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驾到：夫人在上》白夜不离

8、异样

　　“你跟我走可好？”

　　似一道惊雷炸在她耳边。

　　摇滟惊愕，不知所措，只是眼底隐秘的期许透露出她也想离开销魂窟的心思。虽然她是花魁，无需接客，但毕竟在青楼，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而且，天下有才有貌的女子有的是，指不定哪天她的地位被取代，到那时，没有花魁的身份护佑，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没有听到回答，瑾玥也不急，她知道摇滟是动心了的。“你付出你的忠心，为我卖命，我帮你取消奴籍，恢复自由身，可好？”

　　摇滟眸底浮现震惊，神色激动，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迟疑。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呀，哪来的那么多顾虑！”一旁的青柠着实有些不耐，忍不住道。

　　摇滟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半晌，跪下，神色坚定：“奴婢愿意伺候公子一生。”

　　瑾玥轻笑，扶起摇滟：“不必自称奴婢，跟在我身边没这么多规矩，随意点就好，我只要你的忠心。”

　　摇滟俯首应了，心中甚是感激。两人离得近了些，眼前人身上淡淡的寒梅冷香的气息，笼罩在摇滟鼻间，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她脸颊上悄然升起了一抹粉红。

　　青柠带着银子去找老鸨赎人，老鸨五娘十分不情愿，但到底不敢忤逆，忍痛放行。

　　瑾玥带着摇滟走到一处别院，这别院是百里家在皇城的落脚地，位置倒是十分偏僻，胜在幽静。瑾玥让人带摇滟去休息，吩咐琴玖过几日带摇滟去百里家。

　　青柠在琴玖出来时脸色就不好看，等无人了，终于忍不住问瑾玥：“主子，这个摇滟有什么特别的啊？你非要找她，还要她去百里家特训？”

　　瑾玥摇头并不作答，却笑得神秘。

　　……

　　月上梢头。

　　瑾玥从梦中惊醒，再无睡意。她走到院子里，倚在院中一棵梅树上，望着那一轮弯月，不知怎么，想起了卫朝。

　　记得那年金秋，她才八岁，偷偷溜出府为了去看看打了胜仗回来的卫家军。她挤在百姓中间，一眼就看见了队伍最前方卫老将军身边，那个坐在黑色骏马上的翩翩少年，那是立了战功当时还是少将军的卫朝。白皙的肤色，精致的五官，冷峻的神色，在一群或黑瘦或粗犷的汉子里更显眼了，犹如一道风景，在当时还是个小丫头的瑾玥心中激起一层涟漪。

　　瑾玥轻笑，眸中是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的柔和，当初的惊鸿一瞥，却让她惦记了七年，算起来三年前才是与卫朝的第一次碰面，不知道他还记得她么？

　　而此时，将军府。

　　主子们还未睡，府里灯火通明。

　　卫朝与卫老爷子相对而坐，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厮杀，卫希璿靠在一边昏昏欲睡。

　　“啪”一声，惊得卫希璿立刻坐正，意识也清醒了几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他无奈地看着卫老爷子，道：“我说爷爷，这大半夜的，您不睡觉，拉着大哥下棋也就算了，能放过我吗？”

　　卫老爷子面不改色，好似一名世外高人，若是左手没有从棋笥里拿起一颗棋子弹向卫希璿就更可信了。

　　“哎哟！”卫希璿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卫老爷子，见爷爷专注着下棋没有看他就把目光转向卫朝，搓了搓手，嬉皮笑脸的，略带猥琐地说：“听卫枫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还买了一堆玩意儿送人，但人家不喜欢你，拒绝了？前两天还看到那一屋子的乱七八糟的，据说存了三年！哥，就你这样的，冷冰冰的，还这么龟毛，哪家姑娘会喜欢你啊，要喜欢也要喜欢我这样的，长的好……”还特别怜香惜玉。

　　声音在卫朝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消散，看着他哥恐怖的神色，卫希璿彻底噤声了。

　　想到偏房堆积的玉饰珠宝，卫朝心情愈发不好了。三年前，卫三没寻到人，偏偏百里家位置隐蔽，还有诸多阵法，没有百里家内部人员带领，根本进不去！于是本来要送给瑾玥的礼物越积越多，还没送出去一个！

　　这么想着，卫朝都没心思下棋了，拎起卫希璿直接走了，留下卫老爷子气得跳脚，不过听到不远处卫希璿惨叫的声音，瞬间不作了，老老实实去睡觉了。

　　而卫希璿被心情不好的卫朝当作出气筒揍了一顿，不仅一夜没睡，还要养伤，伤的最重的还是他的俊脸，都成猪头了，也是很悲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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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艳阳日。

　　瑾玥没带人，独身一人前往瑞亲王府。

　　而瑞亲王莫长安已有客人，瑾玥到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

　　瑾玥看到坐在莫长安对面的人，十分惊诧：“阿郁？”

　　莫长安看看两人，眼神幽深：“二位，认识？”

