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莫相忘》香繁雪

16、百日誓师

　　今年的百日誓师大会办得得非常非常的庄重，居然还请到了往届优秀毕业生——吴斌。
　　“哪个吴斌？”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个全球最大的3A VIP 定制平台honeyhoney的CEO，2004 年福布斯中国30岁以下精英前20名，印象福州总策划，高层次创业引进人才的吴斌！”
　　“长相万人迷，气质万人迷，出手万人迷的吴斌！”
　　班里所有的小女生都陶醉了，那可是宇宙无敌，世界卓一，而且近在咫尺的吴斌哎！说到近在咫尺，那近的不能再近的确实就是自己了，全校女生尖叫的对象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手正抚摸过他高耸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只能到此为止了，想到全班女生膜拜的目光，浑身一阵发冷，赶紧把玷污男神的手拿开，重新把边框擦干净，挂起来。离远一看，确实干净、帅气、阳光，不过是自己擦得干净。
　　“擦好了吗班主任高老师喊你呢。”莫敏敏推开校史馆的门，问站在高处的女孩。
　　“哎，已经好了。”那个女孩一回头，侧脸如弯月，细细的眉，薄薄的菱形唇下能看见青色的痣一闪，她扶住画框的手缩回来，白色的手臂如莲藕一般，她扶着梯子慢慢爬下来，把嫌热扔在一边的校服重新穿在身上。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吴斌啊？好帅好年轻的呀！”莫敏敏看看一圈的同校名人相中，吴斌无疑是鹤立鸡群。
　　“把你的口水擦擦吧，高老师就是怕你们的口水弄湿了名人相才让我来擦得。”女孩把手里的抹布往莫敏敏脸上作势轻轻擦了一下，调侃道：“来来来，这是刚擦过男神的抹布，亲密接触一下，哈哈哈。”
　　脸上一凉，莫敏敏的脸红了，俩个女孩一路打打闹闹跑回教室。
　　“顾久久，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啊来啊，哈哈哈。”银铃的笑声一路欢撒。
　　轻轻地敲了办公室的门，推开来，高老师一看到顾久久，就招呼她进来。
　　“顾久久，上次市统测成绩下来了，你考的很不错，年级第一。”高老师比她还高兴，碍于是男老师的身份，他搓搓手，从抽屉拿出一条巧克力，宠溺的说，“来，老师奖励你的。”
　　“谢谢老师，”受宠若惊的接过，顾久久怕老师太高兴，想了想说：“高老师，这只是偶然，下次说不定又掉下去了。”
　　“哈哈，这孩子，要对自己有信心。”
　　“谢谢老师。”
　　“这次百日誓师大会的学生代表发言就定下来是你了，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临走，高老师又喊她回去交代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高老师，我不行的，我胆子小，我一紧张声音就小。”顾久久轻声的说。
　　“多练练就好了。”高老师爽朗的一笑，“有麦克风呢，再小也能听到，啊，好好准备。”对于自己的爱徒，高老师下命令都用哄着的口气。
　　从办公室出来，莫敏敏等在门口，看她神情，“怎么了，高老师批评你了？”
　　“没有，他叫我做学生代表发言。”顾久久最怵大庭广众露脸这种事，想想头疼。
　　“真的？那秦疏影岂不是没戏了？”莫敏敏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听说顾久久做学生代表发言，班上女生立刻分成三大流派，拥顾派，拥秦派，俩不拥派。
　　“秦疏影是语文课代表，论成绩，也不比顾久久差，为什么发言的是顾久久呢？”
　　“算了，让她表现一下吧！”秦疏影微笑着望着顾久久，眼中却有不屑。
　　莫敏敏坐在顾久久旁边，替她打抱不平，“有本事凭成绩说话啊，又不是谁家有钱谁就能什么都占好的。
　　“就怕到时候某人丢我们清远高中的脸。”胖嘟嘟的尚爱云说。
　　“砰”的一声巨响，班级同学都停下来，坐在最后一排的一直喜欢上课睡觉的林涛一拍桌子站起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各人都不再多说，尚爱云故意走到顾久久的桌子跟前，撞了顾久久一下，撞翻了桌上的文具和书。
　　顾久久本来装作一切没听到，专心在那构思演讲稿，被尚爱云一撞，整个人跌了出去，周围的同学都笑了，她默默地站起来拾起了书，看看散落一地的笔，一点一点的拾了起来。有一只钢笔滚到秦疏影的桌子底下，她故意用脚尖踩着。
　　这时候预备铃打响了，顾久久走过去，老师进来了，顾久久只好站住，在班长喊起立时，秦疏影看着顾久久，狡黠地一笑，借着站立起来的力量，用脚上皮鞋的后跟轻轻一跺，那只钢笔就碎了。
　　顾久久看到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百日誓师这一天，各人都很兴奋，恨不得不上上午的两节课。
　　“找几位同学上黑板默写，顾久久，王晓东…。”没想到英语课一开始，汪老师就开始突击检查。
　　顾久久站起身，犹犹豫豫地往黑板走去，昨晚为了准备演讲，写完作业已经很晚，自己还没来得及复习新课，一会儿的默写不知会是怎样的惨况。
