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市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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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下没多久，便被小玉喊起来了。睡眼惺忪地换了衣裳，也还是有点迈不动步子。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躺下睡觉的时间可能不超过三分钟。
「你没事儿吧？睡得不好吗？」
「不要紧。就是夜里觉得有点冷，净房又有点远，所以就……」
「是这样呀。……这里别的没有，就被子多。今晚我再给你找一条厚点儿的盖上。」
「没关系啦，不打紧。」
「你就别逞强了。真要是着了凉，可是会被老板娘扒了皮的。」
「哈哈哈……」我苦笑着。
总感觉自己最近扯谎扯的越来越熟练了。我对小玉的愧疚感越发深重。
「青州城离这里很远吗？」
「是有点远。而且一起去的婶子们说要早点赶回来干活，所以就不得不提早出发了。」
「那回来的时间也要赶早吗？」
「春季的作物收成了些后大家会变得宽裕一点，大都愿意坐车回来。一车拉不完。不过要是第二趟也没赶上，就只能走着回来了。」
「这样啊……」
「可别玩的太过把时间忘了。」
「不会啦。」
小玉有农活要做，而旅馆的柜台也需要人看着。这次去城里赶集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水之国的行政区分从下到上是乡，县，州，路，其中路是最大的。除此之外的，还有忍者的聚居地被成为『雾隐之里』。虽被称为忍村，却有一个州府那么大。
我所在的汤水乡的上级是清水县，但距离上来说的话，去青州城会更近一点。而且才结束对外战争不久，国家又陷入内乱。经济上变得萧条，要买卖日用品还是州城要方便一点儿。
饭毕。我跟着一些婶子上了牛车。车上大都是些妇人，就只有我一个小孩子。我就挑了个不会让人觉得碍事儿的地方，抱着那箩筐甜瓜，坐了下来。
车上有妇人拿我抱着的那筐甜瓜打趣，「这甜瓜熟得可真是早。大头这端的香气也喜人。可是用了什么术法？」
「没有啦。就是种在温泉水边儿上的。所以要比一般的瓜熟的早吧。」
「是吗。那明年俺们也回去试试。」
我有点心虚。内园分得温汤水，二月中旬已进瓜。照理说种在温泉边上的甜瓜在二月中旬就能得果。但也不知道种在这里的瓜若是不注入查克拉，能不能顺利地长出来。
车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我听着听着就开始眼皮往下耸，最后在「瞧这孩子这么瘦弱还要被赶着干那么多重活真是可怜。」、「落婶年轻的时候被丈夫休了连儿子也不管她，都是因果报应。」这样的闲言碎语中沉沉睡去。
醒来时，牛车已经到了青州城门。这里的行人并不算多，但要比乡里的萧条好上许多。而且还只是清晨，到了正午人应该会多起来。
我问清了回程车次的大致时间后，便背起那筐甜瓜，道别了车夫和婶子们。
这青州城越往里头走行人越多，还没见到商铺，便看到将蔬果挑来卖的小贩在吆喝。行人背箩筐的挑扁担的抱小孩的，大都是行走匆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吆卖的小贩眼中的希冀看起来还算明亮。
我在不算宽敞的小贩群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过得去的地方。拿出一块布垫在地上后，便将瓜从筐中拿出来整齐摆好。
虽然这个季节卖甜瓜的是没有，但将山上的野果采摘下来卖的却是大有人在。就这么把摊子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卖的完。
我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苦无。这是雨由利交给我防身用的。
切割水果会让刀刃变钝，这样很讨厌。但磨过以后再好好地上层油的话应该还能接着用吧，毕竟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尽量不去想象雨由利那翘起来的柳叶眉，拿起苦无不引人注意地快速将一个甜瓜分解。
香味四溢。这甜瓜说不定比闻起来的还要甜，只是我没有那口福。
我又分解了几个，然后将切好的甜瓜码好。很快地就有客人上门。
「这边的1钱，这边的要5钱。」
因为切好的甜瓜可以拿在手上即食，又是香味扑鼻，被大人领着的孩子看着都馋。所以就算买整个的瓜要更划算些，还是切好的才卖得更快。
很快的，瓜就卖完了。
