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总想毁灭世界》风萦若

97、第十四节 创造自己

　　在对他们的身体进行3D建模时，男女是分开的。南风带许娉姈，杉和雅人带着其他人。

　　“你说的完全命运洗牌，是指我们除了保留潜意识外，其他记忆一点没有？从头开始？”许娉姈觉得有点意思：“可惜我搞不来你们科学院的事情，对政治不感兴趣，再来一次，可能还是会愿意当军人。”

　　“那可不一定。”南风微微一笑：“如果没有三部的框架，选择不只有军方，科学院和工程部。你有可能成为一个商人，也可能成为一个医生，甚至画家、旅游家……未来完全不可预测。”

　　许娉姈想象不到自己当商人或是医生是什么样子，虽然她觉得自己比起商人可能更像土匪，比起医生更像屠夫，但她觉得这个说法挺有意思。

　　她眯起眼睛：“这个社会结构……是不是有点像前星际时代？”

　　“是的，有些像。”

　　许娉姈沉思了一会，哑然失笑：“会比现在更好吗？”

　　“我不知道。”南风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我会向往这个世界。”

　　“为什么？”

　　“因为‘未来不可预期’。我今天在科学院，没准明天想做点别的？诚然根据基因上的才能来决定一个人该做什么很有效率，但我认为，也许‘有趣’和‘运气’同样重要。”

　　“况且。”南风笑着说：“只有三部的世界，太单调了。”

　　许娉姈一向很欣赏南风。

　　“行，我入股。”许娉姈哈哈大笑：“等你这里开启了，我就把潜意识就住到这里来。”

　　南风给她调的模型很快就做好了。虽然现在还是婴儿状态，但数据已经有演算出来，这个婴儿长大后，还是同她一样艳光四射的美人。

　　“名字呢？系统自动生成，还是你自己取？”

　　“许二？许三？”许娉姈不在意道：“你帮我取吧。要两个字的，好写一点。”

　　南风噗嗤一笑：“你的名字应该是来源于‘美人眉宇定疏朗，才许缥缈而娉姈’。不如改‘娉姈’为‘疏朗’？两个字……就改叫舒朗吧？”

　　等她们出来时，几位男士早已结束了“人物创造”。在杉和雅人的刻意引导下，他们都认为移进乾坤是“下辈子”的事情，因此都不是很上心，唯有云出岫认真对待。

　　杉和雅人偷偷告状：“师姐，云出岫作弊。”

　　南风：“？？？”

　　杉和雅人义正辞严：“系统给他生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脸！可明明这辈子长得好看，下辈子长得丑，这才是‘命运洗牌’的真谛！”

　　南风：“……”

　　阿苏那在一旁凉凉道：“小眼睛，你故意的吧？把他调得丑，你就有机会了？”

　　被隐秘地戳中了什么的杉和雅人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这是维护世界规则！”

　　许娉姈嗤笑一声：“一个男人过分关注自己的脸，哼。”

　　阿苏那摊手：“那就要问你旁边这位为什么只看男人的脸，呵。”

　　被点名的南风微笑：“我有吗？我很关注内涵的。”

　　许娉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阿苏那吃惊地下巴掉了下来。杉和雅人痛苦道：“师姐，自知之明的意思你知道吗？自知之明，自知之明，自知之明，重要的事说三遍。”

　　云出岫很快出来了。南风好奇地问：“阿岫，你捏成了什么样子？”

　　云出岫笑而不语，只道：“我找杉和有些事。”

　　杉和雅人：“啊？”

　　他被云出岫拉得老远，后者似乎在思考一件事：“按你之前所说，如果我们进入乾坤后将完全失去记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算和南风面对面，也认不出她来？”

　　杉和雅人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自己和他多了很多共同语言：“没错，所以我觉得师姐简直太极端了，但看来你也……”

　　“不，我同意她的看法。”云出岫显然并不打算站在他这边，但是他续道：“但我记得她说过，潜意识是可以带入的，对吧？”

　　他笑着，以一种人畜无害、却又丝毫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杉和雅人道：“你有办法让这个模型人物一见到南风，就‘想起一些往事’，对吗？”

　　杉和雅人在他温和的眼神里，只觉得背脊一凉，不知哪里来的寒意蹿上尾椎骨，直达头顶。

　　那一瞬间，杉和雅人似乎觉得云出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突然意识到，许娉姈事件中，云出岫似乎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他绝非善类。在远星前线能活下来，并且带回累累勋章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类。

