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秋》哈皮酒

22、第 22 章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有人捧着她的头向眼角鼻子吹气，她又烦又委屈，误了她那美事，是谁老在捏她脸呐！疼死了。
　　不知南坞了捉弄她多久，她终于肯施舍睁开一只眼，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又迅速闭上，哼唧着，“二姐呐……这才什么时候呢，你莫喊我起床……我要好好睡一会，我困死了…”
　　南坞起身，拍拍自己长衫上看不见的灰尘，笑道，“你还睡呐！都快晌午了，再不起来祖母要来笑话你了。”
　　“啊！都被快晌午了啊！”她被吓得突然睁眼，扶着腰挣扎着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说不出来的感觉，又难受又累，“怎么都这个点了？我觉着我才睡了一会呀？”
　　南坞喊来如桐如桃，给她洗漱换衣服，自己坐在立起的屏风后，随意拨弄着自己染了绯红色的指甲，“你吃醉了酒，昨日那碗冰酪里加了烈酒，祖母说是扬州城里有名的好酒，一般人都不敢吃多，独你个外乡人来了不知道，全给吃了。也无人可怪，毕竟祖母不在身边，附近也没个认识的能问问的人。”
　　“我就说呢，”南许捂着脑袋，晕晕的，如桃拿着帕子给她擦脸，“我头晕死了，唉，祖母呢？她没怪我起那么晚吗？”
　　“就是祖母让你睡的，说这酒后劲大，等个快晌午时再喊你起来喂完醒酒汤就好多了。我先出去看看醒酒汤熬好没。”
　　“行，我先穿衣服。诶，如桐，我要那件蓝的，那个水蓝的。”
　　如桐替她画眉抹胭脂，束发箍簪，长发挽起，留一尾长发在脑后，加以深蓝发饰镶嵌其间，只选了有十五颗珍珠的那套，看着还算素雅。着一身水蓝白金线描底外衫，清清爽爽的。
　　一出门，烈日骄阳，她吐着舌头，“这扬州城是没有秋天的吗？”
　　那边展支奉命端来了熬好的醒酒汤，配了一碗咸蛋粥在旁边，说是喝完汤再喝点粥，没一会就要用午膳了，莫饿了肚子。
　　南许接过，回屋喝汤吃粥，和如桃一人一句的斗嘴。
　　喝碗粥没一会，那边便来了侍女喊这边去用午膳，在张夫人院里。
　　一路跟着过去，候在张夫人屋里用了一顿午膳，张夫人笑语盈盈给着她们夹菜，说是瞧着她们瘦的打紧，赶紧多吃些养得圆润些，老夫人也笑说，太胖也不好，自个儿瞧着满意才最好。
　　张夫人房里几个姑娘都乖乖坐着吃饭，不说话，与之相对比就是公子哥那一桌，吵吵嚷嚷，隔着屏风都能听见。
　　这一顿请她们来吃饭自然是有意图，张夫人也没多掩饰，直说了，“京中宁亲王府中的世子爷，前两天从京中启程，说是去苏南看望善亲王一家，中秋时再返程。我们这才听说的，想必您那应该早有耳闻，说是中秋后世子爷就要去御林军入职了。正好，这次途经扬州，我们琢磨着途中邀世子爷上岸吃一顿便饭聊聊。世子爷那边明日就到，不如明日老夫人与我们一齐去赴宴，不知方便否？”
　　张夫人话未说全，但在座的都知道意思。老夫人没说话，定定的。随着时间愈久，张夫人也只看着她，渐渐没什么表情。周遭都出奇得安静，隔壁桌杯盏的清脆碰声都格外清楚。
　　终于，南许偷偷喝了口茶，听到老夫人出声，“那也行，我们顺路去一趟，见一面倒也无事。不过，我们与世子爷不大相熟，可能没什么…”
　　张夫人立马挂上满脸的笑容，殷勤的给递了杯热茶，老夫人顿片刻再接过来，“无碍无碍，本就是熟人一齐见个面，老夫人您毕竟是长辈，怎么着…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这道拔丝红薯做得甚好，老太太尝一口呐。”
　　南许夹了筷子鱼，没昨天吃的好吃。她无意识咬着筷子，很快意识到不雅赶紧放下，心中还想着。既然是有事求，他们远在扬州，能有什么事求到京城里御林军的地方呢？那左右思量着，估计是肯定家中孩子秋闱后能进京，为求个方便才舍下脸皮来求人了。
　　一顿饭吃完便散了，南许与南坞结伴先回屋休息，坐在榻上喝着凉茶，看着外面大太阳，黑猫懒洋洋的窝着挠毛。如桃抱着晒好的衣服进屋，路过黑猫还特地绕了路，笑道，“不知是哪个屋里养的猫呐，可真漂亮。”
　　南许抱着冰冰凉凉的凉茶，里面加了冰块，喝起来凉飕飕的，“祖母还没回来吗？南坞，下午玩什么啊？要不要找个毽子来踢？”
