保镖已经举起枪支对准他们了,三人身后的保镖也在瞬间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白南许死死的盯着闻知书,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要爆裂。他想喊,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了声了,怎么张嘴都显得力不从心,竭尽全力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思念与痛苦交织着,一张面孔上,刻画着百般情绪。就连近在咫尺的张、李二人也被这种矛盾难言的情绪感染。
      “把人放了。”张波断喝一声。
      保镖的头头打了个电话,挂断后对着他们搓搓手指,李声扬心下了然,也打了个电话,“把余款打过去。”
      然后双方都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头头接了个电话,又转身对身后的人做了个“ok”的姿势。
      接下来电光火石间,一行人迅速上车调转车头,白南许他们快速拔枪一阵扫射。之后也跳上车火速追踪。
      白南许枪法好,他坐在副驾上“砰砰”两枪打爆了前面的越野轮胎,一阵头皮发麻的刹车声突兀的响起。张波探出头对准玻璃打了两枪,李声扬快速赶上最前面的车辆,白南许趁机又是两枪,急刹车戛然而止,张波正要开枪,白南许回头制止,“小心小书。”说完前面的车门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被扔下了车,然后那辆爆胎的越野踉跄着开走了。
      白南许没等车停稳就跳下去了,他发疯般的跑过去抱住滚落在地的身躯,取下布袋,身体一顿,大滴眼泪滚落。
      白恪特意戴了个金丝边框的眼镜去市长舅舅家喝茶,到门口时,他又好整以暇的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敲门。
      “进来。”中年男人深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内嗡嗡传来。
      他旋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看到舅舅的脸色,他稍微有点发愣,咽口水,喊了一声“舅舅”。
      幕市长看到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外甥,保养的白净雍容的脸上顿时飘来了几团乌云,遮盖了刚刚少见的红晕。
      白恪心里一顿,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幕堂冷冷的看他一眼,鼻孔重重出了口气。
      坐定后,幕堂还是没给白恪好脸色,白恪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不过他还是偷偷的瞄了一眼舅舅的着装,肚皮上有几丝褶皱,他心下了然,又默默的吐了口气。
      “舅舅,你找我?”
      “找你?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我还得下请帖才叫的动你,下次,我是不是得三顾茅庐啊?”
      白恪赶紧起来微微鞠躬,脸上浮现恰如其分的惊恐和畏惧,“舅舅,我哪敢,你一个电话,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幕堂冷冷的暼他一眼,也没让他坐下,“你给我说实话,那两吨白粉去哪了?”
      白恪心脏猛然一缩,不动声色的说,“被白南许劫了。”
      “混蛋!”幕堂一拍茶桌,杯子里滚烫的茶水顿时洒了出来,“你当我傻子吗?你绑架他的……”幕堂在脑子里搜索着语言形容闻知书和白南许的关系,“那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太胆大妄为了。”
      白恪冷笑道:“舅舅,我也是没办法,他扣了我的人和粉,我怎么办?我只能铤而走险。”
      “你……”幕堂像戏台上气喘吁吁的老旦一样,哆哆嗦嗦的指着白恪,说不出一句话。
      白恪撇撇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极秀气的女孩子跑了进来,她踉跄的跑到幕堂身边,一手扶着幕堂的肩膀,一手柔柔的给他顺气。眼泪汪汪的往下掉,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白恪冷冷的看着她的演技,心里只有四个字,叹为观止。
      幕堂气定后,挥挥手让她走了,她娇嗔的看了幕堂一眼,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白恪努努嘴,没有说话。
      “白恪,你没事跟潘安好好学学,当初我把你派到他身边,不是让你去打打杀杀的,你太年轻气盛了,什么事都沉不住气,你搞这么大动静,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白恪顿了顿,解释道:“舅舅……”
      “你要是还叫我一声舅舅,就好好跟潘安学做生意,别再做毒品生意了。”幕堂喘着气训道。
      “还有,你也要防着他点,这家伙看似唯唯诺诺的,我看不简单,你虽然性子冲动,但凡事都做在明面上,他跟他父亲一样,我到现在都琢磨不透心里面在想什么。”
      白恪老老实实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幕堂训斥够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语重心长道:“小恪,那些白粉,你怎么处理?”
      白恪缓缓的说:“我听舅舅的。”
      “那好,尽数销毁吧。”
      白恪瞳孔一紧,不敢吭声。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你非得……唉……”幕堂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要真不愿意,就扔给对手吧,做干净点,别露出马脚。”
      “舅舅,之前扔过几次,白南许已经加强防备了,这个时候,不好下手。”
      “那就销毁,你放着那么多毒品,早晚要你的命。”
      白恪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幕堂冷冷的看着他,“小恪,我老了,快退休了,保不了你几年了,就是现在,我自己也力不从心了,我身边的人,哪个不想看我倒台,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你跟潘安好好学学,做点正经生意,以后也有口饭吃。
      “唉,毒品不是正经营生,刀口舔血的活,你怎么就那么想干?”
      白恪听着舅舅的训斥,一言不发。
      幕堂看着白恪,正色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全国都在抓贩毒,严打时期,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再整出动静了,更不要打打杀杀。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白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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