　　好在下一秒，这种令人胆寒的眼神就消失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好脾气又正直的云中校。

　　杉和雅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开始又中二了，看谁都像反派。

　　突然，他看到云出岫手上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类似戒指的东西。而云出岫自己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但乾坤却已经开始提示作为管理员的他：“有异常数据接入。”

　　杉和雅人一怔，刚想联系南风，就看到自己面前的“乾坤”却弹出一条信息：

　　“你好，我是独奏者。”

　　杉和雅人小心翼翼地问云出岫：“是你吗？你给我发的信息？”

　　云出岫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疑惑道：“什么信息？”

　　而他面前的“乾坤”又显示了一条信息，像是伊甸园里蠢蠢欲动，诱惑人心的蛇：“我听说，你对‘部分命运洗牌’感兴趣？”

　　在杉和雅人看来，“创造自己”是个悖论。比如他可以让下一辈子的自己有着漂亮的肱二头肌——但那又怎么样？对肱二头肌有执念的是这一辈子的自己。

　　在这一方面，他和南风始终不能达成意见统一。“乾坤”已经基本构建完成，第一代人物也已经基本就位，但在开放测试时，对于共和国居民入住“乾坤”的方式，他和南风各执一词，互不退让。

　　他的长处在于真实数据解码，再用以构建场景或者人物，在命运洗牌这样的系统前，他无能为力。所以再怎么想说服南风，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

　　中二青年的优点之一就是永不言败！

　　上天总是把机会留给有思想的人。那次在张启玉的私人宇宙中，他无意间发现了“独奏者”的资料，而其中那“部分命运洗牌”，就简直像是上帝为他的疑惑量身打造的一样。

　　部分命运洗牌，在保留现有基因优选机制的基础上，给予每一个人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也就是说，在进入命运洗牌的时候，人们可以保留自己的记忆和学识。

　　这才是他想要的世界！有天赋者不被耽误，但在有了自己完整的思想后，还能够通过命运洗牌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可惜，除了张启玉那里拿回来的资料，他在星维网上查了很久，都再没能查到和“部分命运洗牌”有关的事情。他甚至还私底下偷偷打听黑市，想去那里一探究竟，可现在的黑市与五年前又有不同，他只能在外圈徘徊。

　　但他没有想到，接触“部分命运洗牌”的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杉和雅人只发了一个字：“是。”他随即又发了一条信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 ***

　　独奏者坐在巨大的光屏里，他的手指有规律性地敲击着操作台。

　　在他旁边的部下一直充满悔恨地自我检讨：“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我们观察云出岫两年，和他接触五年，本以为他是一只听话的狗，却没想到是一只潜伏的白眼狼。”

　　独奏者却笑了。他并没有理会下属的不甘心，而是仔细回想——究竟是在哪一步，他对云出岫看走眼了？

　　云出岫长得太美好，在南风面前乖成一只小奶狗，在兄弟面前又向来的好脾气，生活简单，所求不多——会让人有种错觉，他还是五年前那个简单地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云少尉。

　　在五年间与自己不断地‘接触’中，云出岫有意地将自己扮演成一个“命运的坎坷下自强不息”的少年。童年时小侍应的经历让他将这个角色扮演地完美至极，他适当地表现叛逆，适当地提出质疑，有“不明白世事不公”的抱怨，也有“凭努力获得成功”的骄傲。甚至在独奏者给予他的每一个选择中，他都能让独奏者对他相当满意。

　　云出岫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的人。

　　但若认真想起来，他会背叛，也不是无迹可寻。在远星前线，他自有一套简单有力的处事模板，和“正直善良”连个字母都不相干。

　　恐怕在五年前去远星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想要什么了吧。这样坚定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那么云出岫对他们的防备就是在一开始了。

　　他们低估了南风对云出岫的重要性。

　　从一开始他们将南风置于危险的位置时，就注定了云出岫不可能信任他。

　　“没事，这件事不怪你们。先下去吧。”

　　他的部下像得了赦令一样，赶忙下了线。

　　独奏者轻轻叹了一声。多么可惜啊……云出岫真的太像过去的自己了。

　　原本是想好好培养这个苗子的。可惜这个苗子就是毁在有弱点上。

　　独奏者没有继续惋惜他五年来的努力，而是把目光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他抬起手指，借云出岫身上的坐标，向另一个“次三维空间”发送了坐标。

　　“你好，我是独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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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频率低了一些……五一可能会日万……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我会努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