我将摊子收拾好，准备接下来如购买些日用品，然后去打听三代目水影的下落。
就在这时，发生了意外。
不远的十字路口处，几个衣着褴褛的孩子抱着什么东西匆匆跑过，后面跟着一个头戴一顶白帽身着白色作务衣的男人。他跑得太急，头顶上的白帽子便落了下去，但手上拿着的尖头菜刀是明亮得吓人。
才菜刀是用来剖鱼用的，这应该是个开寿司店的。
他没能追上那几个孩子，却一眼瞄到坐在路口边乞讨的孩童。这孩子的衣服还算完好，但凹陷下去的双颊让人了然。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东西了。
「喂，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吧。」
那男人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拽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只比我要大一点儿，被男人提在手上，像是一只被猎回来的小兔子。
「不。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你的同伙偷了我家店里的醋饭，那是今天要卖的。你要怎么赔我！」
「我并不认识他们。」
与男人相反，那孩子倒是冷静的很。清冷的声音将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
「是您弄错了。我虽然落魄，但有家训叫我不要作奸犯科。」
这男人的脖子上有个鸡蛋大的红色肉瘤子，上面青筋外露。听了这话的男人立刻脸涨的和那瘤子一个颜色，伸手就要打人。
「不是你，还会是谁！」
男人揍了下去，是拳头去揍的，明亮的菜刀掠过孩子的前额。他似乎有预判刀刃行走的轨迹而有下意识地去躲闪，只被削下几根头发。
那男人应当是知道自己弄错了，但那幼小的孩子身上的气势也不能对他造成丝毫威胁，他只是想要拿那孩子出气而已。
那孩子只比我高出一头，十分瘦弱，他的左脸脸颊狠狠地挨了一拳，那力道打得他在空中足足转了一圈。可待男人松手后，他立刻调整了身体角度，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男人再次将向那孩子逼近，似乎是想要继续对其下手，他晃了晃手中的刀。
周围的人脸上是呆滞的木讷，没有人想要阻止，似乎对此感到习以为常。
必须要阻止才行。
尽管那孩子正戒备地看着男人。但没有人注意到孩子的手中出现了锐利的珊瑚状的东西，那东西只会比男人手中的刀更快，恐怕一瞬间就会贯穿男人的喉咙。
虽然他没有戴护额，但这变出了珊瑚的孩子应当是个忍者。
我不想引人注目。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
「请住手吧，您真的弄错了。他和刚才那些孩子不是一伙儿的。」我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站到男人和孩子的中间，大声呵斥他。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下了。而正一脸戒备地盯着男人的孩子则十分诧异地看过来，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此刻出头，出现在他手上的小小的珊瑚状的东西并没有收回去。
「他和那些孩子不是一伙的，那么你是咯？」
男人将憎恨的目光收回，然后拿着刀向我走过来。
受到过生命的威胁，并杀过一个人还目睹了数具腐尸的我，在此刻并没有感到害怕的情绪。
「他不是，我也不是，是您弄错了。」
眼看他又要暴怒，我才接着说，「这些钱赔偿给您，请您放过我们吧。」
我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手上，递给了男人。
「怎么就这么点儿？没了那醋饭连鱼也要一起糟蹋，那是这点儿钱就能解决的。」
「这是我全部的钱了。」我的脑子出现了雨由里跪在地上乞求我和小玉的样子，便学着跪在地上向男人乞求。
「请您放过我们吧。」
我不怕男人不肯接受。如果他不接受，在屋檐上待命的小白会冲过来啄掉他的眼睛。
大概是我的态度还算诚恳，男人收了钱，叫骂了几句便要转头走。他那头一动，脖子上的肉瘤也是一阵摇晃，叫人看得直犯恶心。
「你没事儿吧。」我把被扔在地上的那孩子扶起来。
这是个有着嫩草色的发色，瞳孔颜色和我相似的男孩儿。只不过他的要比我的稍淡一些，是有一点接近玫红色的紫色。
「没事儿。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他的样子，都没有觉得自己会得救。
「你过来。」
我带他穿过人群绕到了里巷，找了个避人耳目的墙根儿扶着他坐了下来。
「疼吗。」
