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儿》鱼与月

5、第 5 章

　　这话什么意思，大白天的，我眼睛不瞎，当然看得见，夏榕榕默默地想，竟感到丝丝寒气近身，这种只有用第六感意会的古怪气氛，让她本能地站起来想和老人保持距离。
　　“我不会害你，你不用害怕。”老人家看见夏榕榕略微紧张的神色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冷......”夏榕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冷？现在是夏天，”老人望了望层层树叶遮挡却依旧穿破树叶的间隙打下道道光束的艳艳烈日，她的眼睛出奇得闪耀，她慢慢靠近夏榕榕，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也更加逼近，“你是不是人不舒服？”
　　“可能吧，昨天医院的空调打得有点冷......”
　　抬起头，四目相对，老奶奶的眼睛似有光芒，那道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十分吸引人，夏榕榕看了一眼就沦陷其中，她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未知的白色世界，四周密布着强烈的白光，倏然，那白光又齐齐将她往下推，一瞬她又被卷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里，身不由己地转向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里。
　　“这是哪？”天空下着迷蒙的雨，空气也是湿漉漉的，水坑边的小草脏脏地倒伏在烂泥里，雨中的黑瓦白墙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很像一幅江南烟雨泼墨画。
　　“娘，南厢到了吗？”一个面黄肌瘦像麻杆一样的小女孩，通体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衣裳。大大的眼睛却深邃纯净，很是灵动，在那张蜡黄的脸上熠熠生辉。
　　“我们到了。”女人泪光闪闪，她背上竹编的背篓里背着一个三岁大小，同样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手里还牵着另一个看起来极度营养不良的小女孩。
　　“太好了娘，弟弟妹妹再也不用饿得睡不着了。”女孩瘦削的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就像这一年南厢金色的丰收的秋天般。
　　“他们是谁？”夏榕榕看着像难民一样的一家人，难道我穿越了？“啊！”
　　一个猝不及防，夏榕榕又跌入了无止境的漩涡中，高速飞转的晕眩感让夏榕榕产生了混淆，好像这个公园才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雷劈的后遗症，在和老人家四目相对时，夏榕榕竟然产生了幻觉，真相一样真实发生了的幻觉。
　　“姑娘，你很特别。”老奶奶把皮包着骨头的手搭在夏榕榕的肩膀上，老人家的手指细长，最后一根小拇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我在这个医院五年了，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并且读取了我记忆的人，甚至还触及我记忆的外域，帮我记起了某些事情。”
　　“幻觉，幻觉。”夏榕榕打了个寒颤，使劲晃晃自己的头，“这脑子真被雷劈坏了。”
　　“这不是幻觉。”老人望着一脸惊恐困惑的夏榕榕，“这是通灵感应。”
　　“通灵感应？”
　　“是的，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拥有这种能力，你是我见过灵力最强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部分人有这种能力，或许是百万分之一，大多也是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预感，或者只是模糊的梦境般的幻觉，并不像你，如此清晰透彻。
　　“姐，找你半天啦。”奇奇骑着小毛驴向因为惊恐双腿发软无法迈开步子的夏榕榕驶来，“怎么电话也不接？”
　　“姐！”
　　“姐！”奇奇拿出安全帽把它戴到了夏榕榕的头上。
　　“大白天站着也能做白日梦啊！”奇奇搭住夏榕榕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声，“姐！”
　　夏榕榕觉得耳朵疼。
　　“奇奇！”夏榕榕醒过神来看见奇奇，本能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是够吓人的，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才会被雷劈的。”奇奇痞痞地说。
　　“鬼啊！有鬼啊......”夏榕榕的声音哆嗦，整个人已经瘫在了奇奇身上，“好可怕......”
　　“又吓人？”见夏榕榕一脸惊恐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奇奇流露出了不经意的担忧。
　　“这这这......”夏榕榕颤抖地指着老人家。
　　“姐，你是不是脑子被雷劈坏掉了。”奇奇不可思议地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夏榕榕，一脸嫌弃，“完了完了，媳妇儿还没找，多了个智障姐姐，这下真要光棍一条了。”
　　“记得来找我，我可以帮你。”一阵冷风吹过夏榕榕后脑勺，凉透脊背，老人家瞬间转移到了榕树下的椅子上，安详地看着夏榕榕。
　　“啊！啊——”夏榕榕失控地惊叫起来，“鬼啊！”
　　“姐，你怎么啦？”奇奇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担忧。
　　“那里，奇奇，你看见没有？”夏榕榕慌张地指着榕树下微笑着的老人家。
　　“看见了，”奇奇看着夏榕榕丢了半条命的样子，“你怕什么？”
　　“你也看见了？”
　　“一张空椅子而已，姐你至于吗？”奇奇被夏榕榕此刻脸上逗趣的表情乐到了，“搞地像撞见了鬼似的。”
　　“不是......椅子上......”
　　“上车！”奇奇已经发动了小毛驴，“姐，快上来，别在那神神叨叨的了。”
　　一定是后遗症，好好休息休息就好，夏榕榕安慰惊魂未定的自己，手却不自觉地仍旧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