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29、夏天夏天

　　今年的夏天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梅雨季节变成了“没雨”季节，城市宣布“出梅”是那么意外和尴尬。
　　这个天气怎么评价它呢，以前我耐热，吹空调就觉得是“蚂蚁钻骨缝般”难受，家里的空调很难能彻夜工作，大脑袋为此抗议过，但我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了——在网上九块九买了把蒲扇。以前，当我裹着薄被要睡觉的时候，大脑袋就自觉地唉声叹气关空调，然后抓着扇子，再一边关灯一边唠叨：“哎，你就不知道现在多热的天，关空调哪里能睡得着，我现在混得还不如三儿（小脑袋家里排行第三，我们常喊三儿），哎哟，你看这后背一下子就冒出很多汗，你不热不代表别人也不热，你晓得吧，你这就是强权......我这挺大一老爷们，大热天还不能吹空调，跟你说，这话说出去别人都不信，这家庭地位......”
　　一物降一物，我基本闭眼就睡，爱理不理。因为我知道，靠着大脑袋睡，我还能享受到蒲扇的天然风，果不久，微微的风带着微微的汗珠，这种乘凉，是我最爱的，这种凉爽似带着人情，一下又一下，没有空调的机械感，这风也如微风一阵一阵，富有节奏感。
　　我爱这风，便会不由自主拉着大脑袋的胳膊抱着，他起初都会嫌弃，但我从来不听，在这最舒适的蒲扇风里，我很快便入睡了。当然，大脑袋以为我睡了，会偷偷给我盖好被子，且盖严严实实，然后盯我看一会儿，然后继续开会空调，温度降下来了，就再继续扇扇子。
　　这是以往正常的夏天的做派。但现在不行了。我们这里应该是火炉了，白天黑夜三十八九度，叫人怎么活，我几乎是白天加黑夜地蹲在空调房里，昨天兴起，大姐喊我们带孩子游泳，那个闭塞的小泳馆，呆水里凉快，可我们蹲在边上的都要中暑了，当时我就觉得我虚脱不行了。
　　再说说晚上睡觉，没人再提关空调。我肩周炎严重，大脑袋拿来一块挡板挂在空调下面，将风力分散开来，我依旧要裹着薄被子，然后把枕头紧紧地挨着大脑袋，远离空调的风，但不吹空调不行啊，不吹空调怎么活呢！想想自己每年在寒冬腊月天期盼夏天，就是再热，热得秃噜皮了也没事，只要温度升上去就行，我就要阳光。现在想想，当时的愿望是多么的不成熟啊，大自然都是有因有果地更替向前，我的愿望真是白日梦！
　　自从气温达到三十七度，我们几乎不在家里开火了。厨房已经是火焰山了。大脑袋喝杯鲜奶，热个包子什么的就上班去了，我跟小脑袋也是，喝杯牛奶，有啥吃的吃两口就行了，不饿着就OK了，照小脑袋的自我领悟就是“老娘总是忙工作，就不要挑了，有的吃的就行了”！当然，她转脸也能可怜兮兮地跟大脑袋告状，说跟着我好几天中午都没吃上饭了！呵！
　　早饭不做，中午饭和晚饭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往简单了去，煮碗面条，拌上葱油，再加个鸡蛋，或者生菜叶子，这就很美了，完了再端半个冰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现在的知了都是从早叫到晚，再从晚叫到早，空调外机隆隆作响，开着不散的集体大会。以往你说天色碧蓝，纤云如带，或是碧空如洗，天高阳灿，那一定是个美景，美不胜收的景，但现在，当你睁开你那五六点钟迷蒙的眼睛就看到窗帘缝里的阳光如剑刺入双眼，那一抹亮丝丝就告知你——今天是个大晴天！“大晴天”才是晴天霹雳！然后，你便对外界的一切都惧了，认怂吧，这个夏天蒸你炖你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