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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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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咳得急了,郑遥衣蓦然觉得这次有些玩过了。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摸出另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站起身跑到他身侧。
见她过来,温栖迟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红着眼睛冷声质问她。
“作甚!”
郑遥衣拉出温栖迟的一条胳膊,把药丸轻轻搁在他掌心。
她有些抱歉地温声道,“这是可以让你暂时失去味觉的药。”
温栖迟一边咳着一边抬眸看她,见后者一脸真诚,便默默地抬起手把药送进嘴里。
郑遥衣赶紧俯下身,殷勤地双手把他面前馄饨递给他。
温栖迟就着馄饨水咽下药丸,不出一会儿,就感觉不到辣感了。
他抬眸冷冷地看了郑遥衣一眼,神色愠怒,显然是刚刚动了气。
郑遥衣见他这幅样子,情知他是气得不轻。
她赶紧往后略微退了两步,主动道歉。
拱手道,“今日是京存过分了,我自罚。”
说罢,她站起身对里屋的小二喊了一声。
“小二,上酒。”
“诶,好嘞。”
小二自账本上抬起眼,乐呵地应下,转身到酒架上取酒。
郑姑娘的话,五壶起。
加上与郑姑娘同行的公子,公子应该比姑娘更能喝才是,那就先十壶吧。
本以为她会做个样子道道歉,却不想是用罚酒这种方式。
哪有女孩子家这样的。
温栖迟瞥她一眼,冷声道。
“你不过是自己想喝酒了吧。”
被猜中小心思,郑遥衣登时慌了心神。
她装腔作势地轻拍了一下桌子,嘴硬道,“胡说八道!我是赔罪!是赔罪!”
这温栖迟,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看透不说透嘛。
小二端过来十壶罗浮春,一壶壶拿下放在二人身前的桌子上。
郑遥衣怔怔地看着他一壶一壶往下拿,默默数着,心中郁结。
这瓜皮小二哥,我是赔罪啊!
给我上这么多酒干嘛!!
而且我又不能让温栖迟喝,不喝完呢又叫人觉得没有诚意……
唉,真叫人难做。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玄衣男子自大街上拐进馄饨铺,走着走着,突然提起刀砍向他们身侧的小道士。
刀刃劈风而下,却在小道士头上八寸处堪堪停住。
郑遥衣余光瞥见下落的大刀,及时转身出手捏住了落下的刀刃。
她没有去握着刀刃,只使力捏着刀身。但事出紧急没算好时间,手还是被下落的刀刃割伤了。
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滴在小道士头顶。
“郑京存!”
真是鲁莽!
温栖迟气得大喊一声,起身就要去拉开她。
嘶,真疼啊。
郑遥衣没有犹豫,往后一拉刀身,随即起身,一脚踹在那人胸口。
这一脚郑遥衣用了十分的力气,那人直接飞了出去砸在最前面那对夫妇的桌子上。
“啊!”
那妇人吓得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她那夫君,更是吓得蹲在了地上。
行凶的男子见状,顺势拉起地上的男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下一秒,他的刀硬生生被掰断了。
郑遥衣右手抓着左手手腕,呆愣地看着温栖迟突然冲过去拿住了那人下落的刀,然后轻易地掰断了。
?!
这么轻松?
温栖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
以前我还真的是小看他了。
那以往跟我打架的时候,也放了太多水吧。
温栖迟把断掉的剑身翻转过去,对着他的心口。
他冷漠地宣判道,“见官。”
农妇的夫郎见状,立马奔到农妇身旁拉着她跑走了。
外人都去如此慌乱,那正主……
郑遥衣偏头向身后看去,这个被刺杀的小道士居然在……
吃馄饨。
好像还吃得很开心。
郑遥衣:“......”
待吃完一碗后,小道士气定神闲地从馄饨碗里抬起头,淡淡往后看了一眼,依旧面不改色。
“小道士,好魄力呀。”
郑遥衣忍不住由衷地夸赞。
这小道士,不错,有点我年轻时的风范。
“八,七,六……”
小道士没有理郑遥衣,自顾自地数起数来。
郑遥衣面色有些不悦。
好歹我刚刚也是救了她的,怎么也不该理都不理我吧。
而且她这是在干嘛?
思虑至此,郑遥衣抓着左手手腕走到她对面坐下,出声询问。
“你在数什么?”
小道士抬头看她一眼,答道。
“捕快来了。”
郑遥衣和温栖迟同时抬头往巷口看去,还真的有一队捕快拐了过来。
郑遥衣心道,这小道士,对捕快巡街的时辰记得倒是清楚。
温栖迟向捕快们说明了刚刚的情况,就把手里的黑衣男人塞给他们了。
方一说完,他就步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郑遥衣有些愣怔。
他他他……怎么好像是朝着我来的?