　　“第一个单词…”先是有人小声的开始笑，汪老师停下了默写，看笑声来自哪里，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他老人家也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顾久久，嗯，不用你默写了，你回位子吧！”
　　顾久久一脸茫然地站在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家都跟看猴子一样的笑，秦疏影就那样得意的盯着她，她没有得罪她，可是她似乎怨毒了自己。快速的走回座位，莫敏敏着急地提醒她：“你裤子脏了你不知道？”
　　顾久久的脸通红。
　　坚持到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去大礼堂了，她跑到厕所一看，可不是，屁股那里红色的一大块别提有多扎眼，顾久久把裤子脱下，她知道自己的生理期并没有到，这个红墨水一定是有人故意地滴放在自己凳子上的。她用力的搓洗，只能把颜色洗的淡一些，这个样子是万万不能参加一会儿下的大会演讲了。一想到百日誓师这个神圣的时刻因为自己而不完美，她急的鼻子尖冒出了汉。穿上湿裤子，低着头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会议应该已经开始了，远远听到音乐声，冰冷的潮湿的不是裤子，而是纠结成一块的心。
　　走廊的那头忽然传来急促的有力的脚步声，逆着阳光，林涛向她跑来，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像被镶了金边，白色的球鞋，红色的运动短裤，裸露出小腿充满力量的肌肉，有如跑错时空的罗马雕塑。他跑到顾久久跟前，把自己的校服裤子递给她，眉目清朗，阳光少年自有一种洒脱不羁。声音里没有过多起伏，有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裤子换上！”
　　时间来不及多想，顾跑回卫生间，脱下湿掉的裤子，换上他带来的那条，校服裤子都是做的肥肥大大，使劲往上拉拉，勒紧了腰带，还不至于踩到裤脚。她把自己的校服裤子放在洗手台上，赶紧跑出来。那个少年并没离开，在外面等她，她一出来，拉了她就奔跑了起来。长长的金色的走廊，是绷紧的琴弦，他拉着她向着太阳在奔跑，风吹着他的头发，是起伏的麦浪，这个男孩也有一头极软极服帖如海藻一样的头发，顾久久握着他的手，感觉他们不是在奔跑，而是在跳舞，是在云端飞翔，就这样他们一起跑进了会场。秦疏影她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交头接耳，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林涛还牵着顾久久的手，秦疏影的目光如同锥子一样，恨不得剜个洞。
　　主持人正在说：“请学生代表顾久久发言。”顾久久放开林涛的手，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地走向主席台。
　　“莎翁说：做与不做，那是个难题，犹豫，才是我最大的敌人！是的，每一次选择，都面临着失败与成功痛苦的交织，而今天，当四月的阳光普照大地，当樱花的洪流席卷校园，我，一名平凡的高三毕业生，一个不平凡的主人，将会以怎样的形象去昭告世界，以怎样的心灵去拨动成功的琴弦？听，一曲生命的豪情已在歌唱，朋友，你是否听到希望发芽的颤音，你是否感觉到梦想飘飞的坚定！”
　　她的声音激越而悠扬，如同青铜与青铜的撞击，火花四溅，铿锵有力，同学们都被这激情所感染，六月，六月，在心里呼喊。
　　“一切美丽的梦想，如绽放的花朵，而能否结果，却要靠辛勤的蜜蜂。生命因辛劳而芬芳，因战斗而神采，因忘我而发光，作为一名毕业生，我们时刻以行动准备着。”
　　“现实曾是过去的希望，现实的希望在未来，现实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让我们从现实做起吧，用知识来充实我们的大脑，让高尚的理想为我们插上纷飞的翅膀，六月的梦想就在前方，让我们去拥抱，去歌唱！”
　　短暂的一秒钟，顾久久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全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走下台时，顾久久浑身因为激动而轻颤，身后是主持人带着全体学生百日誓师。那一张张绷紧的小脸，如撑满了迎风的帆，顾久久环视全场，此刻，这种仪式感，是最神圣，最震撼人心的。
　　百日誓师大会结束后，顾久久借来了洗衣粉，把校服裤子来回搓洗，终于勉强洗干净了。她想谢谢林涛，可是那个大男孩似乎又趴在桌上睡着了，任何神圣的仪式感估计都敌不过睡神的召唤。
　　顾久久莞尔。
　　“肯定是秦疏影她们陷害你！”莫敏敏跟她咬耳朵。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至于曲折的过程，就算了吧，反正我不想卷进任何是非中。”顾久久无所谓地说。
　　“就怕是非会找着你，别忘了，你还穿着某人的裤子呢，没想到你们俩会穿一条裤子！没看到秦疏影的眼睛都能把你锥个洞了。”莫敏敏想到了什么，猥琐的朝顾久久奸笑着。
　　“讨厌，净瞎说，不准笑！”顾久久使劲拍着莫敏敏，想想浑身一阵恶寒，男生的裤子呢，真是，明天洗干净了赶紧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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