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是救星，还是要你的命》姚天禧

12、第 12 章

　　闻知书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倒是有，就是没照片。”
　　这是实话，他手机里确实没有白南许的照片，他们在一起三年多，他对他一直横眉冷对，更别提拍照了。
　　闻妈妈看他不像说谎，也不纠缠，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多大了？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有车有房有存款吗？”
　　闻知书又一次喷笑了，他拉着老妈的手嗔道：“妈，你打听户口呢？还问人家的存款，你这是娶媳妇呢还是嫁儿子呢？”
　　“当然是娶媳妇的了，不过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除了长相过关之外，条件也得配得上咱家。”
　　闻知书蹙眉问道：“咱家……什么条件？”在他的意识里，他家一直属于贫困家庭，可看老妈的样子，他们好像属于中产阶级。
　　果然，“咱家是资产阶级啊，过得是小资生活，有车有房有存款。”
　　“是吗？”闻知书不信。
　　“怎么不是？”
　　“那咱家的车呢？”
　　“在4S店里呢。”闻妈妈说的有板有眼。
　　闻知书以为老爸买车了，喜道：“老爸总算买车了，整天骑着那辆老凤凰，除了铃铛哪都响。”
　　“什么啊，我说咱家的车还没开回来呢。”
　　闻知书身形一顿，他看着老妈，半天才说话，“我说老爸怎么转了性买车了，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爸说开车太堵，又加重空气污染，还不如骑车方便呢。”
　　“那我给他买的电车为什么不骑，这不比自行车跑的快吗？”
　　“离家近，骑车也很快。”
　　闻知书抚额长叹，老爸老妈节俭了一辈子，一毛钱都要扣成几瓣花。当初给老爸买电车还被他一通骂，说什么太耗电，还不如自行车呢，绿色无污染，还不用充电。
　　他看着家里80年代的装修，还有那咯吱咯吱的老铁们以及洗的发白的沙发垫，又想想自己现在住的大别墅，鼻子一酸，就要掉钢镚。
　　“妈。”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爸妈过惯了节俭日子，给他们的钱都一分不少存起来了，说是给他娶媳妇用。他想想白南许，如果把他娶回家，还真得花不少钱呢。
　　闻妈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累了，就让他回屋休息了。
　　“被子我昨天晒过了，你坐了半天车去躺一会儿吧。吃饭了我叫你。”
　　闻知书乖乖回屋去了。
　　他躺在熟悉的单人床上，闻着床单被子上太阳的味道，没来得及多想，意识就模糊了。恰好这时候白南许打电话了。
　　“到家了吗？”温柔的声音透过电波悠悠传来，闻知书的意识又清醒了。
　　“嗯。”
　　“爸妈在家吗？”
　　“老爸不在，老妈在。”
　　“礼物给她看了吗？”
　　“还没呢，净听她唠叨了。”
　　“哦，咱妈唠叨什么了？”
　　闻知书忽视他的用词，喃喃道，“说我瘦了，颧骨凸出了，下巴能当锥子了。”
　　“……”
　　闻知书只是单纯的跟他说说老妈的唠叨，倒没主意白南许的反应。
　　“怎么不说话了？”
　　“小书，是我没照顾好你。”浓浓的歉意传来，闻知书瞬间就后悔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我妈只是随便说说，她说的最多的还是我对象的事。”
　　“你对象？那不是我吗？”
　　“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们楼下老头老太太退休后没事干，整天挖空心思张罗着给人介绍对象，我妈看了几张照片回来跟我一通絮叨。”
　　“她絮叨什么了？”
　　“她说这个太瘦，那个太胖，这个吊梢眼，那个香肠嘴，在她看来都是歪瓜裂枣，没一个满意的。”
　　白南许咯咯笑了，“你妈这是挑猪肉呢？还挑肥拣瘦。”
　　闻知书听他笑了，也开心的不行。
　　“我妈可挑剔了，在她看来，全天下的女孩子都配不上我，她还说如果找个歪瓜裂枣，还不如不找，白白浪费了她的美丽基因。”
　　白南许又笑了，“你妈还真幽默。”
　　“是啊，全家就数她最搞笑，她是我家的搞笑担当。”
　　“你妈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是啊，她是我们这公认的美女，现在虽然老了，但风韵犹存，大家都说我继承了她的美丽基因。”闻知书越说越兴奋。
　　“是吗？那你爸呢？是不是长得也很正？”
　　闻知书噎了一下，小声道，“我爸长的就很一般了，大家都说幸亏我没遗传他，不然就悲剧了。”
　　白南许哈哈笑了。
