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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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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他揭穿,温思涣道,“二弟,你先带这位姑娘去就医,我在客房等你。”
“兄长......”
温栖迟做事向来一板一眼谨守规矩,深觉骗人不妥。
“去吧。”
这一声虽然温和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好。”
肖遣本想跟着,却被花望雪伸手拦住,“没事。”
这一路,温栖迟都垂着手。
郑遥衣腿力不济,有些累了。
她抬起头,认真地对温栖迟说,“其实,你可以抱一下我的大腿。”
郑遥衣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你倒是抱一下我呀,我这么单脚使力挂着很难受的,腰伤是假的可扭伤是真的啊。
温栖迟冷冷地瞥她一眼,冷声道,“无耻。”
而且郑遥衣不说话还好,一说温栖迟反倒停下来不走了。
郑遥衣也有些不太开心,就算自己刚刚坑了那个老匹夫的钱,可最可怜的还是自己吧,我可是差点小命都丢在那了。
我没有赖上他就算他走运了,怎么能说我无耻,他不认账才无耻吧。
果然,七大门派,都是些家家相护的道貌岸然之辈。
她撇了撇嘴道,“那个老匹夫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剑过来,要不是我有所警觉用内力硬抗了一下,现在早就碎成两截了,我坑他点钱怎么了。”
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我那辣椒水也是他打破的,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将计就计你懂吗?”
说完,郑遥衣赌气放开揽着他脖颈的手和他腰上的双腿,从他身上溜下来,一瘸一拐地自己往前走。
温栖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恍然。
或许,自己刚刚说话是重了些?
忽而他加快步子,走到她身旁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微微倾身将她打横抱起。
郑遥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到了,待缓过神来,顿觉心情舒畅。
她趴在他怀里粲然一笑,心道,倒是个讲情义的人。
她慢慢把手搭上温栖迟的脖颈,轻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调笑道,“想不到你还有点良心。”
温栖迟面色有些变冷,冷声道,“端庄些。”
郑遥衣捋了一下头发,装腔作势道,“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呀,今日公子救助之恩,来日必将登门道谢。”
“不必。”
“不不不,我长歌门一向有恩必报,若是不报,便是对先人的不敬,在下不得不......”
温栖迟面色一黑,出言打断她,“正常些。”
“你不告诉我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叫郑遥衣。”说完,郑遥衣冲他笑笑。
她这一笑,明眸似水,笑魇如花,恍惚间有种万树桃花一夕盛开的感觉,甜入心脾。
“温栖迟。”
温栖迟只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大冰山居然自报家门了,这倒是真的出乎郑遥衣的意料。
“温栖迟,”郑遥衣翻着眼皮慢慢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啦,我记住了。”
温栖迟把郑遥衣放在医馆就离开了,郑遥衣躺了一会,让郎中敷了点药,便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回去了。
雍城首富南天派自家儿子南与非去主事,午时已过,南与非才从房门里走出来。
客房前有一座善攻楼,就是专门为南与非所建。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满山秀色和上山的人群。
“为什么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人数好似比以往多了很多。”
南与非站在阁楼上,摇着折扇,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明所以。以往的武林大会虽然也算热闹,但绝对达不到这种地步。何况这次武林大会的场地,还是特地扩建了的。
薛韶笑道:“听说,郑遥衣要来。”
南与非皱了皱眉,轻声询问,“天下第一美郑遥衣?”
薛韶应道:“是啊。”
南与非有些不屑,“因为一个女人?不至于吧。”
薛韶急切地打断他,“当然至于。传闻诗仙李慕青一日去天景书院拜访高长林老爷子,碰到了年仅十二岁的郑遥衣,当即作诗‘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后有一举人,路过一片桃花林,郑遥衣正在折花枝,见他看得出神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后来,这个举人放弃科举,天天坐在桃花林里苦等,日日吟着‘昔日少年停泊处,人面桃花相映红’。到此,郑遥衣的名气就大起来了,很多人赶往都去天景书院想一睹芳容,全被高长林打了回去。但也因为此事,长歌门就把郑遥衣接回去了,往后的四年,再没有长歌门以外的人见过她。”
薛韶轻叹一口气,有些遗憾。
南与非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四年了?说不定长残了。”
薛韶无奈,“喂喂喂,你这个人,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南与非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入夜,月朗风清。
郑遥衣推开客房的窗子,往下看了看。
月色入墨,凉风习习。窗子这一侧的下方正好是众多客房中间的通路。路上的行人不多,偶有一两个从窗下经过。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甚好。
郑遥衣趴在窗前仔细比划了下,觉得这里不算太高,纵身跳了下去。
落到半空的时候,远处地面上的一位蓝衣公子突然快跑了两步飞身过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揽住她的腰,抱着她稳稳落地。
一落地,那人就立马收回手,生怕占了她的便宜。
而后,他又后退半步,淡淡问了一句,“姑娘何故要寻短见。”
郑遥衣:“......”
