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条美人鱼》冷清持

67、对线海底针女人心

　　你被流霜盯得打了个寒颤，不明白自己初来乍到，是哪里惹到这位辣娘子不快。
　　只见紫妈妈不动声色的抿唇，淡淡说道：“琳琅近日身体不适，便允她在屋里歇着，不必一同用饭了。”
　　这话说得很宽容，你却隐约觉得其中有点什么不一样。但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坐着。
　　紫妈妈便作乏状，说着让你们下去歇了，众姑娘都恭敬的拜退，你走在她们后边，正欲跨过门栏去，却被一个丫头用眼神逼了回来，小声对你比着口型：“姑娘等等，妈妈有话对你说。”
　　你只得像个鹌鹑一样乖乖立在一旁，等人都走远了，才听紫妈妈说道：“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你吗？”
　　当日你表现的压根登不上台面，早已做好了落选的准备，或者就是被一些不入流的班子买去充人数，很显然，锦瑟班不属于那种“不入流”的，这里的姑娘哪一个拎出来都甩你几条街，所以你更加疑惑，紫妈妈到底看中你哪一点。
　　你摇摇头：“不知。”
　　“你这女子，单拎出来，没有哪处特别惹眼的，即便学艺2年，若不好生雕琢，怕是也是浊泥难清。”紫妈妈抬眼，上下打量着你，“但就如那土壁里长出的小白花似的，不惹眼，却总是默默生长，有自己的一份生命力，也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得完美无缺。”她停顿了一下，若有意味的说道：“是——完美无缺，你听得懂吗？”
　　你无端的背脊上透出一股凉汗。
　　说你完美？这是怎么事儿的？你的各项技能都学得很一般，长得在这群姑娘里也是很一般，哪里来的完美可说？
　　难道她看出点什么来？
　　难道她知道你的身份？
　　或者难道她知道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这不可能，这也太离谱了！
　　只一刹那，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你脑海里一扫而过，你不断猜疑，又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是剧情...这只是剧情...淡定淡定，不能被一个npc唬住...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npc？
　　你被自己这个念头彻底吓住。
　　看着你自顾自的百转千回，有些惊惧的样子似十分让紫玲珑满意，她眼神透着掌握一切的沉稳感，慢慢说道：“表演那天，我就在你们堂子门外，恰巧路过，见着你们几个姑娘斗嘴了。”
　　你这一听，明白了。
　　原来那天墙角见着的那个裙角是她，原来那声“有意思”，也是出自她之口。
　　你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跟你那些离谱的猜测完全没联系嘛！
　　你朝着紫玲珑行了一个礼：“承蒙妈妈看得起。”
　　紫玲珑起了身，朝你慢慢走来，“我很是好奇，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套与人转圜圆满的做派？我也是姑娘出身，灯红酒绿走了二十年了，见过两个姊妹感情好的，却没有见过哪个，可以让身旁的女子都不把自己当做竞争对手，倒当作朋友的。”
　　你说道：“妈妈抬举我，我哪里有这般厉害？不过是学艺不精，她们压根不把我当回事而已。”
　　“是这样？”紫玲珑听着是问，却根本没有叫你答的意思，又盯着你看了一会儿，饶有意味的说道：“只不知道你到我这里来，那一套还行不行得通了。”
　　你心道肯定行不通了，才来便被您家头牌姑娘那样记恨，还根本不知道原因。
　　嘴上却回答道：“妈妈放心吧，我一定妥帖，不给您惹事。”
　　紫玲珑却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这。”
　　“妈妈？”
　　“你大约看到了，我这锦瑟班人才济济，却是缺一个真正的台柱娘子。或者可说，是接班人。”
　　你听到这里，听懂了她为何把你留下来了，放在现代，这不就是老板向员工吹嘘未来，画大饼呢嘛！
　　你可不想吃这个饼，十分懂事的说道：“妈妈说笑了，我才来，便听说流霜姐姐十分红火，还有月笙姑娘和清辞姑娘，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哪里不能替您撑起这台子呢？况且说我这初入...再况且说，妈妈正直华年，这锦瑟班子才成立不久，哪里有需要接班这个说法呢？谁的能力又能大的过妈妈去？”
　　紫玲珑只看着你，不动声色的笑，随后把你的手拉过来，在自己掌心摩挲了一阵，十分有深意的说道：“我便是同你说两句体己话，你心中记得便是了。”又似是才想起什么，“哦对了，接你回来那日，那陶家的少年哥儿，你是认识的？”
　　你知道她在试探你和陶止的关系，想了一想，才回道：“妈妈，认识不认识有什么紧要？诚如您所说，我是您女儿，才从艺所里接出来的，须得白玉无暇，前尘往事，何须再提。”
　　紫玲珑很满意的点点头：“倒确是仔细的人儿。”
　　又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她才摆摆手，让你退下。
