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条美人鱼》冷清持

57、为弟弟操碎了心

　　夏日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是晴天碧日，后一刻雨点便细细密密的撒了下来，在地上泛起点点浮光，也将先前空气里浮动的闷热一扫而空。
　　陆离把你俩叫进了屋子，端出了做老师的架子：“说吧，怎么会到这儿来？”
　　江映雪看地，你看着窗外的雨，没一个出声。
　　陆离继续问：“你俩怎么跑出教艺所的？胆子这么大，不怕被发现了受罚么？”
　　你俩还是不出声，关于这个事儿，你们心里很有默契，就是打好了做闷葫芦的算盘。
　　陆离长叹一口气，“走吧，我送你们回去。一切事宜我来解释，后果我来承担。”
　　你们当然不肯跟他走，你歪着脑袋问他：“先生打算怎么解释，又怎么承担呢？若是被安上个拐走雏JI的名头，先生打算赔给教艺所多少钱？”
　　江映雪拉了拉你的衣角，示意你不该这样同陆离讲话。但你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捉弄捉弄这个冰山脸，看见他表情有变化，你心里就快活、舒坦。
　　陆离回过身，脸上的表情疏离倨傲，“既然如此，便帮你二人绑了回去。猜猜看，抓了两个企图逃脱教艺所的姑娘，能换几个赏钱？”
　　你愣了一愣，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冰山脸果然不好惹的，忙狗腿子的追了过去，“先生先生，别呀，我同你开玩笑呢...好歹师生一场，您怎么忍心是不是？这件事，只要您不说，天知地知，没别的人会知道了。”
　　陆离并不吃你这一套，把袖子一甩，身子仍旧转朝外面。
　　你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们听说陆医师生病了，特来探病的。”
　　“...你们身在教艺所，怎么会知道晟儿的事？”
　　“嗐，这不是您老请假么，我们一个好奇，就打听了。”你边说，边把江映雪推了出来，“是映雪说要来看看的。”
　　江映雪意外得很，瞪了你一眼，臊得脸都红了：“我，我没有...她乱说的。”
　　“我才没有乱说呢！你敢说你不关心陆医师吗？”
　　“花间，你...！”
　　陆离看着你两在那斗嘴，眼神就像在看两个长不大的破小孩。他无奈的揉了揉眉，说道：“既是为了晟儿，便去瞧瞧吧。瞧完了早些回去，别给我惹麻烦。”
　　你二人立即不吵了，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
　　雨势渐大，屋外狂风急雨席卷不已，屋内却安静如斯，靴子踩在地上的每个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塌上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阖目，睫毛如羽翼一般洒在眼睑上，皮肤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感，唇色亦是一片惨淡。
　　上一次见他，虽有些许病态，但总归是鲜活灵动的，与当下的静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面前的少年给人一种错觉，好像稍微一个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陆晟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稳，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毫无焦距的瞳孔轻轻一动，
　　“哥？”
　　“我在。”
　　“哥，有人来家里？”
　　“是，”陆离看了你与江映雪一眼，“是你上次说过的两位朋友。”
　　这算什么简单介绍？
　　你以为陆晟不会知道陆离说的是谁，然而他下一秒就有些激动的说道：“是江姑娘和花姑娘？”
　　花....花姑娘？你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起这个鬼名字了。
　　“嗯，她们听说你病了，便特来瞧瞧你。”陆离说道。
　　“竟真是...”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陆离便驾轻就熟的扶他坐直，又给他背后靠了个垫子。
　　陆晟坐好了后，把面庞转向江映雪站的位置，很浅的笑了一笑，“江姑娘，怎么来了，不说话呢？”
　　江映雪瞬间挺直了背脊，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有些不自在，“你...陆医师，你的身体怎么样？”
　　“不妨事的，都是老毛病了，”他的笑容像易碎的琉璃，“难为你们跑一趟，为我担心了。”
　　江映雪便追问着说：“你是哪里不舒服呢？可找大夫看过了？”
　　陆晟摇了摇头：“我自己就是大夫，还找别的大夫干嘛？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事的，只要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江映雪便沉默下来，但神情还是充满了担忧。
　　陆晟偏了一点头，“看”向你的位置：“花姑娘，上次一别已有数月，你可还好？我哥的性子直，易开罪人，你们二位姑娘的性子软，在宫中还请多替我照拂着他一些。”
　　你很轻松的说道：“哪里哪里，你哥在...在宫里混得很好呢。再说，他是我们的老师，平时都是他照顾我们，怎么轮得到我们照拂他。”
　　陆晟状似欣慰的点了点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样的人，还耽误你们的时间，平白来我家一趟，我也不能起身招待...”
　　“别说傻话了，咱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哪需要说这些？”你故作生气的道，“再说了，你可是个病人，还要来招待我们？显得我们也太不懂事了吧。”
　　江映雪插嘴道：“是啊，你只管早点把身体养好吧。”
　　你不由得看了这妮子一眼，真是司马昭之心啊，也不怕别人看出来了。不过，这两兄弟，一个心思澄净，一个淡漠疏离，怕是也看不出来点啥。
　　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你扯了扯陆离的衣角，“陆先生，有茶吗？我口有些渴。”
　　他一愣，“是我疏忽了，家里许久不曾来过客人，抱歉，我这就去煮茶。”
　　你掩着嘴笑了：“煮茶？你会吗？你也说家里许久不曾来客，怕是生疏得很。我同你一块去吧。”
　　“哎？花间，那我...？”
　　“映雪，你便在这里陪着陆医师吧。他躺在塌上也有几日了，想来也是无聊寂寞，你陪他说说话，当开解开解他心间的烦闷了。”
　　“可是我...”
　　你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扯着陆离的袖子就赶紧退了出来。
　　陆离很不情愿你这么拉着他，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袖子扯高了一些，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哎呀，先生，我口渴嘛，渴得很，您多担待担待...”

