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晴深深几许》Beatrice楠199003

4、第四章相处

　　深夜时分，傅恒从一片迷蒙中惊醒，鼻尖萦绕着一丝幽香，使人心思清明。似沉香中夹杂着藏香的气味。可细细一品，却又什么都闻不到。

　　醒来一看，自己正躺在一位大户人家的客房中。看房中的摆饰，主人显然心思极巧。只是看这摆设的风格，很明显是唐时之风，只见门栏具是细雕的莲花模样，并未涂饰朱粉，只是一色的水磨群墙。端得一个雅字。

　　傅恒觉得自己身子轻了些，硬撑着起身，想去院中透透气。想来此地于是那位姑娘所居之处。刚出院门，边看那一石一山，一花一草。一步一景，景随人动。

　　再往远处看，只见一片花海，而花海中央，一片湖水，在万花的映照下如七彩琉璃般闪烁。月华似练，给这幅画卷镀上了一层岁月的包浆。大气风流，让人疑惑莫不是此地主人，心向盛唐，向那明皇借来一丝气象以饰其居。让人看到了那曾经宏伟的盛唐的一缕倩影。

　　“公子刚刚好些，就别出来了。”一个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傅恒回身一看，正是白天的那位姑娘。

　　“春和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傅恒急忙行礼。

　　“我没有看出公子的言语中有半分谢意。公子莫不是家住子胥山脚下的乌有院吗？”顾婉清一听他在忽悠人。心头涌上一股怒意，张口刺了一句扭头便走。傅恒愣了一下，心下便知，定是他的那位好兄弟海兰察说漏了嘴。

　　此事是他无理在先。明日只能亲自同那位姑娘致歉了。

　　扭头返回院中，便看到自己海兰察倚在门边。吊儿郎当的说。

　　“我可看到你同那位姑娘说话了，你可真行。刚醒就出去私会小姑娘。”

　　傅恒伸手就把身上的玉佩拽下来，砸了过去。

　　“人家姑娘冰清玉洁，你嘴中的花花肠子还是少一些吧。”傅恒不知为何，脑子里盘桓着海兰察刚刚所说的私会二字，心跳都有些异常。

　　“对了，你有没有问清楚那位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问过了。他们说这里是万花谷，是不是从唐朝开始变在这里的隐秘门派。对了，那位姑娘说等你醒来，你我二人各写一封信，她会派人交给咱们的家人。只是不管在信中，还是回家之后都不得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外人。只管说是百草堂的人所救便可。这是救治咱们唯一的条件。”海兰察朝傅恒撇了撇嘴。

　　“你对人家小姑娘防备那么深，可人小姑娘却是百草堂的人。百草堂遍布大清各个角落。谁人不道一句医者仁心？人家小姑娘想都不想便为你医治。你这般做法，到真真伤了人家的心。”海兰察调侃道。

　　“这倒是我的错。傅恒明日必当向姑娘认错。”

　　“傅恒，你不对劲吧？虽说往常你遇到这事儿，也会这般做。但你对这个姑娘明显不同。难得见你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莫不是看上了她。千年的铁树开花了？”

　　听着海兰察，一向能言善辩的富察傅恒难得失了言语。一丝潮红，慢慢爬上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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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两天，傅恒和海兰察都没有看到除了哑仆之外的任何人。

　　傅恒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美景。眼前却浮现了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傅恒方知古人诚不欺我：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

　　远处飞来几个紫色的团子。傅恒还未曾看清，那几个团子便扑了过来。

　　“你就是师叔带回来的那个男人。”

　　“不对不对，你说错了。应该说是师叔带回来的师叔夫”

　　“不对不对，是你错了。我说的才对。”

　　……整个房间被童言稚语充斥着。傅恒一愣，却又笑开了。

　　“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这般好看的人物，我不和你争师叔了。两个好看的人在一起，那才算得上是一幅画儿呢。”其中一个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阿政，你们别扰了大哥哥清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傅恒心间涌起了一股欣喜，这种感觉，它仿佛从未有过。扭头便向外看去。