我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就算他逞强似的说「不疼」，但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和肿得老高的侧脸也让人看一眼就明白这不是什么轻伤。
我将空气中的查克拉收集起来，将之注入到男孩儿的伤口处。转眼间，伤口就被治愈了。
「你是忍者！？」
「嘘。小声一点。」
我捂住他的嘴，直到他冷静下来，才把手放下。
「准确的说，是也不是。我没有出生在雾隐，但是我会使用查克拉。你呢？」
听到我没有出生在雾隐，男孩儿似乎变得有点犹豫。沉默了一下，才说，
「我是『枸橘』家的人。」
「那是什么？一种水果吗？」
「哈！？」听到我的问题，男孩儿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连『枸橘』家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干嘛问你。
看到我翻了个白眼，男孩儿一脸落寞地又重新坐下来。「也对，现在也没什么『枸橘』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三个多月前的那场叛乱你总知道吧。我家是三代目一派的，算是拥护三代目的主要力量之一。三代目入狱后，雾隐从朝廷方面得到命令，从做三代目水影护卫的族叔开始算，我家被全部连坐，连近八旬的长辈也没有被放过。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三代目入狱了吗……
「三代目还活着吗？」
「是否活着我也不清楚。我离开雾隐已经有两个半月，在我逃出去的时候雾隐就已经被以西瓜山河豚鬼率领的叛贼占领了。」
入狱后生死不明。但至少应该还没有死。
「你不是出生在雾隐，又怎么会关心叛乱的事儿。你是三代目一派的吗？」
「我不是。不过我有个朋友姓『林檎』。」
「是林檎雨由利吗！？」男孩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是她没错。她现在是我的老师。」
「她是你的老师……。那可是林檎雨由利啊，雷刀雷牙的使用者，和西瓜山河豚鬼比起来都不相上下的忍刀七人众之一。」
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我没忍心和他说雨由利现在失去了一条胳膊，变得无法再使用双刀。
「她现在在哪里。」他顿了一下，突然十分正式地单膝跪地向我请求，「请代我去找她，虽然『枸橘』家已经覆灭了，但只要三代目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
「她……」我想要开口说也许她和你所期望的已经不同，却在看到男孩儿认真的眼神后变得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知道了。」我答应下来。「可以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枸橘矢仓。不过枸橘这个姓氏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直接叫我『矢仓』就好。」
「好的。我叫『倖来』（YUKI）。请多关照。」
我从装甜瓜的筐里翻出一块炊饼，掰了一半递给矢仓。
「这城里有赌场吗？」
「有是有……」
「吃过这个就陪我去一趟。」
「你去那里干嘛。」
「没办法。不去的话会被扒了皮啊……」
「扒了皮……？被谁？」
我没跟他解释是那嘴很毒的，就算不会真的被扒掉层皮也会被那刀子般的嘴削掉一层皮的老板娘的事。等他看过自然就明白了。
小白从房檐上飞了下来。
「你怎么跟那『玉問』似的，捡些猫啊狗啊就算了嘎。居然捡这跟豆腐干儿似的小鬼嘎。」
没有理会小白那故意模仿老板娘的口吻，我将自己手上的炊饼掰了一半一口塞进他的嘴里。
「……@￥&%……………*￥%……………!!!」
不没理会小白那求救似的表情，反正又是些善待中年大叔的鬼话。
「这是你的通灵兽吗？」
「算是吧。」
「真帅。用乌鸦做通灵兽。」
醒醒。你刚才还被他骂是猫狗不如的豆腐干儿似的小鬼。
我和矢仓，还有快被噎死的小白在这没人注意的里巷将将炊饼分食。至少是我和矢仓都觉得这一切都掩饰得很好。
只是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一个戴着斗笠的，淡金色头发的女人，从一开始便将这一切都收至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市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