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身体之后我成了年级第一》贰荆九

11、第十一章

　　陆知晖在洗澡。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一片狼藉，祁笙和陆振荣谁也没出声。

　　工作了一天回家的男人甚是疲惫。

　　蔡芸歇斯底里：“陆双！你知道我怕鸡还故意把鸡放出来，我今天又哪里招惹你了吗？！”

　　祁笙当然不是故意的，他脑内情景模拟了一下，如果是陆双会怎么回答——女校霸应该会双手抱胸地嗤笑一声：“我看见你就烦，你在我眼皮下晃荡就是在招惹我。”

　　于是他冷酷地点了下头。

　　蔡芸指着祁笙转头朝陆振荣咆哮：“陆振荣，你到底能不能管管你女儿？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就算了，在家里还不消停，闹得鸡飞狗跳！她不读书不学习没关系，但是我儿子是要考清华北大的，这样子还怎么考，影响我儿子学习！”

　　“陆双，你——”

　　陆振荣对上女儿黑沉沉的视线，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平时像一只恶兽一样暴躁的女儿，此时静静看着他，目光深不见底。

　　那双眼没有任何温度，平静地像是在看陌生人，这让陆振荣不由怀疑，如果他现在说一句重话，陆双一定会扭头就走，从此再也不认他这个父亲。

　　没有剑拔弩张和恶言相向的平静，反而更让人惴惴不安。

　　陆振荣揉了揉太阳穴，转而劝蔡芸：“那只鸡是陆双姥姥留给她的，知道你怕鸡人家孩子已经把鸡养在自己房间了，你当家长的和小孩子计较什么？话还说这么难听”

　　“我计较？”蔡芸扬起声音，“我在家给你们当保姆，她洗衣做饭从来没给我帮把手，陆知晖都知道帮我干干家务，我说过你女儿什么吗，到头来还是我计较？”

　　祁笙想到进门时桌上摆放整齐的三副碗筷，懒得听这对夫妻吵架，转身进了房间。

　　合上房门，打开灯，和一只鸡四目相对。

　　公鸡：“……”

　　祁笙：“……”

　　陆双的鸡长得很漂亮，浑身金黄的羽毛油光可鉴，冠如火焰。它骄傲地挺着胸，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祁笙，仿佛在等待什么。

　　一人一鸡相对无言，半响，祁笙说：“你很棒？”

　　公鸡：“喔！”

　　得到夸赞，公鸡满意地伸长脖子嗷了下，扑哧扑哧扇了两下翅膀，耀武扬威的样子倒真和陆双有几分相似。

　　祁笙：“……”

　　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鸡机灵的很，知道蔡芸怕它，瞅着空就往蔡芸面前冲，吓得她都快叫劈了。

　　刚才趁着陆知晖松懈，宛如一支离弦箭射进房间，要不是祁笙挡了下门，公鸡成精都会自己关门了。

　　祁笙坐在床沿，视线随着公鸡的行动轨迹在屋里转了一圈。陆双的房间不大，进门就是床，紧挨着墙，墙上贴满了各种海报和杂志扉页，床上衣服堆成小山，也不知道是干净的还是没洗的。

　　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放了副拳击手套。

　　除此以外就是衣柜和书桌，老实说，看到书桌祁笙还挺意外的，虽然书桌上不负众望的并没有书。

　　再往外有个小阳台，阳台上放了个鸡窝。

　　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的祁笙，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双房间里没有鸡屎。

　　祁笙：“？？？”

　　这不科学。

　　随后他便眼尖地在陆双书桌下发现了一个兜兜，红底白波点的，非常少女。

　　捡起来一看，破案了，这居然是个鸡尿布！

　　祁笙：“？？？？？？”

　　祁笙拿着这个尿布，有点怀疑人生。

　　他拍了张照发给陆双——【这个怎么用？】

　　【你儿子刚在客厅拉屎了】

　　这次陆双秒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双：【这个脏掉了，你把里面的防水垫换掉吧，东西在阳台。】

　　陆双：【衣柜靠墙的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有干净的兜兜，你直接换个新的也行。】

　　陆双：【视频】

　　陆双：【这样换。】

　　陆双：【明天请你吃饭，谢谢你照顾我儿子！】

　　祁笙拉开陆双说的那个抽屉，里面满满一抽屉都是鸡尿布，什么花色的都有。

　　随便抽了一个，湖蓝色打底上面缀着小碎花，还缝着花边。

　　祁笙看了眼跟在他脚边的公鸡——你妈口口声声喊你儿子，其实把你当闺女养你知道吗？

　　公鸡偏着脑袋：“喔！”

