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时差》尺水

4、第四章

　　高层恍然大悟：“原来顾总喜欢听话的。”对赵宁羽使了个眼色，赵宁羽立刻使出浑身解数，陪酒陪聊，晚上还想陪人家睡一睡，都到门口了，又被他助理给劝了回去，说顾总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赵宁羽知道这种大佬不容易拿下，也做好长久奋战的准备，没想到第二天经纪人就通知他，公司投资了一部戏，要他当男一号。

　　高层以为是他给顾啸川吹了枕边风的缘故，他也没好意思说，其实连人家的手都没摸到。现在戏都快拍完了，顾啸川还没别的表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傍到了还是没傍到。

　　不过不管他能不能做成霸道总裁的相好，反正他是把林亭惦记上了。

　　赵宁羽还在得意，林亭忽然站了起来。他沉着脸把捡起来的资料砸到赵宁羽面前的桌子上：“道歉。”

　　赵宁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在场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给吓懵了。小助理扯着他的袖子不住口的劝：“哥，算了算了。”

　　林亭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态度：“给我的助理道歉。”

　　赵宁羽没想到这个昨天被他整成落汤鸡的十八线，胆子忽然变这么大，随便摸了个什么一摔，站起来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亭把手机在他面前一晃，声音很冷地说：“刚才的事我拍下来了，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发到网上。”

　　华耀接下来给赵宁羽接了好几部青春校园偶像剧，力求打造国民初恋男神的形象，这段视频要发上去，好好一个小奶狗人设立马要变小疯狗，狂起来到处咬人的那种。

　　赵宁羽昨晚才被骂过，不敢在这种时候挑战上层的耐心，可他嚣张惯了，哪能这么容易对着个小演员低头，一张口就是威胁：“你信不信老子叫人搞死你？”

　　林亭按下播放键，赵宁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信不信老子叫人搞死你？”

　　赵宁羽彻底哑了声。林亭把小助理推到他面前：“给你五秒。”说着还真低头看表。

　　赵宁羽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小助理都快要吓尿了，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他退到林亭后面，小声哀求：“哥，行了。”

　　林亭这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赵宁羽追着问：“我道歉了，视频和录音你还不删？”林亭把手机举起来，当着他的面删了录音。

　　赵宁羽忍气吞声：“视频呢？”

　　林亭头都不抬，又开始玩打地鼠：“没拍。”

　　赵宁羽愣了一下，立马小疯狗上身：“靠，你他妈耍我？”

　　林亭敲得小地鼠哭唧唧：“你要再没事找事，没准我这就有了。”

　　化妆师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赵老师别生气，大家都是闹着玩的，导演那边催呢，您快坐，我保管给您一张盛世美颜脸。”

　　赵宁羽出道以来还没吃过这种亏，气得都快要冒烟了，心想这十八线昨天还一副任人揉圆捏扁的老实模样，怎么今天这么横，难不成一晚上的功夫，他找到后台了？

　　赵宁羽想到夜里那通电话，又想到顾啸川新鲜出炉的绯闻，有点不安，会不会昨晚林亭闻风而动，跑去勾引顾啸川了？

　　他越琢磨越不踏实，拍戏的时候都不作妖了。临近中午放饭的时候，他接到经纪人电话，那边激动的不行：“快，准备一下，顾总说要来探你的班！”

　　赵宁羽傻了，这一天跟过山车似的，起起落落，搁明星生涯也太刺激了点。直到顾啸川的车开进片场，他才回神。

　　顾啸川人高马大，身材也好，被七八个保镖围在中间，气势也没被压下去半点。他今天穿着一件高定大衣，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远远走过来，比明星还像明星。

　　赵宁羽恍然大悟：”原来昨晚那通电话是在提点我，让我别太骄傲啊。”他扫了林亭一眼，得意地想：“这可太难为人了呀。”

　　导演也惊讶的不行，他看了微博热搜，顾总昨晚才深入群众另结新欢，今天就亲来现场关心旧爱了，两手抓两手都很硬，年轻身体好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看得出他对这个旧爱是真的很喜欢。

　　导演一滴冷汗悬在脑门上，还好没来得及磨砺赵宁羽，上前说：“顾总，您怎么来了？我这也没什么准备。”

　　顾啸川说：“今天没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忙你的。”

　　保镖们把饮料点心从后备箱拿出来，摆到剧组放饭的地方，给赵宁羽的单独准备的，有人恭恭敬敬送到他面前。赵宁羽清了清嗓子，很暧昧地说：“谢谢顾总，您吃了么？要不要去我车上一起吃点东西？”