　　南坞看了看外面日头，“今日瞧着热，不如等近黄昏时再踢，下午窝在屋里吧，里面凉快。不过也是无聊，有甚好玩的不？画画？打牌？打牌怎样？我来时往行李里塞了幅牌。不过我们人不够，展支如桃？你们要一起玩吗？”
　　两人闻言都赶紧摆手，南许求了半天也无果，蹲在门板旁无趣得很，突然想到隔壁那屋河东来的，“二姐，不如问问隔壁孙夫人的两个女儿？”
　　“好主意，这就去问。”
　　屋里只坐着孙夫人和两个女儿，坐在榻上，很是安静。屋里屋外都没见着婢女侍从，书桌旁还坐着一位公子哥在看书。南坞站在门外敲了敲，见孙夫人望过来才娇羞笑道，“打扰了，只是想问一下…不知您两位姑娘有没有空，与我们一齐打纸牌打发光阴呢？”
　　两个姑娘抬头，眸子亮亮的。
　　一刻钟后，屋内榻上，四个姑娘面对面坐着，面前矮桌上放着一打纸牌，旁边搁了一大壶凉茶，还冒着凉气。
　　“玩什么？你们河东那玩什么种类的？”
　　那两个姑娘姓费，是对双生子，姐姐叫月婉，妹妹叫月然，生得几乎无差别，皮肤略黑，浓眉大眼，笑起来弯弯的眉，熟悉起来后发现其实很活跃的，只不过人前压抑着。
　　最后敲定了玩当下流行的一种纸牌，四人都是对家，谁先出完牌谁赢。南许握着牌，支着下巴问，“你们河东来这好远呐，你们走了几天啊？”
　　月然扒拉着手指算了算，“十来天吧，先是马车后坐船，累得很，但是母亲说赴京城的宴席是大荣耀的事，故而全家都来。”
　　南坞出了张牌，从旁边撩了杯凉茶喝，好奇问道，“为什么呀？我听说以前也举过中秋宴，跟这次的一样的，但是今年这次来的人格外多，我和妹妹好奇着呢，难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月然心思单纯，想了想才说，“不清楚，但我好像有听母亲说过，今年会有大事，皇帝可能会有嘉奖，这是荣耀的事，一起去的好……”
　　“嘉奖？我怎……”南坞话没说完，被南许偷偷捣了一下，即刻住嘴，相当快速的换了个话题，“不过，河东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吗？我到现在还没去过除了这还远的地方呢。”
　　月然兴致勃勃给她罗列当地好吃好玩的，她介绍吃的格外有诱惑力，细致的讲述做法和色香味，听得南许馋得把凉茶一杯一杯得灌进肚子。
　　月婉安静很多，多数时候只在旁边听着，插缝补充。
　　打牌打得天昏地暗，月婉月然俩姐妹的技术都不错，南许技术稍强于南坞，四个人打到后面近乎白热化，南许累得脖子都僵了，脚不知道麻了多少次，不停的在调整坐姿。
　　“不打了，歇会吧，下榻走走。天呐，我的腿又没知觉了。”南坞叫道，捶着自己的腿笑，“南许，你帮我揉一下。诶，什么时候了？展支，开个门。”
　　展支一直候在门外，闻言应声，自外推开门，夕阳顺着缝隙洒落一地，一直落到少女身上，眼底盛满了暖辉。
　　“又落日了呢，可真快啊。”
　　南许牵着裙角下榻，穿上鞋子出门，在院子落日余晖里打转几圈，笑眯眯仰头看着太阳，余光一瞥，看到了老太太。
　　“祖母！”
　　老夫人含笑走过来，南许接过她的手，扶着她，道，“祖母，我们和隔壁屋的两个妹妹玩了一下午的纸牌，腿都麻了呢，现在出来转转。”
　　“好好好，玩得好吗？今晚我打算带你们俩出去转转，等太阳下去天黑了，去扬州城有名的闹市上玩玩吃些小吃，怎样？”
　　“那自然是好，等我去跟二姐说嗳，二姐定高兴坏了。”
　　夜慢吞吞到来，黑夜笼罩大地，遂灯光烛火争相亮起，街上灯笼玩偶，吃食玩物，杂耍的做手艺活的，一时看不过来。
　　南许左手拿了个糖人，捏的是嫦娥，右手拿了个糖葫芦，如桃寸步不离跟着，时不时还喂她一口糖芋圆。
　　老夫人带着心思，逛了一会就言累了，寻了个茶楼坐着了，吩咐她们逛完了再寻过来。
　　满打满算，在扬州本就停留不了几日，中秋也没几日了，还要赶早回去准备着一干事宜，不如让姑娘好好玩着先，以后这辈子再能来扬州的机会恐怕都少得可怜。
　　这趟出门可以说是沾了胡老夫人的光。胡老夫人的病不重，但要耐心养着，天天在屋里打转发闷，无聊得很，最喜欢找姑娘家们聊天。
　　念至此，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人生在世，总不能如愿。

　　出了意外明天就可能回去了 今天狂赶更新 还有一章 今天无论如何要写完啊啊啊啊啊啊我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