　　*
　　话是这么说的，然而到了真正烧茶的时候，你是半道工序也不懂，毕竟无论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你都没有真正进过厨房做这些事。只眼睁睁看着陆离把炉子燃起了火，从院子里取了些雨水，倒进水壶里，又准备茶具、茶叶...
　　“陆先生，你不是说你不会煮茶吗？怎么你看起来，还挺熟练的？”
　　他一边清洗茶具，一边淡淡的说：“我没说我不会，是你说的。”
　　你：“.......”
　　“咳咳，先生，陆医师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这会儿只有咱俩了，可以同我说说的吧。”
　　陆离低眸：“老样子。只能靠药材续着命，没有鹤噙心，便根治不了。”
　　“那么此前也是用药材续着的，他不也活蹦乱跳的，还到处去开方治病呢？怎么这回....”
　　陆离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你愣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若是药材一直有用，陆晟又怎么可能倒下呢？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先生...当下的药是不是不行了？”你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那么，换种药，可不可行呢？”
　　陆离犹豫了片刻，“换药，理论上是可以尝试的。但...”
　　“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晟儿的病拖的时间太长了，原本的药材已经发挥不了足够的疗效。如果要更好的效果，需要更好的药。”
　　更好的药...也就是说更名贵、珍稀的药材咯。
　　你明白陆离纠结的是什么了。
　　缺钱嘛。
　　这也是的，堂堂大男人，还是陆离这样心比天高的男人，怎么好意思在你一个小姑娘面前，说自己没钱了呢？
　　你想了想，趁着他背过身去的时候，打开自己的随身背包看了一眼。
　　里面大概有20金左右，是这两年来你做任务和攻略好感度攒下的。
　　你不能全给了他，不是说你舍不得，而是这么大数目，全给他，肯定要起疑心的。
　　思前想后，你从其中拿出了12金。
　　“陆先生，我这里有一些钱，可以先拿去救救急...”
　　“什么钱？”他很随意的说着，很随意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傻住了。
　　案板上堆着一小撮金子，泛着黄灿灿的光。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花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了，你一个被卖身到教艺所的姑娘，身如浮萍，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的钱呢？不过，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是没钱的。
　　江映雪家就很有钱，她也不是因为钱，才被卖进来的。
　　于是你说，“这些钱不是我的，是江映雪的。”
　　陆离皱眉：“她又是哪来的钱？”
　　“她们家...嗐，她们家不是皇商么，本来就不缺钱的。先生你知道的吧？”
　　陆离没回答了，他肯定是知道这个事儿的，这在教艺所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真是她的？”他还是表示怀疑，“就算是，她怎么让你把这么多钱给我？”
　　“陆先生，不是给你，是给陆晟，给你弟弟救命的。”
　　“她怎么平白无故这样？”
　　你汗颜了，陆离这个冰山脑袋，还真是少根筋，话都说到这样的地步了，他竟还是不明白，非要逼你把这层窗户纸点破才行。
　　“她当然不是平白无故了...先生，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江映雪才听到陆晟病倒的消息，便急忙忙的从教艺所里逃了出来；为了治好他的病，自愿入宫寻找鹤噙心的下落；为了让他续上好药，更是便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您说，一个姑娘，为了一个小伙子做到这样的地步，还能是为了什么呀？”
　　陆离听了你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表情从茫然，到惊诧，到匪夷所思....能在他这块冰山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变化，那简直是太精彩了！
　　“你是说....她对晟儿....可，可他们只见过一面啊！”
　　“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贼兮兮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噢，对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哎哎哎，先生，您别发愣了，这水沸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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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又又发晚了...虽迟但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