　　顾啸川压根不记得这号人物，也就是为了气林亭才临时了解的，了解的态度也很敷衍，勉强就把他长什么样记住了。也亏他跟林亭多年赌气经验丰富，一见面就戏精附体，化陌生人为亲密爱人。

　　林亭端了盒饭从旁边走过去，对他带来的东西碰都不碰。顾啸川朝他饭盒里看了一眼，心又提上来了：这小孩怎么吃这么少？不怕营养不良的！

　　助理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在心里腹诽：老板，老板您还记得您出发前说的话么？盯人家盯得这么不含蓄了，雄心壮志还要不要了？

　　赵宁羽看他半天不回答，又重复了一遍：“顾总？”

　　顾啸川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不了，我吃过了来的，戏拍的怎么样？辛苦么？”

　　赵宁羽坐在他身边，眨着眼睛跟他说话：“本来挺累的，您一来就感觉不到了。”

　　林亭耳朵尖，走出老远都能听见这对狗男男说话的声音。心里烦的要命，回到自己车里才开始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换地方订餐了，今天的食物味道不太对，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又开始犯困，索性把座椅放下来打盹。

　　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回到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坐在树荫下看自己新拍的照片，顾啸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看什么？”

　　林亭立刻把相机收起来：“没什么，顾先生找我有事么？”

　　顾啸川笑着说：“顺路，中午忙不忙，带你去吃东西？”

　　从他们认识以来，顾啸川就各种嘘寒问暖，市中心到大学城一个多小时的路，他说顺就顺，意图太明显了。

　　林亭也笑了：“谢谢顾先生，我吃过了，而且待会儿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要忙。”

　　直球选手顾啸川从不言弃：“那去喝点东西？”

　　林亭想了想，把他带到学校附近一家奶茶店。周围都是学生，顾啸川从公司来的，西装笔挺的往里面一坐，对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居然还很坦然。林亭嚼着黑糖珍珠看风景，他就盯着林亭看。

　　林亭脸皮薄，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这家奶茶还可以，顾先生试试看。”

　　顾啸川喝了一口，喝完继续看他，林亭被他看得没脾气了，小声问：“你老看我干嘛。”

　　顾啸川眼睛里全是他的影子，一跟他说话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一度：“忍不住啊。”

　　喝完奶茶顾啸川送他回去，林亭都走老远了，一回头，见他还站在那里看自己。后来一阵风吹过来，他的影子渐渐淡了。

　　人消失了，梦也醒了。

　　小助理开门进来，奉上刚送来的蛋糕，还很狗腿地给他捶背：“哥，你今天太刚了，又刚又帅，迷死人了。”

　　林亭刚睡醒还犯迷糊，“嗯”了一声：“外面的人走了？”

　　小助理提到这个就发怵：“没走，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听顾总跟导演说，晚上有饭局要带赵宁羽去，就在这等等他。怎么办呀哥，赵宁羽现在有人撑腰了，会不会对咱们打击报复？”

　　林亭拿勺子挖奶油吃，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报复就报复呗。”

　　小助理被他佛的也很无语：“哥，您能不能给仇人起码的尊重？”

　　林亭往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小小年纪哪儿这么大杀气，还仇人，走出剧组谁认识谁啊？”

　　小助理沉浸在自导自演的恐怖片里无法自拔：“回头你拍什么他就拍什么，你想要什么资源他的团队就去抢，没准他还会买营销黑你，哥，那要不了两年咱们就告别这个圈子了。”他越说越来劲，忽然灵机一动：“哥，要不你也去跟顾总联络联络感情呗？他这人审美一向走肾，你比赵宁羽可好看多了！”

　　林亭问他：“我脸上写着雷锋两个字么？这种朝三暮四道德败坏撒谎不眨眼道歉不诚心的老男人，只能交给扶贫办。”

　　助理被他说的一愣一楞的：“哥，你不是从来不看这些的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道歉不诚心又是什么料？顾总还能跟人道歉？”

　　林亭一块蛋糕塞到他嘴里：“封印！”

　　下午是赵宁羽的个人专场。顾啸川在旁边坐镇，导演不敢怠慢，从上到下交代了一通，就怕招他不愉快。

　　赵宁羽文戏嫌对手，武戏嫌道具，话里话外都透着看不上这个网络小剧组的意思，坐下来倒是这也不疼那也不难受了，一颗红心全扑在顾啸川身上。

　　可以说除了自己的角色演不好，从头到脚都是戏。

　　导演愁的不住挠头，发际线都要被他挠秃了。

　　林亭坐了一下午冷板凳，临近傍晚，迎来一场他和赵宁羽的对手戏。就接昨晚，他把赵宁羽从水里捞出来，然后带着人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