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归》久病成仙

2、第二章 重返皇都城

　　隐尘谷位于皇都偏南的方向，那里群山连绵，终年不落雪，不受寒潮，四季如春，是天地间种植草药的绝佳位置。以致鬼医神手风启言不惜放弃入天界的机会，从仙人那儿讨得这块宝地，一住便是六百多年，还收了几个徒儿，一帮子小长不大的小药童。

　　“师父，你说北疆的雪大吗？美吗？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啊？”成染染抱着药碗，用杵捣着不知名的药草，还百无聊赖的问一边正自己下棋打发时间的风启言。

　　“大吧，我去过很多次，也正好赶上过几次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山上的花草树木都是白的，可美了。尤其是以前北疆的百灵山，一遇雪天，那满山的梅花沾着初雪，好多小灵仙在哪里玩雪，真的是仙境啊。就是这百灵山早已经破败了，山上早就寸草不生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北疆还有什么美的雪景了。”风启言放下棋子，伸了一下懒腰，懒洋洋的对成染染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成染染放下手里的药碗，跑到风启言身边拽他的衣服大声的抱怨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陪师叔去，哪怕没有百灵山的灵仙们了，玩雪也可以啊，好过整天让我鼓捣这破草药，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无聊死了。”

　　成染染这些天可是憋坏了，石岩不在谷中，大师兄柳闻意又是个胸怀大爱之人，常年在外行医，偶尔回来一次。风清越呢，堂堂公主，身份特殊，自然不能经常出来陪她厮混。所以这隐尘谷就只有那么年纪不大的小药童了，可她怎么能去和他们玩儿呢。

　　“那里天寒地冻，还有妖魔出没，师父不舍得你去。”本来谷里的人就不多，风启言就剩这么一个徒弟在身边，哪里舍得放她走。

　　他说的话，成染染才不信呢“我看你就是想让我陪着你，坏老头。”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这风启言也是脸皮厚实的很，直接就承认了。

　　“真是郁闷死我了。”成染染不满的拽了下风启言的小胡子，没见过这样的师父，为了自己不孤独，居然狠心到把徒儿拴在身边，可恶至极。

　　风启言可是被她弄的着实委屈，本来就是这样嘛，那北疆战乱，哪里是她能去玩的地方。况且天气又恶劣，被冻伤的战士不计其数，肯定需要大量人手细心照料。以成染染这暴躁的性子，估计到那儿几天就忍不了了，把她派去不吵闹才怪呢。

　　其实这就是私心，风启言怕成染染给黎暻初添乱，不过这话可不能和她说，不然又要遭到她的白眼袭击。

　　“师父，那你就给我找点别的事儿给我做吧。”成染染见他不否认，又真的闲的不行，就拉着风启言的小胡子撒着娇，可眼神却看向他身后，暗示着什么。

　　这目光那么赤裸裸的，风启言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的小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石岩再三吩咐过，不过师父终究是师父，风启言知道染染憋坏了，只好破例一次，让成染染去一趟隐尘谷后的密室里解解闷。风启言将身后药炉上的熬制许久的药拿了下来，端到成染染面前“好好好，我就依了你这一次，不过我们说好下次你要再去，要同你石岩师叔商量。”

　　“哎呀，行行行，师父最好了，徒儿最爱师父。”成染染奸计得逞，立马抢过风启言手里的药，转身就离开了屋子，生怕他再反悔。

　　“这孩子，连个拥抱都不给就跑了，没礼貌。”看着成染染远去的，欢快的背影，风启言蠕动一下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隐尘谷的密室实际就是一个地处优美环境的山洞，是石岩特地为他的徒儿颜修造出来的。除了石岩，黎暻初和风启言三人，无人进去过，小药童们即使路过这里也要绕着跑开，不敢打扰。

　　成染染第一次来这里，密室外种了些花草，是石岩亲手栽的，说是给这里添些清香，不然满山的药草味怕颜修受不了。

　　“师叔还真的是很疼爱颜修师兄啊。”成染染从脚下摘了一枝兰花放在头发上，便小心的端着药去洞门口叫颜修开门“颜修师兄，今日是染染来送药。”

　　话音刚落，石门便自动打开，一阵檀香的清香扑面而来。

　　“进来吧。”颜修的声音亲和而温柔，每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的时候，都让人有清风徐徐之感。所以颜修是成染染在隐尘谷最敬重，最不会捉弄的人。不仅是她，连平日里嚣张娇纵的风清越见到颜修都要温柔三分，不会造次。

