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化》如石如竹

2、二

　　即使有A大的证书，郑彦刚开始工作还是从打杂开始，只不过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他在短短三年里从一个打杂的升到财务总监助理的职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财务总监杜敏在培养郑彦，也都认为郑彦会在公司越走越高。

　　杜敏着实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郑彦进办公室时，杜敏如往常一样从报表中抬了抬头，算是打招呼。当郑彦把文件递过来时，“杜...姐。”

　　杜敏眼睛还在数据中：“放在桌子就可以了啊。”抬头却看到信封上赫然写着“辞职信”三个字。指尖的笔停转了5秒后又继续旋转，她没有接下信封，盯着他问：“你要跳槽还是创业？”

　　郑彦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杜敏放下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你要多长假期我都批准，这信我不收。”

　　郑彦听完，还呆呆梏在那里。

　　“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这两天工作交接好，周五下班一起吃个饭。”杜敏又坐直了身子，从容地催促他。

　　郑彦低着头，捏了捏信封的两角，默默地转身。
　　当门合上的瞬间，杜敏深深地呼了口气。

　　郑彦进公司，是她敲板的。当时面试只招一位财务部的小助理，当财务经理拿着郑彦的简历匆匆跑进她办公室说有个A大毕业的来应聘，使得她也非常好奇。她放下手里的活，特意去了面试的会议室想探个究竟。

　　郑彦对面试席突然多了一位气场强大的面试官，也没有多加紧张，反而更加从容的回答面试官抛过来的问题。面对“刁难”般的问题，让郑彦仿佛像在过招，以自己所学所思进行拆招，然后一针见血解招。

　　等郑彦走出会议室，杜敏向财务经理点点头，说：“我看今天的面试可以结束了。”

　　郑彦入职后直接由财务经理带他，杜敏也一直关注着他的工作情况。当郑彦的工作能力愈加凸显时，杜敏在公司并购中直接带上他。

　　自己如此器重的人，毫无征兆地递交辞职信，可想而知杜敏心里的起伏。

　　杜敏亲自订了市里最高档的酒店，给郑彦倒上红酒。

　　郑彦起身，“杜姐，我来。”

　　“没事儿，你坐。”工作之外，杜敏在同事之间完全没有架子，既能保持距离，又能做到随和。

　　“小彦，我知道你稳重。但你突然离职，公司后续工作咱现放着不说。于情于义，也不应该啊。如果你跳槽或创业，杜姐反而能理解。可...”杜敏对郑彦的离职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她惜才。

　　当初郑彦回来看到公司的招聘，和自己专业也对口，而且是个打打杂职位，想着有了积蓄离职也方便。

　　可进了公司，职业发展完全跳出了郑彦应聘时想的轨迹。面对杜敏的栽培，郑彦当然懂，也非常感恩。看到面前人的不理解，郑彦还是道出了实情：“我去找人。”

　　“去找我爱人。”郑彦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缓缓说着，“找了八年了。”

　　“那你这次去哪找？”杜敏问。

　　“出国。”郑彦说得很坚定。

　　杜敏往他盘里夹了菜：“那是有线索了？”

　　郑彦端起盘子，“没有。”

　　杜敏瞪大了眼，惊讶又疑问。

　　“在一起时约过。现在积蓄够了，可以过去找找。”说完，郑彦微微一笑，好像希望就在眼前。

　　“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走？”杜敏已经放下筷子。

　　“R国，十二点的飞机。”

　　“今晚？”杜敏直起了身子。

　　郑彦点点头。

　　杜敏看了眼手表，“这么急！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杜姐，我打车过去就行。”郑彦连连推拒，他想说这一刻他准备了两年。之前订了辞职那天的票，后来改签了。

　　“没事儿，让司机拐个弯。现在吃完过去刚好。”

　　走到包间附近，恰巧遇上公司的销售总监，杜敏上前打声招呼：“今天在这给新总裁接风？”

　　“是呀，杜总监。”销售总监动了动眼镜框，“刚进去那个就是，挺年轻的。”说完，突然非常神秘问道：“知道刚才机场接到第一句话问了什么？”

　　“销售总监出列？”杜敏笑着配合。

　　“你玩笑对象错了，是你，第一句问的哪个是你？”

　　“我？”杜敏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放心，给你挡了。做好准备，明天第一个应该招你。”销售总监想着自己的猜测，不由自主地点头肯定自己猜测。

　　这下杜敏也满腹疑问，只不过还要送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既然可以推这应酬，也有能力应付。

　　郑彦刚才慢一步，见状便在附近窗沿边等着。他也听闻今天新总裁突降，想着飞机又要改签了。没想到杜敏却没爽约，这么一来对杜敏的歉意又深了一层，想着回来更要加倍努力。杜敏给了他两个月的假，按自己准备的计划这时间也足够了。
　　对新总裁好奇肯定有，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完全是今早突来的消息。刚才包间合上时，他看到了个背影。

　　一眼背影，觉得很像。这几年，每当走在街上，若有相似背影，郑彦一定会追上去，然后不经意间转头确认。如果不赶飞机，郑彦肯定会在酒店大厅等，一直等那相似背影出来。

　　可这次不行，也不能冒然进包间。而且认识的颜泽不可能西装革履，他是认识小混混颜泽。总裁颜泽，郑彦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也同时否决了。

　　“走吧，司机在等了。”杜敏走了过来。

　　“杜姐，这样没事？”郑彦担心今天杜敏没去接风会得罪新总裁。新总裁上任是突来的通知，完全没有相关信息。

　　“没事，上车。”杜敏拎着包先上了车。

　　车开出了一段路，杜敏在手机里一顿忙活，又递给郑彦一张名片，“小彦，我在R国留过学，还有联系。这是我同学，是位律师，你到了可以联系他，不要客气。我已经发了一封邮件给她。”

　　郑彦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而且只要有助于找颜泽，他不会拒绝。即使微不足道，对郑彦来说都是恩情。“杜姐，谢谢你。”

　　“没事，放心，一定会找到的。爱在都会在的。”

　　到了机场，杜敏还是叨了一句：“小彦，两个月后回来。”

　　郑彦砖身向杜敏点点，“嗯！”

　　周一，杜敏刚到办公室，座机便向了，“早上好，杜总监。”

　　“早上好。”

　　“总裁请您来一趟总裁办。”

　　杜敏挂了电话，满腹疑问，“下了飞机就被点名，这个时间不应该是会议室全体会议吗？奇怪了。”一番揣测，杜敏还是整理了最近的报表放进文件夹，走向总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