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时差》尺水

24、第二十四章

　　风言风语传成这样，林亭本人也没受影响，试镜前几天，还抽空回剧组补拍了几个镜头。这一次众人的态度就没杀青宴时候热情。

　　赵宁羽姑且不提，吴东一直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他，林亭稍微一落单，他就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了：“早让你跟我你不干，乖乖做人家的小奶狗，现在还不是被甩了。”他自己有靠山，势头正好，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儿，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要还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晚上就老老实实洗干净了过来给老子认错，不然我……”

　　林亭做了个屈膝的假动作，他条件反射往后一躲：“你他妈……”

　　林亭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到一边：“好狗不挡道。”

　　吴东被他阴怕了，不敢硬碰硬，指着他后背骂道：“你给老子等着！”

　　这次拍完，这个戏就彻底结束。回去的路上他接到许老助理的电话，提醒他明天见面的事，他迅速回复说好。

　　念念没办法出门，林亭便一大早驱车将许老接到家里来。

　　许老之前看了念念的资料，大概猜到会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见面果然不顺利，念念对流程太熟悉了，内心抗拒这些，被林亭哄着说了一句“我叫念念”，就躲在他怀里，死活不肯开口，两个大人都知道这个事得循序渐进，也没勉强她。

　　林亭送他出门时，有点歉疚：“实在不好意思，念念有时候就会这样，您别介意。”

　　许老说：“不要紧，回避和警觉是这类病人的关键症状，这孩子还算好的，没有出现攻击和自残的行为，但已经两年了，这么长时间下来，差不多已经成了精神病态，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你要有心里准备。”

　　林亭说：“是，以后要麻烦您。”

　　许老笑道：“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再说我跟啸川的父亲是老朋友，啸川亲自打电话拜托我，我肯定要给他这个面子的。”他看林亭情绪有点低落，安慰他：“听说你是演员，平常一定很忙吧，能把孩子照看的这么好很不容易。回避社交的PTSD病人容易出现的营养不良，身体机能退化的毛病，她目前都没有，智力上似乎也没有钝化的迹象，这就省了不少事，只要治疗得当，还是很有希望康复的。最难就是开头，这个阶段跨过去了，接下来会好办很多，哦，这个你当然是知道的。”

　　林亭轻轻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回去时许老没让他送，说早上的治疗会让孩子情绪出现波动，家长最好还是第一时间去照顾安抚，林亭回房一看，念念果然又躲进了小柜子里，他花了很久才把人哄出来。

　　白天费了太多心力，晚上倒是很容易就睡着了。第二天就是试戏的日子，林亭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前面已经有三个人试完走了，还有一个刚从里面出来，表情还愉悦，看起来像是志在必得。

　　化妆师给林亭试装，他五官生的英气，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冷硬的距离感，身材比例也好，那套制式迷彩穿在身上，显得腿长肩阔的，气场瞬间就有了。他自己蹲下来系了个一字型系鞋带，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差了点意思，看了一会儿，又让化妆师试着在脸颊、手臂上加几道粗细不一的伤疤。

　　化妆师对着他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还有点不忍心下手：“别的小生都恨不得上镜自带柔光，你倒是舍得。”又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打造出双方都觉得满意的妆容。

　　林亭进门时微微惊讶了一下，里面居然还搞上布景了。闻导对细节要求很严格，早在前一天，就在这里铺出一大片草地，道具组按照他的要求做出高低起伏感，灯光师也调试出了草原独有的浓烈、厚重的血色夕阳。还有几个配戏的替身老师站在旁边，力求还原真实拍摄的场面。

　　林亭站在上面就有点入戏，闻导在隔壁试镜男二号，这里是三个选角导演坐镇。当中那个资历最深，看到林亭的扮相眉头微微一舒，低头在他的资料本上写了句什么，才拿了一张纸给他，上面是今天要试的戏。

　　林亭来之前把剧本看了很多遍，台词和场景已经烂熟于心。他不知道别人试戏花了多长时间，反正轮到他还挺快的，录完像导演跟他聊了聊，就让他回去等通知了。林亭出门一看表，还不到四十分钟，心里有点没底。

　　卸妆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易文。他是闻导钦定的男一号，定妆照已经拍好，官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他听说今天有新演员来试戏，特意赶来看看未来要合作的人选。

　　网上流言闹这么大，按说他们现在应该避嫌，但顾啸川呲了易文一顿，让他闭嘴安生呆着，别再惹事。他估摸着顾啸川八成是没渡过情路上的这道坎儿，搁这迁怒自己。起了点玩心，想过来看看，“情敌”相见，林亭会是什么反应。

　　林亭的扮相太惹眼，易文从镜子里看到，都忍不住偷拍了一张，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发给正在饱尝相思之苦，又拉不下脸来复合的某人。

　　他偷拍也没偷拍的自觉，动作幅度那么大，林亭想装看不见都难，只好起身同他打招呼：“文哥，你怎么来了？”

　　易文说：“听说你在这，过来看看。”走进了才看清他的样子，好奇地碰了碰他脸上做出来的伤疤，这个姿势就有点亲密了，周围的人心里想着前几天的新闻，很替他们尴尬。

　　不过当事双方都还挺淡定，就听易文问：“试完戏了？”林亭点头，易文顺势发出邀约：“中午有事么？一起吃个饭？”

　　林亭的小助理拳头攥紧，感觉他是在挑衅，有点想打他。

　　易文感觉到敌意，不太想带这个电灯泡一起，就提议让林亭的助理先回去，他开车载林亭去餐厅。

　　小助理内心戏一大堆，怎么看他怎么像要图谋不轨的，扯了扯林亭衣角一下，示意他别答应。

　　林亭跟他毫无默契可言，一开口便欣然同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