　　你便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直到安安生生踏出了院子，才长舒了一口气。
　　同这紫玲珑打交道真是太难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一点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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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想你才走出院子不远，告别一个紫玲珑，又来一个月笙，她笑意盈盈的迎上来，
　　“花间妹妹，这就要回去啦？”
　　你心内腹诽：可不是终于要回去了么，这不又被你拦住了，让人歇息一口气都不成。
　　看着她花蕊一般的笑脸，怼人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也赔个笑脸：“正是呢，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瞧你说的，上我那儿来呀，我那里有玫瑰饼子，酥肉卷子，还有清口的茉莉尖儿茶，保准你有口福。”
　　你笑着说不了不了，自己有点累。这月笙小美人看着和气一团的，倒叫你拿不住深浅来，言多必失，你很怕自己才来就翻了船。
　　月笙见你不肯，这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妹妹...妈妈适才同你说了什么呢？”
　　你心道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你呢！
　　你明白她要试探你知不知道紫玲珑找接班人一事，这肯定不能同她多说，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么？
　　于是打着笑哈哈：“也没说什么，就问了我初来此地，生活饮食用度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月笙狐疑：“就这些？”
　　“就这些....啊，还有，叮嘱我年纪小，不懂事，要向各位姐姐多多讨教，烦劳月笙姐姐日后多带带我了。”
　　也不知月笙信不信了，愣了一下，方笑：“这是理所当然的，妈妈也是太操心了，我们自会多多照拂你。”
　　眼见目的达到，她对你也没有别的可说的，便要同你告别。
　　你这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又急忙将她叫住：“月笙姐姐，眼下倒是还真有一件事，不知姐姐可否同我解惑。”
　　“什么事？”
　　“我明明同流霜姑娘只见过一面，为何...为何，我感觉她对我有很大敌意呢？不知是哪里开罪了她。”
　　“哦，她呀，”月笙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诮，“她那人就那个狗脾气，你甭理她。况且她对你...唉，她同琳琅向来是亲如自家姊妹，你如今来了，她能不恨你吗？”
　　你愣住，这是怎么说的？
　　“月笙姐姐，你展开说说呢。我不是很明白。”
　　月笙看了看四下，确认没有人，把你往一僻静的地方又拉了几步，才说道：“你没发现，我们这锦瑟班姑娘很少么？旁的地方，养着的姑娘少说也有十来个。”
　　你更疑惑：“这不是说着锦瑟班是才兴起来的么？姑娘少点也正常。”
　　月笙睥了你一眼，说道：“你觉着，是咱妈妈买不起姑娘么？”
　　你摇摇头，那倒不是的，看这锦瑟班的装潢，再看看紫玲珑的派头，无论如何也不像差钱的人，再何况云染也说了，这位紫妈妈，来头怕是不小。、
　　月笙便接着说道：“是妈妈说，院里的姑娘不必多，有几个出彩的、妥帖懂事的，便就够了。人多了，不好管，也养不出上乘的姑娘来。”
　　“哦...可这跟流霜姑娘厌烦我有关系吗？”
　　“哎呀，你这脑瓜子，怎么转不明白呢？”她娇嗔的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位琳琅，身子不好，常年病怏怏的，原本以为好吃好喝的养着，会养出娇弱感来，但这弱是有了，娇是半点不生，是个雕不成器的。原是图她清贵的身份，病榻缠身，也失了从娘胎里带出来那份贵气。本来妈妈就不想让她待着，你这么一来，更是显得她毫无用处了。你变相让流霜失了一个好姊妹，你说她恨不恨你？”
　　月笙缓缓说道：“这几天，妈妈就在为她寻人家呢，估摸着很快就有消息了。”
　　你了然，有些愧疚，又抱着侥幸心理，弱弱的道：“要是能寻一处人家走了，也未必是件坏事呢...”
　　月笙嗤笑，从鼻孔里出声：“你以为可能是什么好人家吗？”
　　你不敢再多说什么，你想到了曾经的苏小婉，心底一片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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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3年，死去的作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