果不其然,温栖迟匆匆走过来,神色紧张地抬手抓住郑遥衣的胳膊,一把拉起她。
他冷声道,“郑京存,你是傻子吗?刚刚那种情况,若是那人再厉害一点,你的手还保得住吗!”
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愠怒,郑遥衣着实有些慌了心神。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生气?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呢,我该怎么办?
郑遥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转移话题。
她秀眉一蹙,娇声道,“我疼。”
温栖迟赶紧放开捏着她胳膊的手,却忽而发觉她说的其实是受伤的那只手。
他有些不悦地拂袖,转身往远处跑了。
郑遥衣愣怔地站了一会,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吧,我的手也不是那么疼了。就是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不过,我的手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疼了?
难道是我掐胳膊掐得太紧了?
思及此,她松了捏着左手手腕的右手,仔细看了看刚刚割伤的地方。
这一看,郑遥衣却彻底慌了心神。
?!
伤……伤口呢??
她抬手戳了戳刚刚受伤的地方,满面沧桑。
我的伤口怎么没了?
而且也不疼啊,可是我刚刚明明被割到了呀,我这是撞鬼了?
不应该啊。
她又抬手沾了一下手上的血,放下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下嗅了嗅。
是血腥味没错啊。
她再抬头的时候,温栖迟已经跑了回来。
她一慌,赶紧把两只手背到身后。
温栖迟微微喘着粗气,看来是刚刚跑的急了。
他的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热的。
在他右手上,抓着一个瓷瓶和一卷白色的东西。
竟是去给自己买药了。
真是个大好人。
郑遥衣心下有些暖意,但更多的还是混乱。
温栖迟对着郑遥衣伸出左手,温声道,“手。”
郑遥衣却下意识把手又往身后伸了伸。
伤是怎么好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他。
嗯。
温栖迟见她迟迟没有伸出手,有些不快。
他板着脸,自鼻腔发出了一个单元音,“嗯?”
郑遥衣心下已经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便又用了一贯的方式。
她忽而把身子往前一凑,语气轻佻,笑得暧昧。
“温二公子要亲自帮我上药?”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微微踮了踮脚尖,离他的脸又近了几分。
她继续调戏道,“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了?心疼我?”
她口中呼出的热气有些喷在了他的下巴上,有些暧昧。
温栖迟一阵慌乱,难得不风雅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不正经!”
他偏过头去,声音有些愠怒,却还是红了耳根。
这招就是好使。
目的达到,郑遥衣立马收了攻势。
她往前走走,伸出右手夺过温栖迟手里的瓷瓶和绷带,佯装失意。
“好好好,那我自己来。”
郑遥衣转过身去,胡乱地把瓷瓶里的粉末倒了一些出来,盖在本应在的伤口上,然后粗粗地用绷带缠上。
温栖迟在她身后静静站了半晌,突然开口,“总之,以后行事不可如此鲁莽了。”
郑遥衣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赶紧转过身一脸虔诚地点点头应下。
“是是是。”
而后她又解释道,“我刚刚也是形式所迫。那种情况下,拔剑已经来不及了,我就只能上手了。”
温栖迟抬眸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走回原来的位子上坐下。
见他坐了回去,郑遥衣也挪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她双手捧着碗边,低下头轻嘬了一口馄饨水。
有些冷了,不过也还好。
对了刚刚太着急,忘了看小道士怎么样了。
郑遥衣转头向身侧看去,只见那个小道士一脸平淡地从行囊里拿出一条丝帕,而后面不改色地擦了一下刚刚滴到她发上的血迹。
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馄饨。
郑遥衣:“......”
算了算了不管她。
有了刚刚突然伤愈的事,郑遥衣很是头疼,心情有些烦躁。
她借酒浇愁,喝起酒来一壶接着一壶。
“温二公子,我先干为敬。”
温栖迟吃完馄饨就坐着看她,看她一壶一壶往嘴里灌,微微皱了眉。
她这样,不会喝醉吗?
果不其然,喝到第八壶的时候,郑遥衣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温栖迟摇了摇头,把银子搁在桌子上,走过去扶起她。
温栖迟搀着她的胳膊往客栈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郑遥衣突然抽出胳膊抱住他的腰,把头贴上他胸口。
温栖迟顿时慌了心神,他有些心跳失率,冲她吼了一声。
“你干嘛!”
郑遥衣老实地答道,“听心跳。”
温栖迟气息紊乱,偷偷红了耳根。
他一皱眉,两手分别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往下扒拉。
“起来。”
郑遥衣摇摇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嘟着嘴不满道,“我不。”
温栖迟停了手下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又厉声喊了一句。
“起来!”
郑遥衣又抱得紧了些,抬头冲他笑,笑得有些痴痴的,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红晕。
她也冲他喊,“我不我不!”
而后,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别乱动!”
喊完这一句,温栖迟蓦然发现,郑遥衣突然踮起脚尖张口咬上了他的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 诚意满满的突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