　　只见那日的姑娘，如扶柳般摇曳而来。

　　傅恒连忙起身，扶手作揖，弯腰鞠了一躬。

　　“傅恒在这里给姑娘赔罪了。”良久，只听喝的一身轻笑。傅恒抬起头，看那姑娘脸上挂着笑意。一脸疑惑，不知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正经的人，像是儒家之学读的太多。这般古板。”

　　婉清在现代长大，另一半灵魂长在风气开放的大唐。所有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般古板正经的。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人是个极为君子的。

　　“这样吧，你重新自我介绍一番。我便原谅你。”虽然已经从他的家信上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婉清还是想听他自己说出自己是谁。

　　傅恒有些不知所措，抬眼看了看面前人眼中的笑意。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在下富察傅恒，敢问姑娘贵姓，姑娘大恩，小子，必不敢忘。”又行了一礼说道。

　　婉清也行了一个常礼。“我姓顾。”

　　不多时，一群小的又缠在了富察傅恒身边，这么个风光霁月的男儿，笑起来却同孩童一般。

　　看着这般场景。婉清心中暗道：这个富察傅恒，道是和一般的皇亲贵胄不太一样。

　　随后的两天里，婉清带着傅恒游遍了万花谷的每一处美景。于生死树下，观婉清练剑；或于仙迹岩上对弈；又或者用大轻功带着富察傅恒在摘星楼顶感受那贴近天穹之感。

　　婉清觉得这人不愧是清朝历史上数得着的名臣，都是难得说的上话的。等自己完成所有想做的，这人倒是能交往一生的朋友。只是如今，自己不想骗他。就远离了些吧。

　　云锦台前，婉清令防风将傅恒和海兰察二人送下山去。

　　“今此别后，再见便不知是何时可以再见了，与顾姑娘相交，是吾平生之幸。若有可能，还望姑娘光临寒舍。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以谢姑娘大恩。”傅恒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富察公子言重了。行医救人本就是我应尽之责。不谈什么谢不谢的。”婉清对着傅恒行了一礼。

　　“傅恒临走之时，可否再求姑娘一件事。”傅恒急忙说道。

　　“公子但说无妨。”

　　“傅恒在贵府客居多日，因床前所挂的银制香囊极为安神。可否求姑娘赐一香囊。让傅恒带走，傅恒感激不尽。”傅恒自小极为守礼，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到是让身边的海兰察大吃一惊。

　　“九月，且将那纹银香囊拿来，再去数十枚合香丸。一并赠与公子。如此，愿祝二位公子前程似锦，婉清拜别。”婉清转身离去。

　　数月之后，春暖花开。

　　“傅恒，过两天便是宫中的侍卫大选。你不去演武场，窝在这书房做什么？”傅恒于几案边作画，海兰察人未到，便先闻其声。

　　冲进来一看，便见傅恒伏在几案边作画。画中正是万花晴昼海中的美景。

　　“咦？你这画的是画。还是想的画中的人啊。”海兰察调侃道。

　　“不是不是我说你，你自回来便一幅画接一幅画的画，只敢画风景。美人却不敢画分毫。跟着了魔似的。你若真喜欢那姑娘，就去百草堂问问。也许能有些个蛛丝马迹呢？”

　　顺手拿着几案上的一杯茶，便灌了下去。接着说“我觉得吧，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比较好。毕竟，你也算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著，那位顾姑娘，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一介平民。你们两个确实不太可能。况且，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单相思。人家姑娘未必有这心思。不然人家也不会只告诉你一个姓，连名都未曾说过一句。”

　　“人家姑娘这是守礼，别把所有人看的和你一样。”傅恒头都不抬地就怼了回去。

　　紫禁城外，一辆一辆的青色马车。拉着一个个，身穿统一蓝色旗装的女孩。这些女孩儿排成一列，进入这个国家最为精美的牢笼。顾婉清也在其中。不过现在的她，一张脸好似失了光华，平淡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极为灵动。给这张脸添了几分色彩。此时，她唤做喜塔腊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