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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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鸡，一只再漂亮再通人性的鸡，也不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打鸣。
于是清晨五点，天色朦胧，祁笙醒了。
关在阳台的公鸡还在抻着脖子报晓，因为离得近，鸡鸣在脑子里炸开，他坐在床上，第一次觉得如此烦躁。
砰砰砰——
房门被重重敲响，从力道中祁笙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女声尖酸：“你能不能让你的鸡闭上嘴，都叫了十分钟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祁笙看着鸡，无声地说：“让你闭嘴。”
“喔——”公鸡长鸣一声。
又是哐哐哐几声响，蔡芸尖叫：“陆双！”
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一道年轻的男声：“妈，你别叫了，你越这样她越来劲。”
这个陆知晖倒是挺了解陆双。
祁笙一边想，一边起床，照例盯着天花板换好衣服。
在这期间蔡芸已经将怒火转移到一直没有吭声的陆振荣身上，隔着门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两人的争吵。
不过离得太远，听不清。
几分钟后，祁笙换好一套纯白的运动服，抱着鸡，拉开了房门。
一直竖着耳朵留意这边动静的蔡芸马上转移战场：“陆双，你今天必须——”
一句话没说完空中转了一百八十个弯，蔡芸猛地摔上门：“你今天出去了就别回来！”
祁笙低头和怀里的鸡对视，公鸡黑豆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透出几分无辜。
把鸡放下，他坐在玄关换鞋，公鸡哒哒哒在玄关附近乱转。
等他换好鞋站起来，公鸡已经等在门口，就等着他一开门就冲出去。
这真的是鸡不是狗吗？
陆双家这个小区在闹市区，但小区并不临街，一直到小区门口才听见外面商贩的叫卖。
这个点小区里没啥人，只有零散几个睡不着觉早起锻炼的老大爷老太太，在小区里走来走去，两只手前后甩动拍打胸口。
公鸡一点也不怕人，扑扇着翅膀往人群里去。
某个正挂在器材上将身体拧成麻花的老太太看到鸡，哟了下，转头和祁笙打招呼：“小陆，今天这么早遛鸡？”
平时陆双的遛鸡时间都在下午或者晚饭后。
祁笙点头，打了个招呼：“您好。”
所以在公鸡打鸣那么刺激的声音里陆双是怎么睡着的？
“哈哈哈好好好，今天还怪生疏哈，给你说上次我孙子看到你这鸡，回头在家闹啊，非要养。给他买了小鸡崽回来养一个死一个，诶小陆，你有什么办法的没有？”
祁笙：“小鸡的话一只容易死，您可以多买几只试一试。”
“就是这个鸡屎该怎么处理啊，我们家就养了几天，满地都是屎，我看你那个公鸡屁股上还挂了个兜兜，你是用那个装屎的吗？”
祁笙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别人讨论养鸡之道，索性天性使然，昨天晚上他把鸡怎么养，宠物鸡怎么发展起来的，鸡尿布是如果占有市场的都查得清清楚楚。
才没有一问三不知。
一听鸡尿布要在国外网站买，老太太就连连摇头：“我们家都不会说英语的呀，这个咱们不能自己做吗，小陆你知道怎么做的吗？”
这个还真是为难祁笙了，他真不知道。
*
陆双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祁笙家的窗帘堪比遮光布，要不是看了眼时间，屋里朦朦胧胧的样子说是七点她都信。
她看着祁笙发过来的消息时间，嘟囔着：“有病吧，这么早发什么消息？”
点开——【祁笙：小区里的老太太问你鸡尿布怎么做。】
【祁笙：她让我借一个给她研究下。】
【祁笙：睡醒回复下。】
陆双啪啪啪敲击键盘——
【陆双：你多拿几个给她吧，不用还。】
【陆双：要是之后有人问你要你就直接给，反正我会做。】
【祁笙：？】
【祁笙：这都你自己做的？】
【陆双：不然你以为呢？】
【陆双：贴吧里有教程，照着做就行了，能有多难。】
【祁笙：我以为你海淘的......】
【陆双：？？？】
【陆双：那些鸟语老子都看都看不懂，淘个屁哦。】
发完这句没再管祁笙回复什么，陆双下床，拉开窗帘，在阳光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简单地洗漱了下，陆双从枕下摸出烟盒，叼了支烟。
起床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为了散烟味，她还去祁笙抽屉里找了本练习册当扇子扇——老子真他娘的机智嘿！
刚抽了一口，吞云吐雾之时，旁边窗帘突然拉开，刚睡醒的小朋友和她做了同一件事，在阳光里伸懒腰。
然后：“早啊g——卧槽？”
昨晚才被哥哥教育做人的小朋友，大清早再次受到了冲击。
冲击过后，祁南猛吸一口气，发出地动山摇地一声吼：“奶奶——”
我哥在家抽烟，你快来看啊！！！
不过他这句话没机会说。
陆双冲他咧嘴一笑，手一伸，拉着他衣领一拽，小朋友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被塞了个东西。