　　闻知书也跟着笑了，听着他爽朗的笑声，闻知书心里涌出一股股暖流，好久都没见他这么开怀的笑过了。这三年来，他心里不爽，没给过他好脸色，即使白南许对他笑，也是艰涩畏惧的。抛去他的身份不讲，对于这段感情，他还是很诚恳的。当时他一直纠结他的身份和所作所为，对他违背基本的道德观而唾弃，总觉得跟他在一起人格和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又加之他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他打死不愿意患上斯德哥尔摩，谁知在相处的过程中还是不幸的中枪了。
　　这两个月他搬去跟他住，看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和改变，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是对的，或者潜意识里，他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甚至有时候也默认他们的行为。尤其是看到张波和李声扬的枪伤，他自己也恨的咬牙切齿。也许罗飞说的对，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复仇女神。
　　不管怎样，今天听到白南许盎然的笑意，他也被传染了一样美滋滋的，他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他能开怀大笑。
　　“你妈还说什么了？”白南许笑完继续问道。
　　闻知书很快反应过来，他喟叹一声说道：“我妈问我有没有对象？”
　　“你怎么说的？”
　　闻知书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瞒不过她，只好说有。”
　　“她什么反应？”
　　“她问我，多大了，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有车有房有存款吗？”闻知书学着老妈的语气说道。
　　白南许又哈哈笑了，笑完他回答道，“30了，做生意的，家里一口人，有车有房有存款。”
　　闻知书呵呵笑了。
　　俩人在电话里呵呵笑了起来，正笑着呢，老妈在外面敲门。
　　“小书，吃饭了。”
　　闻知书应了一声，“我妈喊我吃饭呢，我得挂了，有空再聊。”
　　“去吧，多吃点。”
　　闻知书没点破，老妈做的饭菜……真是不敢恭维。
　　果然，煎过头的带鱼，炒焦的鸡蛋，还有两碗康师傅方便面。
　　“妈，这么丰盛。”闻知书打开泡面盒子开吃起来。
　　这真是肺腑之言，老妈不会做饭，平常都是老爸操刀，平常她都在单位吃，现在退休了，老爸中午又不回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煮泡面，有时老爸会在早上把午饭做好，她中午热一下就能吃了。今天估计没做，所以老妈下厨做了两个菜，估计做菜耽误了时间，泡面没煮，直接用开水烫了。
　　他也不是挑剔的人，坐下来就开吃了。
　　“先凑合着吃吧，一会儿我下去买菜，晚上让你爸给咱们做大餐。”老妈丝毫没有做砸菜的窘迫感，还殷勤的给他夹了一块黑糊糊的带鱼。
　　他接过来默默的吃了。
　　吃完饭老妈就拎着篮子去菜市场了，他闲着无事出去转转。
　　县城这几年虽然在扩张，但他还是觉得很小，出门都不用骑车，不管去哪，步行很快就到了。于是他沿着熟悉的路线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的母校，XX一高。
　　他站在母校门口，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保安大爷赶走了。他顿时觉得很好笑，这么多年了，保安的态度还是一层不变。
　　他又步行绕到了操场，看着加固的城墙，昔日那个能攀登的砖墙也不见了。
　　他上学时操场不高，上面的瓦砾也被他们扒光了，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翻墙而入的，既兴奋又刺激。那会儿调皮，不仅从上面攀爬，还在下面挖了个小洞，里外都用荒草覆盖，仅容一人通过。有时不想攀爬了就从下面钻过去。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都是他的铁哥们儿，当初挖洞的时候那个人怕累着他就没让他动手，于是他负责在外面把风。
　　他想起那时那景，仿佛历历在目，大晚上的他和几个铁哥们跑到学校操场挖地洞，整个过程说不上惊心动魄，但也够仓皇失措的。他摸索着走到当初挖洞的地方，不由得大失所望。那个齐心协力挖的小洞早已被红砖覆盖，严丝合缝，连只苍蝇都钻不进去。他在老街转了一圈，又给白南许他们买了礼物就徒步回去了。
　　到家时老爸已经回来了，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做饭，老妈戴着老花镜在书房看书。他走过去跟老爸打招呼，老爸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评价道，“又瘦了。”
　　他尴尬的笑笑，看见萝卜没洗，于是自告奋勇洗萝卜去了。
　　老爸正在煎烙饼，也没顾得上跟他说话。等一家人吃完晚饭，老爸才让他陪着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