　　瑾玥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蹙眉，但还是没多想，或者说不愿多想。“是朋友，从小就认识的，呃，莫叔，我是来看宋姨的。”

　　提到宋微语，莫长安目光柔和下来温和地看着瑾玥，道：“去吧，你宋姨在后院呢，正好陪你宋姨说说话。”两人都没注意到，沉郁眸中冷光转瞬即逝。

　　瑾玥应声，朝沉郁点头示意，沉郁笑得柔和，眼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显得愈发妖艳。瑾玥晃神，待回过神后抽了抽嘴角，瞪了沉郁一眼，表示对他随意放电的不满。

　　瑾玥愉快地离开前厅，却未发现莫长安看着沉郁满是厌恶的神色。

　　沉郁斜坐在木椅上，目光灼灼，盯着莫长安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滑过嘴唇，一袭红衫不知何时变得凌乱。这一副勾魂夺魄的景象，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沉郁迷惑，要是他勾勾手，怕是有一群人飞蛾扑火般向他俯首称臣，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惜莫长安不是一般人，他直接无视沉郁的勾引，压下心中涌起的厌恶，冷声逐客：“本王这座小庙容不下沉大人，还望沉大人有点自知之明，去能忍受你的人面前再搔首弄姿。”直白的冷嘲热讽，把皇帝也骂了进去，赤裸裸地嘲讽沉郁凭借姿色入了皇帝的眼，以色侍人，上不了台面。

　　沉郁脸色一沉，眼底一片阴翳，可是随后，他又笑开，略带着诡异。沉郁站起来凑近莫长安，指尖从莫长安胸前划过，被他避开也不在意，“长安，你真是无情，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的。”

　　“你做梦！”

　　“那就拭目以待吧。”语罢，沉郁毫不留恋地离去。

　　莫长安莫名有些不安，他紧锁眉头，抬步走向后院。

　　宋微语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她抚着肚子，笑得温柔，一点儿也不像当年那个艺高胆大的宋女侠。瑾玥陪着她散步，目光凝在宋微语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神色带着好奇和欢喜。

　　“宋姨现在该是很幸福吧，你这温柔的样子，我都要认不出宋女侠了。”

　　“你呀，长安待我很好，有时候我就像在梦里一般，好像这十年的等待并不存在一样。”宋微语看着瑾玥，轻抚着她的发，眉间一点清愁。“不悔，宋姨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我想要你这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说实在的，宋姨不希望你太执着，秋婉……她若是还在，也是不希望你这么累的吧。”

　　瑾玥撇过头，目光望向远处，语气飘渺：“宋姨，娘抛弃了我和梦里，我理解她，但是说不怨是假的，她为了百里枢尐，连命都不要了，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她给了我名字，把我塞给舅舅，告诉舅舅她不悔，是吗？

　　我这么努力地变强，是想好好保护梦里，更想知道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百里家，我查了三年，一无所获。我没有想着为她报仇，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罢了，一个能说服我自己她是迫不得已丢下我们的借口，宋姨……”

　　瑾玥闭了闭眼，眉眼间浓浓的疲惫之色让宋微语心疼，宋微语抱了抱她，叹气：“宋姨不是想拦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宋姨在江湖行走那么多年，有什么需要的，宋姨可以帮帮你。”

　　“谢谢宋姨……”

　　莫长安走过来，感受到瑾玥和宋微语之间温馨的气氛，一言不发，拉开两人，把宋微语拉到怀中，道：“语儿，你有身孕，该休息了。”宋微语依偎在他怀中，脸上通红一片。

　　瑾玥抽了抽嘴角，方才的情绪消散，她识趣地告辞了。

　　瑾玥回到闻府，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一人坐在梅树边的石凳上，等她。那人一身风尘仆仆，见到瑾玥归来，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了瑾玥。

　　“阿悔，这么久没见，你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瑾玥回过神，推开他，神色尴尬，卫朝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丝心虚。

　　“阿，阿辞，别这样，男女有别，别再跟小时候一样了。”

　　“那有什么，我娶你。”容辞毫不在意。他与瑾玥青梅竹马的情分，而长辈们对他们的亲事乐见其成。更何况，他已喜欢他的小青梅近十年了，若是成亲，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思绪已到了他们婚后怎么怎么样的容辞，脸上划过一抹可疑的绯红。

　　瑾玥无言，看着自娱自乐的容辞，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要说清楚：“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会幸福，不是吗？我……”已经有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容辞的笑僵在脸上，无声地盯着瑾玥，而瑾玥并没有看他。

　　容辞伸手捧着她的脸，转向自己，不给她抗拒的机会。他目光深沉，在瑾玥耳边低语：“我们会幸福的。”瑾玥眼中的冷淡刺痛了他，他放下手，不敢再看她的神色，狼狈地转身而去。

　　瑾玥望着容辞的背影，叹气，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消了他的执念。容辞很好，只是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再好，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