　　颜修坐在榻上，将手里的书放下，抬头微笑着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着密室中间的石桌说“染染，你把药先放那边的桌子上。”

　　“好的。”成染染把药放在桌上，像做贼一般打量这里的布局。左边靠墙是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对于染染这成天想玩儿，不爱学习的人来说，看到那么多书，简直让人头晕。右边是一个小池塘，那池塘里竟有活水和密室外相同，由一根起码手腕粗的竹筒从墙外嵌插过来，里面有些荷花和几条小鱼。看来，石岩师叔弄这个密室还真是废了不少的精力。

　　“颜修师兄，你的病好些了没啊？”成染染打量完后，就跑到他身边，坐在榻上问盖着被子的颜修。

　　“快好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纹路已经清晰，轻声回道。

　　颜修向来容颜寡淡，因凤眼淡眉，唇薄如纸，还有高高的鼻梁，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如今，他饱受病魔缠身，惨白的脸色显得人更清冷。不过若是外人铁定不敢亲近他，而成染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所以明白颜修的长相和他的性格是不匹配的。

　　成染染虽不知道颜修手掌的纹路为何与他们不同，但师兄既然说了，她就相信了。

　　“那颜修师兄，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师叔可要一直担心了。”

　　听成染染提到石岩，颜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歉意，都是他，师父才会在这严冬时节往北疆那鬼地方跑。

　　“染染，你放心，师兄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让师父和师伯，还有您们担心。”颜修一本正经的对成染染说道，还将手放在胸口做出承诺的手势。这是隐尘谷里的人通用的，手抚心脏，给人以承诺。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等你好了，我和越儿带师兄去皇都玩儿，那里有最好吃的面，你一定喜欢。”成染染也将手放在胸口，将颜修的承诺也放于心上。

　　“嗯嗯。”颜修微微点头。

　　他一直在坚持着，等待自己的师父，石岩从北疆回来，给他带来什么消息，快了吧，石岩他快回来了吧。

　　新年将至，皇都城内外的百姓踏着勉强盖住地面的薄雪，将年货纷纷摆上街头。对联，灯笼，炒货等等在小商贩的叫卖声中，热闹非凡。在黎暻初看来，一路从北向南，繁荣不过这黎泽国的皇都城。

　　早在黎暻初进城前，皇上便派人传了旨“黎暻初入朝觐见，北越军城外安营待命。”

　　“暻初，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陪你进去了，毕竟我身份特殊，不便经常出入皇宫。”石岩终于从李简那里讨来自己的马，在皇都城外便和黎暻初道别，准备回隐尘谷。

　　黎暻初也知道石岩师叔赶着回去照顾颜修师兄，也不再去挽留，只能与他道别“既然如此，我就不请你去一聚了。不过，下次有机会可以和染染来找越儿玩。”

　　“好的。”石岩调转马，向皇都城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忘给黎暻初一个响亮的回应。

　　待石岩走去好远，黎暻初才骑着马缓缓向城内走去，身后跟着辆马车，这次是特地从一位老师傅那里买的好马车。马车里，落千栩微闭眼睛坐在里面，身体不似之前那般虚弱，脸上反而添了点血色，更显得脱尘。这一路上他和黎暻初也熟络了许多，因石岩对他好感度爆满，所以黎暻初便带着他一同回去，多个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而且，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宫外，皇上身边的姜公公早已等候着，宫门口的侍卫也是打足了精神。待黎暻初到达时，一个侍卫便上前扶他下马，另一个来到马车前领落千栩下来。

　　在落千栩下来的那一刻，那个侍卫扶着他的手看着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松手。不仅是侍卫，连姜公公都愣了会儿神，他在世许久，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说是画中仙都不为过。

　　“父皇呢？”黎暻初见他们都偷偷观看落千栩，一个个跟丢了魂儿似的，只好先开口问姜公公。

　　他这么一开口，姜公公意识到自己失了礼，便弓着腰回道“回三皇子的话，皇上此时在寝宫里休息，让奴才通知您直接去寝宫面见。”

　　“知道了。”黎暻初一改在北疆那里亲和待人的态度，冷冷的回道，并大步向前走去。

　　“三皇子，皇上说只要您一人前往。”姜公公看落千栩跟在他身后，小布向前和黎暻初说道。

　　黎暻初停下，看了眼身后的落千栩，皱下眉头便和姜公公说道“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姜公公带落公子去我的天凝宫，我自己去找父皇就行。”

