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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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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庄的人来的嚣张,形迹却隐蔽,和谢三入城时的“盛况”恰好相反。但就算如此,在复国军上层仍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家的争夺、军队的战争,还从不曾有商人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悠闲踏入。虽然多少有些不忿,在镜允的忍气吞声下,大家也只好把怨言往肚里咽。
镜允虽然缺乏领导才能,但并不是全然的糊涂,在某些事情上他比许多人看得都清楚。
不是他忍气吞声,而是他从叶凌身上看出来,在凌月庄面前,发脾气也没用。那些明里暗里拨着算盘当消遣的笑面虎们,根本不会在意你的态度,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和他们走。既然这样,何必要纠缠在细枝末节?有条件直接提,打太极也要打得有水平——说到底,是凌月庄一贯的狂狷让他爽快起来——也屈尊下来。
凌月庄有狂狷的资本。毕竟在燕国雄据七洲大陆南部的时候,这些在铺面外挂着镰月锁云的商行便隐隐呈现商界帝王之势。燕前太子覃镜书在朝堂上曾多次暗示要注意这股民间势力,有利则用,异动则杀。可惜,和者甚少。如今在南洲,镰月锁云的标志可说是无处不在,更涉足了十多种行业:丝绸、衣饰、医药、酒楼、兵器、粮食、钱庄……甚至连妓院都开了。陈国新帝也采取了放任态度,至少在明面上,凌月庄是春风得意。只是三年来,凌月庄的狂妄统统化作了赚钱、赚钱、再赚钱,在其他方面安分守己,这次来插足复国军这淌浑水,出乎大多数人意料。
谢三却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
“给复国军提供陈国与凌月庄交易的信息,亏他想的出来。”
“呵,天上掉下大馅饼,把那些人都砸蒙了。我刚才去看,他们还在吵呢。姓叶的那狐狸在一边看着,笑得那叫贼啊……”
“说正事。”谢三在床上翻了个身,给对方露了个后背。
“我看你闲得很嘛,帮你打发打发寂寞时间。”那人从角落的黑暗处走出,和身上衣服一般漆黑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秦牧啊,你知道我没那么无聊。”
“噢,对不起,情报错误。”秦牧笑着耸耸肩,坐上床沿。“赔给你一个准确情报吧。”
他俯身凑到谢三耳边低声道:“小罗也来了哦。”
谢三一把推开他,翻起身向窗外警惕地望了望。
“放心,外面没人听得见的。”
谢三复又躺下:“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跟踪了一把你那个侍卫,路上看见他,我就躲了。连副堂主都出动了,看来暗杀堂的人是势在必得啊。”
谢三闭目不语。
“还是避而不见?”秦牧问。
“做好你分内的事。”谢三道。
“嘁,这么冷淡?”秦牧撇嘴,“要说起刚愎自用,你也不输任何人呢。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谢三睁眼时,只剩空荡荡的屋子隔着窗外稀稀拉拉的虫鸣。
半睡半醒间,窗子啪的一声,一道黑影窜至床边,一把将谢三拽了起来。
谢三看清来人后,微惊地张了张嘴。
那人冲他使了个眼色,一言不发拎人就走,不走门,专走窗户。
此等功夫俊俏、态度粗暴的任务,非“失踪”侍卫胡不归莫属。
虽然天气转暖,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谢三打了个哆嗦,开始寻思这人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莫非这两天的调查有进展了?
胡不归夹着人一路轻功向城北方向。没多久,谢三远远看见前方火把相映。
又出事了?这个时候?
近了,见一群军兵打扮的人围在一起,有人蹲身检视着地面,气氛紧张。
胡不归带他躲在丈外的墙后,两人定睛观看。
前面的军兵退开半步,露出地面。
准确地说,是地上一具尸体。
那是个中年男子,面目倒很深刻,而且从死相来看,并没有惊讶、恐惧的神色,不过也可能是根本来不及露出来。看他的衣服,只不过是普通百姓的样式,只是穿在他身上,反有几分不协调。
“正面攻击,一剑贯胸。”检查尸体的人起身道。“去报告殿下,发现李璧的尸体。”
谢三看着众人把男尸盖了抬走,拍了拍胡不归。两人悄悄离开。
到了僻静处,谢三问:“你看见他被杀的?”
“如果我看见还能让他死吗?”
谢三皱眉。“你这两天和他在一起?李璧是靖王的人?”
“和靖王没关系,不过和你有关系。”胡不归冷笑着掏出一枚铁牌举到他面前。
“堂主令?”谢三抽口冷气。接过铁牌来回翻了两遍疑道:“不对,无阁每堂只有两枚堂主令,暗杀堂的两块应该都在我那里。不可能会有第三块……”
“难道不许别人自己打么?”
“不可能。”谢三目光一闪,“打造堂主令的材料中有一种只有我有。除了我督造的十枚,再不可能有。”
“迂腐。”胡不归道。
“相信我,从某种程度来说,无阁里的人要比我迂腐的多。”谢三道。
“那你分的出哪枚是假的?”
“需要花点时间。”谢三道,“看来以前那两块也不尽然就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定都是无阁做的。我只关心是谁出的手。”胡不归怒道。
谢三诧异地抬头。“你和李璧……”
风过。
“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胡不归突然一笑,“谢三公子,逃避问题不是个好习惯呢。”
“逃避问题吗?”谢三拉紧领口。真的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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