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那时》许拾忆

8、第八章

　　陆希灿关了台灯，准备离开，瞥见桌上的座机，顿了一下，想起了那天用座机骚扰顾伯笙的事，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过顾伯笙了，他好像又失踪了。
　　陆希灿暗恼自己怎么又想起了顾伯笙，摇了摇头，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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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伯笙半靠在墙上，在陆希灿拉开门的那一刹，眼中充满笑意，仿佛是早就在这里等好似的。
　　陆希灿惊了一下，刚才还想着他，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眼前了，她走到顾伯笙面前，问，“你在这里干嘛？”
　　顾伯笙离开墙站直，“等你。”顿了一下，“陪我参加一个酒局。”
　　陆希灿不悦的皱皱眉，“酒局？”他一出现就找她去酒局？
　　陆希灿举起手将手表摆在顾伯笙眼前，“老板，麻烦您看看现在几点了好吗？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嗯，你就当作加班咯。”顾伯笙将她举起的手拦下。
　　“凭什么让我加班啊，你怎么不带苏晚笙去？她不是经常跟着你吗？”陆希灿绕过顾伯笙，自顾自地朝大门口走去。
　　“谁叫你每次都留这么晚才走。晚笙早就回家了，别废话了，走吧走吧。”顾伯笙拉着陆希灿的手腕跑了起来。
　　陆希灿反应过来，一下子甩开，停住，“好啊，那我要加班费。”
　　顾伯笙双手插兜，看着陆希灿发笑，“好啊，你要多少？”
　　陆希灿朝着顾伯笙伸出一根手指。

　　“一块？”

　　陆希灿收起手指，翻了个白眼，“一千！怎么样？还要我加班吗？”

　　顾伯笙咳了几声，笑着说，“好啊，先加个微信呗？”

　　陆希灿惊讶了一下，本以为说要一千的加班费顾伯笙就不会让她加班了，谁知道顾伯笙竟然答应了。
　　…….
　　陆希灿不自然的干咳两声，“加微信干嘛？”
　　顾伯笙上前在陆希灿脑门弹了一下，“你傻啊，不是要一千加班费的吗？我转账给你啊。”
　　“不能拿现金吗？”
　　顾伯笙眯着眼打量着她，“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吗？信息时代，移动支付！谁没事带一千现金在身上啊。”
　　陆希灿被怼的没话说，顾伯笙一把抢过陆希灿的手机，解锁，加好友，进行一系列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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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可以了吧？”顾伯笙转完账问道。
　　陆希灿拿回手机，点击收账，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顾伯笙旁边，露出一个商业化的笑容，“可以了，老板。”

　　顾伯笙略带深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你密码还是没变啊。”

　　陆希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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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星酒店包厢。
　　服务生领着两人进包厢，陆希灿一眼就看见了上次见过的IG总监李项，以及一群大肚便便的男人。
　　环顾四周，陆希灿才发现，全场好像就她一个女生。
　　本应该是男人们之间的酒局，陆希灿不知道顾伯笙为什么要带她来。
　　她悄悄躲在顾伯笙身后，“你还真带我来应酬啊！”
　　顾伯笙回头笑着看着陆希灿，“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以加班的借口带你出来约会啊？”

　　陆希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跟在顾伯笙身后。

　　两人入座，服务员将酒端上，一个男人迅速起身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后，绕桌给所有人都倒上了。

　　陆希灿看着眼前满满的酒，咽了咽口水。
　　她不会喝酒啊，一点都不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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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希灿微微侧过身子，在顾伯笙耳边低声道，“顾伯笙，你知道我不会喝酒的，你带我来干嘛？”

　　顾伯笙侧过头一脸认真的盯着她，“我可事先跟你说好，这些人是我们设计所的大客户，只要酒喝高兴了，没有谈不成的合作，所以……”
　　陆希灿嘴巴微张，呆在原地。
　　那个倒酒的男人回到了位置上，他眼神盯着陆希灿，问：“顾总，这位是？”
　　“我们设计所的首席设计师，陆希灿。”
　　“顾总为了合作还直接把设计师带来了呢，有诚意！”说着，端着酒杯起了身，“既然顾总这么有诚意，来，小陆，初次见面，这杯酒我先干了，你随意。”
　　陆希灿如坐针毡，这句话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转过头看着顾伯笙，正好撞上顾伯笙充满笑意的眼神，她抿着唇，微微摇头，在说我真的不会喝。

　　顾伯笙端起陆希灿面前的酒杯，站起了身。
　　陆希灿松了口气，就知道顾伯笙只是跟她开开玩笑而已。
　　然而，下一秒，事实证明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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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总？您这是要英雄救美吗？”那个男人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顾伯笙应付着，“不，我是帮我的员工端起酒杯，陆设计师的酒量很好的，对吧？”
　　陆希灿惊恐的看着顾伯笙，前几秒陆希灿还以为顾伯笙是在帮她挡酒呢，原来这是要变着法子坑她啊！
　　陆希灿知道逃不过，缓缓起了身，接过顾伯笙手中的酒杯。
　　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顾伯笙，在说着，你死定了！
　　然后无奈的与那男人碰杯，一杯酒直接下肚。
　　陆希灿咂咂嘴，微微皱眉，这酒味道有点不对…像是假酒？
　　味道也太淡了吧。
　　但终究还是不会喝酒的人，没过多久，陆希灿双颊渐渐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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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局结束的时候，陆希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虽然她只喝了一杯，但是她的酒量是真的差，一杯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记忆中，她喝完那一杯之后，还有人邀她喝酒，顾伯笙都一一帮她挡下来了，如果是以前的陆希灿她是懂顾伯笙的任何想法的，但是，现在的陆希灿却不懂了......