　　“奴才明白”姜公公对于黎暻初的话总是不敢违抗，他在这宫里多年，对于诸位皇子公主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唯独这黎暻初和那风清越的性子掌握不来。所以在这宫里，他遇风清越是避着，遇黎暻初则是躲着，躲不开避不着就只能顺着了。

　　“还有，三皇子，那个剑也不能带进去。”走几步时，姜公公又提醒了句，然后看着黎暻初手里的长颐剑，脸色有些为难。

　　皇宫规矩，凡是进宫面圣者，除了护国师君泠涯的护国权杖，其余人皆不得佩戴兵器。

　　常年剑不离身的黎暻初知道这规矩，也明白不能带，可是心里却总觉得不自在。他看了看长颐，冷笑了一声，低声道“父皇还真是够严谨的。”

　　他把剑扔给后面的落千栩“替我保管一下。”

　　随后独自去了黎泽皇帝黎元晖的慕离宫。

　　落千栩虽从未见过皇宫，却不像平常人那般左顾右盼，目光四处探索着。所以姜公公在前面领路时总要向后面瞥几眼，好奇心也驱使他向落千栩搭了几句话。

　　“落公子从哪里来的？”

　　“北疆。”

　　“可是三皇子的好友？”

　　“不是的话，他能把我带进这皇宫吗？”

　　“啊，呵呵，奴才糊涂了”

　　“嗯”

　　“还没问落公子的名儿呢？”

　　“落千栩。”

　　这段对话，让人只觉得这人好一个傲娇的公子。姜公公暗自叹道一个冷漠，一个傲娇，这个落千栩果然和三皇子适合做朋友。

　　天凝宫地处皇宫偏南地段，黎暻初入住之前，便是这前太子黎尧的寝宫。太子被废后，黎暻初回宫，因与太子兄弟情深，便请求皇子将这天凝宫赐予他。

　　落千栩跟着姜公公走近这天凝宫时，走的越近，寒气越大，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皇宫的气候怎么相差如此大？”落千栩忍不住问了姜公公。

　　虽说这是寒冬季节，但他一路从北疆过来，是越来越暖的，怎料到这天凝宫的气候竟比皇宫别处要冷的多。

　　姜公公笑道“想必是清越公主在这天凝宫里。”

　　宫里人都知道，这个清越公主就是一个活动的冰块，她到的地方，总是有一股子冷气，哪怕是炎热的夏季，亦是如此。

　　“清越公主？”

　　“落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位清越公主自小染上恶疾，差点丧命，多亏那隐尘谷的风谷主救回一命。只是，从那以后，清越公主极其怕冷，常年穿着披风，所到之处，总是寒气逼人。现在这恶疾似乎加重了，奴才在这天凝宫外都能感觉到，清越公主怕是被这天气又惹坏了身子。”

　　“原来如此，没有办法医治吗？”落千栩听姜公公这么一说，对这清越公主深感同情，作为黎泽国的公主，对付这种恶疾，竟也有如此难处。

　　“连风谷主都只能保她一命，哪里还有人能彻底医得了这恶疾。”姜公公无奈的摇摇头，风启言也算是半个仙，他都无力改变，旁人怎么会有办法。况且皇上也总是派护国师替他寻着解救得办法，也没见有办法，清越公主只能自求多福了。

　　话间，他们已经进了这天凝宫，宫门也没有上锁，依稀听得宫里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这天凝宫只要有清越公主在这里，总是热闹的不行，怕这皇宫里多处行宫，只有这里最有人气味，连皇上都偶尔会来这逗留会儿。

　　姜公公将落千栩领到里面时，果不其然，大厅内，身着白色披风的清越公主正蒙着眼和她的众多宫女互相追逐着。

　　“我们说好了，第三场我抓到谁，谁就要做饭给我吃。”清越公主的声音清透婉转，像是山水之间，流水击打岩石那般清脆动听。落千栩听得这声音，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蒙着眼睛的女孩子。

　　众人见宫里来了二人，欲和风清越说，姜公公知晓清越公主玩闹时不喜别人打扰，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继续玩。而落千栩也将食指放于嘴边，带着笑看她们，又迷的一帮公主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公主，每次你都是用了一点法术，这样我们都逃不开，不公平。”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宫女躲在柱子后面不满的提醒道。

　　她叫丝丝，是风清越的贴身丫头，自小便陪她在隐尘谷长大。风清越进宫后，也把她带了进来，并给她非同一般的待遇，同吃同住，可以不穿宫女的衣服，甚至不用做杂活，陪她玩就好，俨然一副妹妹的待遇。