这个一个极为好看的公子,眉目清朗,头发用发冠绾起,衣冠楚楚,一身蓝衣,腰间挂着一个白色的香囊。手执长剑,宛如谪仙。
温栖迟。
真是巧,正愁没处玩呢。
大多数时候,郑遥衣很会化解尴尬,她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刚刚是坐在窗边看风景,一时失足。多谢公子了。”
“嗯。”温栖迟淡淡应了一声,便要走。
“诶,温二公子。”郑遥衣一个闪身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温二公子要去哪呀?”
这一闪身,左脚用了点力有些抽痛,郑遥衣的嘴角抽了一下,心道之前摔那一跤扭得真的不轻。
温栖迟道:“前厅。”
去前厅?前厅是议事之所,想必是要集会,那我跟去也不算不妥。
想到这,郑遥衣笑嘻嘻地与他套近乎,“正好我也要去前厅,一起啊。”
“不必。”
郑遥衣正欲继续游说温栖迟与他同行,一歪头,正好瞥见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郑遥衣认出了他,偏过头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阿衍。”
高成曦是天景书院的高长林老爷的独子,以往高长林不喜郑遥衣闹腾,经常罚她,郑遥衣不能对夫子生气,就去作弄他儿子。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高成曦走到她面前停住,睨了她一眼,道,“你还没死呢。”
早就适应了高衍这种怼人式的问候,郑遥衣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笑吟吟地道,“嗯。”
“大半夜的你乱跑什么。”高成曦喝她一句,剑眉紧蹙,看起来有些凶。
郑遥衣忍不住腹诽:不过两年不见,高衍怎么比之前更凶了?
“我没乱跑,我是从窗上掉下来的。”郑遥衣定了定神色,指指上面,冷静地解释道。
高成曦抬头向上看去,果然,三楼的窗户大开着。
深谙郑遥衣的性格,知她绝非一时失足,定是有意而为之,高成曦反问道,“你身量这么小,怎么会掉下来?”
郑遥衣一阵无措,支支吾吾道,“假酒害人。”
高成曦无语地轻嗤一声,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
“这位是?”高成曦终于注意到身边那位芝兰玉树的公子,他偏头看温栖迟一眼,问道。
“这位呀,”郑遥衣拖着扭到的脚往右边踱了半步,引见道,“这位是温家的二公子,温栖迟。”
高成曦的注意却放在了她的左脚上,“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翻个窗都能伤着。”
不等郑遥衣回话,他就上前一步,倾身将她拦腰抱起,往楼上走去。
郑遥衣觉得如此不合礼数,有些不妥,又不好直接拒绝。就暗自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无果。
如此一来,她只得从他身侧探出头,对温栖迟道,“温二公子,回见啊!”
“轻浮。”温栖迟面色一冷,举步向着前厅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肖遣就去给郑遥衣看伤去了。今天的肖遣,额头上的顶着一个肿包,极为显眼。郑遥衣第一眼就看到了,却没过多在意。
肖遣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他把瓷瓶里的液体倒出来,用两只手揉开,轻柔地抹在她脚踝上。
郑遥衣看着他这幅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调戏,“我听说,女子的脚男人是看不得的,看了就要娶她。”
肖遣倏地收回手,一阵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郑遥衣又下一剂猛药。
她突然把头凑过去,直勾勾地盯着肖遣道,“何况你不仅看了,还摸了。”
还摸了......还摸了还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三改完成。
应该不会大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