　　最后，那些男人们都醉的差不多了，七歪八倒的摊在椅子上，当然，合作也敲定下来了。

　　果然，合作这东西还是得到酒局上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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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希灿从开着暖气的包厢走到外面，寒风刺骨，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顾伯笙找来司机去开车，然后把陆希灿扶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去西郊那边的别墅区。”顾伯笙疲惫的闭上眼躺在座椅上朝司机吩咐道。
　　坐在一旁的陆希灿听到这个熟悉的地点，不禁问道，“你去西郊别墅区干什么？你住那里？”
　　顾伯笙听闻微微睁开眼，疑惑，“那不是你家吗？送你回去啊。”
　　陆希灿侧过头，望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已经不住那里了。”
　　顾伯笙彻底睁开了眼，盯着陆希灿的后脑勺，一言不发。
　　她的背影在这狭小的车后座，有种说不清的落寞。

　　顾伯笙好想问问她，这六年来你过的好不好？那天迎新晚会，是他们第一次谈到六年前的事情，可是...可是他只顾自己解释，他忘了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
　　“那你现在住哪？”
　　“滨江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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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平缓的驾驶着，暖气不断向后送来。
　　陆希灿凑近顾伯笙，望着他的睡颜，安静又美好。
　　美好到，她觉得好像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消失六年的顾伯笙突然出现在她所在的城市，他遭人算计正好被她碰见，之后顾伯笙来到她的身边，她发现他竟是她的偶像，奈斯，再然后他又成了她的上司，每日朝夕相处。
　　一切都失而复得，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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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去了多久，顾伯笙睫毛动了动，他似乎要醒了，陆希灿慌张的向后躲去，手压到一堆设计稿，就隔在他们之间，一开始车内昏暗，陆希灿看不清那对设计稿上画的是什么，后来到了亮处，她才看清，瞳孔微微放大——那堆设计稿 ，全是她的作品！
　　一个颠簸，顾伯笙缓缓睁开眼，发现陆希灿正看着那些设计稿。
　　“顾伯笙，你怎么会有这些？”这堆设计稿是她从事以来的所有设计稿。
　　这些设计稿印证她的事业从稚嫩到成熟到辉煌。
　　有些最早的稿子陆希灿自己都找不到了，他怎么会有？
　　顾伯笙刚刚睡醒，语气中透着一丝慵懒，“我一直都有啊。”
　　陆希灿眸光闪动，深呼出一口气，“今天，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参加这个酒局？”
　　顾伯笙无奈的笑了笑，“今天，你的问题真是多。”
　　他打了个哈欠，回答道，“带你来这个酒局有两个原因，首先呢，是因为想要把你的设计稿给那些人看看，展现一下你的实力，其实今天你见到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设计圈的投资商，只不过他们爱喝酒罢了。其次呢，就是想你让了解现在的我，就像今天一样，你了解了我工作的一部分。”

　　陆希灿的心悸动了一下，了解现在的他吗？
　　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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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滨江小区大门口，顾伯笙坚持要送陆希灿到家门口，陆希灿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谁不知道顾伯笙那点小心思呢，不就是想知道她家住哪嘛。
　　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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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电梯门开了。
　　“我到了。”陆希灿站在门前跟顾伯笙道别。
　　顾伯笙比了个孩子气的OK手势，“知道你家住哪了，快进去吧，晚安。”
　　陆希灿看着顾伯笙的模样不禁失笑，转头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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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伯笙乘电梯回到一楼，快步走向大门口，他得赶紧赶回设计所，还有好几个合同等着他。
　　突然跟一个女人迎面撞上，顾伯笙赶紧道歉，准备离开，却被那女人拉住了手腕。
　　顾伯笙被迫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那个女人。
　　程夕左手领着一大包零食，右手抓住顾伯笙的手腕，“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顾伯笙不耐烦的呼出一口气，“女士，你这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
　　“不不不，我一定见过你。”一秒后，程夕想起陆希灿大学时摆在书桌上的一张合影，问，“你是不是叫顾伯笙？”
　　“是。”
　　程夕缓缓松开顾伯笙的手腕，警惕起来，“你是来找希灿的？”
　　“你认识希希？我刚送她回去。”
　　“我叫程夕，是陆希灿最好的朋友。”
　　顾伯笙还以为她是有多大的事，才会这样拦住他，“嗯，后会有期。”说完，朝大门口走去。
　　程夕小跑着，拦住他，语气生硬，“我警告你，你不能和希灿在一起。”
　　“凭什么？”
　　“她有男朋友了。”
　　顾伯笙觉得好笑，“男朋友？这么多天以来，她每次都加班到很晚，却从来没有人来接她回家，还有刚才她开门的时候我也看见鞋垫上只摆了一双拖鞋，怎么？这是有男朋友的人？那这男朋友也太不称职了吧，该分手了。”
　　程夕骗不过他，有点生气，“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伤害希灿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必要向你解释。”顾伯笙绕过程夕，走到门口，却又被拦住。
　　程夕语气激动，“是，我不知道以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的知道你离开后希灿发生了什么！”
　　顾伯笙身形一顿，绕过程夕，走出了大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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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陆希灿人生最低落的那几年，唯一能陪伴她的只有程夕，而就算陆希灿对当年的事情释怀，她程夕也不会的。她刚知道陆希灿和顾世川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陆希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后来顾伯笙回来了，她才明白，希灿在感情中从来都是被动的，只有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在顾伯笙面前，她才会主动。所以，当她看见陆希灿控制不住自己去在意顾伯笙却又不敢去找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只有陆希灿这种傻子才会等一个人等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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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月最后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