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我做啥？！》陆枫

10、第 10 章

　　自打上次好好谈了一次心，清儿在家里也开始偶尔抽烟了。但和静姐吃完烤串后的这几天，我明显感觉清儿这烟抽得有点多……经常是在晚上，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那天接的那个尹东杰的电话……是真的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我前思后想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去问问她，虽说她公司的事情，我必然啥都不懂，但如果被人为难了，吐吐槽痛快一下还是可以的！

　　走到我卧室门口，清儿都没有发现我的动静。我索性停下脚步，靠在门框上观察她。
　　怎么说，清儿的表情有点微妙……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大小姐范儿，只要是跟我两个人独处，清儿都会给我一种特别可爱有些娇羞的感觉，好像一只乖乖的猫咪。但此刻的她，却让我觉得有些颓废。她叼着烟靠着栏杆，就那么微微抬着头，丝丝缕缕的白雾里，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忽而一明一暗的小火光，让她此刻的存在看起来更加不真实……

　　我脑子里当时就冒出一句话：活着真难，清儿这样的人，可能更难……

　　我走过去，轻轻戳了她肩膀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站这么久还不穿大衣，不冷吗……”

　　清儿像是陷在某种思绪里，隔了几秒才看过来，眼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末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我是谁了，回身把烟掐灭了……

　　我把手伸到她头上摸了摸：“你这是冻傻了？……”

　　清儿把我的手拉下来，转头看起了窗外，开口的声音有点点沙哑：“没事……我散散味道再回去。”

　　Emmmm……你刚刚明明还叼着烟……

　　所以我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我感觉清儿并不是很想说话，但我人都站这里了，总感觉就这么回去有一种隐约的挫败感，索性把心一横，绕到她正面去，故作轻松地一手撑着栏杆，一边无所谓地问：“公司的事情？有什么烦恼，吐吐槽呗~”

　　清儿回过头看着我，眼神很专注，那几秒钟里，我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她吸进去一样难受……但转瞬她就轻轻笑了，笑得无奈又疲惫，不是平时那个可爱的她了。

　　“你想听吗？……可能……是个有点沉重的话题……”

　　“无所谓啊，我一个每天都在描绘人心的乡野作家，怕啥~”我随性地摊了摊手，心里却开始打鼓……

　　沉重？？公司的事情？？不能吧……莫非……

　　清儿缓缓吐了口气，继续看着窗外：“你说，喜欢这种感情，会持续多久？……明知道是再无希望的喜欢，为什么就是无法放手呢……”

　　清儿的表情突然显得那么缥缈，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我眼前消失了……

　　还真是个沉重的问题……

　　不止因为问题本身，还因为，我大概明白她在说谁……

　　“喜欢这种事情……不好说吧，万一不止一辈子，还来个下辈子什么的……生生世世，只能说是缘分吧……”我拿出了作家的思索模式，想尽量答得轻松一些也中肯一些，对于她和她学姐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但我不想敷衍她。“至于无法放手……只能说太傻了。”我换了个姿势也靠在栏杆上，继续说完：“但犯傻不是人类的天性吗？有时候不犯傻，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

　　清儿沉默了几秒，再次露出了那个无奈的笑容：“还真是矛盾的螺旋啊……”

　　可不是，明知道是毫无希望的喜欢，还要去飞蛾扑火，不吃现实最后一巴掌就永远有理由悄悄在深夜做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梦，我……也是那个犯过傻的人啊……

　　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我自顾自接话：“哎……喜欢这种事，终究只有自己说了才算啊。不到自己放弃的那一天，是谁都没法抹去的。渴求自己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所以……”我思索了一下，做了个更恰当的比喻：“喜欢这种事，有时候还真像是一个人的表演啊……”

　　停在这里，我故意话锋一转：“但……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想要得到幸福，还是得遇到对的人，能够珍惜这份珍贵的喜欢才最重要啊……”

　　我被自己说得不由叹了口气……清儿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话，也没有反应……

　　我壮了壮胆子，索性问出了心里那个一直让我奇痒无比的问题：“所以清儿，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可能我只能佩服自己勇气可嘉了……

　　…………
　　………………

　　在那感官上非常漫长的沉默中，我不知道清儿在想什么，她或许根本不想回答我，也可能，又擅自沉浸在回忆中了……

　　“就……”清儿突然缓慢地开口了，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难过，但很快又慢慢绽开淡淡的笑容：“像奶茶一样温暖的人吧……”

　　“奶茶一样？”这个比喻倒是让我有点懵逼了，所以清儿你对奶茶到底有多大执念啊……

　　“握在手里的时候，不会太烫，温暖的感觉会慢慢从手心传到全身”清儿转头看着我，四目相对，那目光里说不清是憧憬还是幸福，有些淡淡的光：“味道甜甜的，让人觉得是一种能够持续的幸福……”

　　所以你就是喜欢这么样一个“学姐”？

　　我想到了那次她看到奶茶的反应，那显然不是什么让人幸福的回忆，看她如今的表情，这或许是一段让她“痛并快乐着”的恋情吧……

　　我的心里已经擅自开始描画所谓的学姐，越画却越觉得很替清儿生气，我想告诉她世界上有太多人一生都求而不得，有时候放弃并不是不再喜欢，而只是让自己能够松一口气。她这样，迟早会把自己勒死的……

　　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是叹了口气，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问她：“清儿，如果你喜欢了这样一个人，却因此而必须为难自己，你是不是依然觉得，这样值得。”

　　清儿有些惊讶，看着我的眼光一闪一闪的，哦，对了，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学姐的存在……“只是想到你刚开始的问题，随口一问。”

　　清儿看着我，笑了，这次，没有无奈，没有迷茫，反而让人平静而舒心，我听到了那句意料之中的话：“值得啊，如果只是为难我的话。”

　　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比起当年痛下狠心忘掉那些痛苦和迟疑，也甩掉那份喜欢的自己，清儿显然更加勇敢，也更加深情。真的有人能够让这样一个女孩子，忘掉去保护自己吗？

　　我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小傻子，快回屋吧，我等的综艺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