动作快到祁南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残疾吗？！！！
苏奶奶拖着浇花的水管绕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小孙子趴在阳台上吸烟，大孙子拽着他衣领痛心疾首：“你才多大，学什么不好学抽烟？”
祁南：“？？？？”
苏奶奶：“南南你下来我们谈谈。”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苏奶奶一脸严肃地收水管去了。
陆双把烟都他嘴里抽出来，掐灭，抬手一丢，半截烟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进祁南阳台上的垃圾桶里。
“耶！”陆双说，“三分！”
祁南满脸错愕。
陆双的左手探过两个阳台间微不足道的空隙，拍了拍祁南肩膀：“抽烟不好，小朋友别学。”
说完没再搭理他，径直回了房间。
她飞速从衣柜里翻了件外套出来，赶在祁南之前下了楼。
所以等祁南下楼后，看到的就是苏奶奶、阿秀和陆双三个人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场景。
*
陆双笑死了，她躲在苏奶奶背后，即使左手不方便也不妨碍她迫切地和祁笙分享——【陆双：你弟！】
【陆双：真的！】
【陆双：可爱死了！】
祁笙正关在房里看书，手机在床上嗡鸣了一声又一声，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他拿起来一看，就被陆双一堆莫名其妙的消息轰炸。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她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祁笙，只能回以问号。
陆双倒是不藏私，噼里啪啦发出十几条消息。
祁笙从中还原出事情的经过，他十分无语，回了一串省略号表明了自己不想聊下去。
然而陆双并不放过他，给他进行了现场直播。
【陆双：小朋友拒不承认，苏奶奶谆谆善诱。】
【陆双：阿秀出场了，他从小朋友房间找到一包烟。】
【陆双：哟呵，还是包外烟！】
祁笙不堪其扰，于是——
【祁笙：你放的？】
【陆双：怎么可能，我就往他垃圾桶里丢了根！】
【祁笙：不是他做的他不会承认的。】
【陆双：是的，他说房间里的烟是他的，但是早上那根是我的。】
【陆双：唉，心软了，我真他妈是个绝世好哥哥！】
五分钟后。
【陆双：怎么办，我说是我的但是苏奶奶不信，还批评小朋友没有担当......】
十分钟后。
【陆双：你弟发脾气上楼了。】
半个小时后。
【陆双：你弟三岁吗，绝食抗议哈哈哈哈哈】
三分钟后。
【陆双：你弟在房间哭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爆笑！】
手机一直在旁边响，祁笙不时看上一眼，一直没有回复。
陆双仿佛似乎以弄哭祁南为乐趣，过了会儿还发了个小视频过来，十秒钟的小视频，拍摄角度到处乱晃。
能看到祁南藏在被窝里，陆双拿着手机不方便，拿脚去戳。戳一下祁南动一下，最终不堪其扰，崩溃地叫道：“你干嘛啦！”
视频到此结束。
祁笙反复把视频看了好几遍，祁南其实非常爱哭，小时候最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追不上要哭，跌倒了要哭，不高兴要哭，高兴了也要哭。
爱哭，但是很好哄。
如果在房间里学习，祁南就会在外面敲门，边敲边喊哥哥，不开门他就会哭，开门了伸着两只藕节似的小胳膊要抱。
开始祁南还会让他陪他玩，慢慢地就没有声音。
学习间隙里回头去看，祁南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睡着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祁南不再追着他的哭的？
祁笙看着视频里戳一下动一下的被子，陷入沉思。
房门被敲响，陆知晖叫他吃饭。
开门蔡芸剜了他一眼：“不叫就不知道出来，也不知道来帮下忙。”
陆振荣瞪着她：“你少说一句！”
蔡芸：“我怎么了？”
陆振荣：“知晖不也是叫了才出来的，孩子都不爱干家务，这有什么好念的。”
陆知晖没说话。
蔡芸：“我儿子是在学习，谁知道她关在房间里干嘛？“
两天相处下来祁笙已经看出陆振荣是个比较软弱的男人，在蔡芸面前勉强能帮他说上两句，也就两句而已。
祁笙不会吵架，更加拿蔡芸这种泼妇行为没办法。
他沉默地坐下，静静看着蔡芸。
蔡芸之前被陆双也折腾得够惨，但是架不住嘴贱，即使陆双突然从炸/弹变成冰块，也想拿着热水去浇一浇。
她被看得一阵紧张，只能通过声音给自己壮势：“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没错。”祁笙问，“你儿子考多少分？”
蔡芸嗤笑：“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振荣给祁笙碗里夹了块肉：“知晖这次月考考了年级二十。”
年级二十就想考清华北大？
“二十名，总分多少？”
“618。”陆知晖抬头，看着祁笙，“怎么了？”
祁笙点点头：“月考600分就觉得自己能上清华北大，在哪儿上，梦里吗？”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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