　　你不知道。

　　点开视频，根据视频里面的步骤给陆双儿子戴好尿布，公鸡全程都很乖，安安静静站在地上，拎它翅膀也不反抗，和在客厅里的嚣张跋扈判若两鸡。

　　换好鸡尿布，祁笙又开始整理房间。

　　祁笙：【床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陆双：【干净的。】

　　将衣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收进衣柜，关上放内衣的抽屉，祁笙的耳朵隐隐发烫。

　　公鸡一直窝在床脚，脑袋随着祁笙起身转到书桌的方向。

　　花了十分钟把书桌整理好，他拉开书包把练习册拿出来。

　　待他坐下，公鸡又哒哒哒地跑到他脚边窝着。

　　*

　　客厅里吵吵闹闹，争吵声透过不太隔音的门板传进来。

　　祁笙一道题也没有写出来，盯着笔尖发呆，当时他说回家时陆双是怎么反应的？

　　他问对方是怎么和家人相处的，有没有什么需要他特别注意的，当时陆双闻言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回家把我儿子带客厅遛一遛，保证你在家清清静静。”

　　当时祁笙以为她儿子是条狗。

　　祁笙不是没想过她和家人关系不太融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家四口，她像是多余的那个。

　　后妈蔡芸把她看成眼中钉，想方设法想把她赶出去。

　　然而陆双怎么可能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你让我不好过我肯定也不能让你好过，不就是添堵嘛，看谁更堵咯。

　　他突然明白当时害怕露馅提议找个住校的借口去外面租房子时，这个人为什么会强烈反对。

　　想到这里祁笙笑了。

　　真是肆意妄为。

　　*

　　陆双正在帮祁笙教育弟弟，感觉床上的手机震了下。

　　“别动。”她厉声道，一面用膝盖压制着祁南，一面松了左手控制他的力，去拿手机。

　　祁笙：【你这鸡叫什么名字？】

　　陆双：【没名字。】

　　陆双：【鸡、公鸡、鸡子、儿子，你想怎么喊怎么喊。】

　　火速回了信息，陆双把手机随手一丢，问道：“服不服？”

　　“不服！”祁南被压在床上，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仍然不肯认输，“你耍赖，你不仅装鬼你还装残疾，你不要脸！”

　　陆双乐了：“嘿，什么叫装残疾，我现在是真残疾好不好，对付你还需要装残疾？反倒是你，动手前都不知道打声招呼，懂不懂江湖规矩？”

　　刚才意识到自己被骗的祁南全然忘记什么自己正在离家出走的事情，怒气冲冲敲响陆双房门，陆双刚把门拉开条缝，小朋友的拳头就挥过来了。

　　小朋友出拳毫无章法，一看就是瞎瘠薄乱挥，陆双轻松躲过，只有一只手都能把祁南逼得节节败退。

　　楼上动静大，苏奶奶在楼上问：“你们在干什么呐？”

　　祁南：“打——”

　　他被陆双一膝盖顶在胃部，力道不重，但足以让他弯下腰，“架”字从齿间消音，变成气若游丝的：“操……”

　　“没事！”陆双扬声道，“打耗子呢。”

　　楼下的苏奶奶：“？？？”

　　家里有耗子？

　　祁南捂着肚子，被陆双拖进房间。

　　被压在床上祁南还在奋力挣扎，然后就感觉背上几个地方被重重一敲，他半边身体都麻了。

　　祁南那一刻是懵逼的。

　　怎么回事？？？

　　他除了读书就是学习的哥哥，最多跑跑步的哥哥，别说打架连骂人都不会的哥哥——

　　突然身手变得如此利落？

　　他回头，就见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忽然露出一个让他背脊发凉的笑容，轻声问他：“还来不来？”

　　祁南抻着脖子：“来！我是看你残疾让着你！”

　　“哦？”陆双忍不住笑起来，松了劲，“那你这回可不要再让着我了。”

　　几分钟后，祁南再次被陆双压制住。

　　陆双都快乐出声了，这小朋友太好玩儿了。

　　吼起来倒是底气十足，可惜是副空架子，一看就是没有真正混过江湖。动作里哪儿哪儿都是漏洞，哪里脆弱就专把哪里往她面前送。

　　除了用劲，毫无技巧可言。

　　“我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在教室里背英语单词呢！”祁南嘴硬。

　　陆双在他肩膀上敲了下。

　　祁南：“嗷！”

　　陆双：“老子在江湖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她把祁南的一头毛撸成鸡窝，被红黄绿三个颜色晃花眼：“你这脑袋往十字路口一站都不需要红绿灯了。”

　　祁南脸色很难看，年轻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屈服：“你懂个屁，这是潮流！”

　　从tony到同学都疯狂吹捧的发型，你这个书呆子是不会懂的。

　　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不配对他的品味发出质疑！

　　小朋友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陆双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啪啪拍着他的后脑勺：“孩子总是对长辈出言不逊怎么办，很简单，打一顿就好了！”

　　祁南小朋友十分屈辱，他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哥哥变得这么厉害。

　　关键陆双拍了会儿还停下来问他：“你要叫我什么？”

　　祁南倔强的沉默。

　　陆双又啪啪拍了两下：“你要叫我什么？别让我说第三遍。”

　　还是沉默。

　　陆双手刚扬起来，就听见一声委屈的、带着哭腔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