　　“好了，每次都是你话最多，我不用法术就好了嘛。”风清越嘟着嘴，冲丝丝的方向说道。而她心里早就明了丝丝会往哪里逃了，因为丝丝的胭脂水粉味她早已了然于心，作为风启言的徒弟，她对气味异常敏感。

　　游戏开始了，无论丝丝跑到哪里，风清越就慢步往那个方向走动，丝毫不慌张。追逐了几步后，丝丝狡猾的往姜公公那里挪去，待风清越往她那里走去时，丝丝顺手把姜公公往前一推。

　　没料到丝丝这般调皮，姜公公一个踉跄，跌到风清越手边。风清越意识到宫里来了别人，玩味的在姜公公脸上摸来摸去，修长的手指划过姜公公的脸颊。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只有当事人姜公公才知晓这是一种折磨，风清越的手指像冰刀子一般刮着他的脸，而他又不敢躲开。

　　“我猜，这是姜公公吧。”风清越摸到姜公公的帽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吓得他连忙后退说“正是奴才，打扰公主玩闹了。”

　　“既然这样，那就你留在天凝宫为我们做饭吧。”

　　姜公公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吓哭，这公主嘴刁的很，连宫里御厨都怕她，他哪里敢做饭给她吃。

　　“公主，你饶了奴才吧，奴才还有事，先退了。”姜公公见她还没有拿下眼上的布，赶紧把落千栩拉到前面，自己麻溜的跑出去了。再逗留会儿，这风清越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走为上策。

　　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风清越在落千栩身边闻了一圈，这气味很像黎暻初身上的，丝丝躲在一边偷乐，她倒要看看这次风清越能不能猜得出这是个陌生人。在她不确定的时候，落千栩手中的长颐剑跟狗子见了主人似的，从他手中脱出，在风清越身边转了几圈，停在她手边。

　　“长颐剑。”风清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握着剑就往落千栩身上跳去“初哥哥，越儿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这下丝丝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这公主只凭一把剑就认哥哥了，太草率了。其他人都惊讶的不敢说话，明显不是三皇子黎暻初啊，都纷纷看向丝丝。

　　丝丝尴尬的过来提醒道“哎呀，公主，你认错了”

　　“嗯？”风清越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形，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女子，蒙着双眼，手里握着一把剑正以暧昧的姿势抱在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怀里，而这个男子竟然还双手抱住了她的腰。

　　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二人，这要是被皇上看到了，那男子人头难保了。

　　“公主，你的丫鬟说你认错了。”落千栩抱着这冰块，好心提醒道。

　　这好听的声音也提醒风清越，她猜错了，抱错了。

　　“啊？”风清越另一只手把眼上的布扯开，只见离自己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在看着她，风清越也看呆了她眼里的落千栩简直是她遇到过最好看的人。

　　而落千栩眼里的风清越则是一番风景，肌肤胜雪，双目如同一泓清水，却像黑幕中的夜空，透着点点星光，不过下一刻带着些许惶恐，脸色是苍白的，纠结的眉毛间透着灵气，滴水樱桃般的嘴微张，像是遇着不可思议的事般。

　　那黑墨般的长发覆盖在抱在她腰间的某人双手上，而她自己完全被吓到了。

　　“抱歉，公子，是我认错了。”风清越缓过神儿来，说道。

　　“没事，是在下穿了三皇子的衣服，又拿着长颐剑，误导了公主。”落千栩回道。

　　“那惊扰了公子了。”

　　“那公主可否从在下的身下下来，你真的太冷了。”落千栩这话一说，丝丝差点没晕倒，这人吃了公主的豆腐，竟然还敢这么大胆。

　　风清越不好意思低下头，从他身上下来，脸上竟罕见的多了红晕。

　　“在下落千栩，三皇子的朋友。”落千栩见风清越不吱声，只好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风清越，三皇子的妹妹。”风清越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一些，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完全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人。

　　丝丝意识到公主的不对劲，只好上前打了圆场“那个，既然落公子是三殿下的朋友，那三殿下人呢？”

　　“他去了皇上那里。”落千栩回道。

　　“哦哦，那么就请公子坐下休息会儿吧，是吧，公主？”丝丝虽然也经常沉迷于男色，但她还是知轻重，赶紧推了下还发愣的公主，赶紧招呼一下这个自称三殿下朋友的人。

　　风清越虽然闹了个笑话，但是好在这宫里只有几个宫女，是不敢乱传的，只好一咬牙将落千栩带到书房，坐等黎暻初归来，也在默默的对着落千栩犯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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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节了，主角相遇，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