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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戏弄胞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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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喝酒逗趣,歌舞升平,臣子们为了博得圣心,使劲浑身解数逗刘锡开心,拍皇帝的马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既不能刻意失了身份又要新巧有意思。
于是有人投壶输给陛下有人猜谜输给陛下有人对诗输给陛下,还有人抛下脸面大腹便便为他跳舞作乐……
萧槿儿深知“内秀于心,藏拙于外”的道理,虽然她这种人不可太笨,否则外人不仅会讥讽萧家也会轻看无尘,但她若太聪明,众人只会说她卖弄。她若是个男儿,倒不如恣意妄为随心所欲得了这虚名,可以她是女儿身又生的如此尊贵,还有一家老小还有雄心壮志作羁绊。
她适才情不得已,只好小露一手,眼下还是安分守己并不过分显露的好。阮氏赞许看着她,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
刘慎之坐在萧槿儿对面,两人故作生分未有交流,但只要目光一汇便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图,可惜这样的交汇少之又少,因为萧槿儿对面不仅有刘慎之还有刘瑜。
这让萧槿儿烦不胜烦,庆王全然不知反而觉得萧槿儿躲着他是因为姑娘家害臊。
酒过三巡,皇帝突然向胞弟刘蛟发难。
“贤弟许久未进宫,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聚在一起叙旧。”皇帝笑着说。
萧槿儿这才注意到这位京城第一闲人,皇帝陛下最厌弃之人。
说起刘蛟也是传奇,年少时也是大秦第一等风流皇子,生的潇洒倜傥又聪明深受先帝宠爱,有传言先帝曾起过废储的心思。但如此兄弟二人的关系也并不算太差,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突然失和。
刘锡登基后一再打压刘蛟,那春风得意少年郎也已经泯然众人矣,成了如今这大腹便便,臃肿昏聩的模样。
刘蛟也携王妃而来,远山王妃长得倒是好,虽上了年纪却保养得已,年轻时也是位清丽可人的佳人,众人都唏嘘不已,叹她所托非人。
萧槿儿却不觉得,这刘蛟虽然看上去油腻不堪,可一双眼睛却不浑浊,清亮却带着疲惫。
刘蛟身体肥胖行动不便,他有些艰难地坐立行礼,说:
“皇兄日理万机,臣弟无才无德不能为圣上分忧,不敢烦扰皇兄。”
“是嘛~我记起贤弟少时精通音律,好歌舞,今日中秋大宴,宗亲百官同在,贤弟何不表演一曲踏歌舞助兴。”刘锡笑了。
刘锡说完,远山王的脸脸色微微一变,远山王妃更是焦急,朱炳举立马在一旁起哄吆喝刘蛟跳舞。
皇帝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皇后,皇后面色如常不见喜怒。
刘蛟身体肥胖,行动尚且不便,让他跳舞实在是刁难,可刘锡的意图很是明显有心在百官面前戏弄他,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可远山王妃却突然起身,跪到大殿中央。
“陛下,王爷身体向来不好,去年冬日至今又添了咳喘之症,多有几步就喘不过气。王爷敬爱陛下自然想瞒下病情为圣上跳舞助兴,只是臣妾万万不能隐瞒圣上实情,若王爷起舞失态恐陛下念及骨肉情深,责怪臣妾照顾不周,责罚太医不尽心医治,那便不好了。”王妃说话温柔,条理清晰。
萧槿儿冷眼旁观,心中暗笑,这位王妃三言两语就把皇帝给拿住了,兄友弟恭臊他的脸,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远山王久病,况且咳喘之症都大半年了也没见好转,可见太医院没有用心。
皇帝看了两眼王妃,讪笑一声,说:
“弟妹快快请起,是皇兄疏忽了,太医院那帮老东西混账,远山王久病缠绵也不上报也不尽心医治,实在是放肆。传令下去太医院提点罚奉两月,宗正寺卿罚奉一月。黄汤,吩咐尚药局备下上等药材送到王府。”
“谢皇兄厚爱。”刘蛟恭敬行礼。
宫女扶着王妃回到座位上,宴会继续进行,只是皇帝兴致全无,没多久就下令散会。
萧槿儿和萧庭生起身扶着阮氏出去,萧庭安和萧姝儿随后出来。
萧姝儿心里不大痛快,道理她都懂可是风头都萧槿儿抢了的滋味依旧不好受,特别是陛下近身赐座后,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被人讥笑,实在是丢脸。
一行人正欲走,庆王和朱正祺却叫住了他们,身后的肃王带着随从去了相反方向。
“萧夫人好,今日玩得可还好?”
庆王虽是对着阮氏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槿儿,萧槿儿低眉顺眼并不看他。
“托陛下洪福,臣妾也得已凑乐,天色已晚,明日狩猎,殿下该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好大展拳脚才对。”阮氏不欲与庆王多说。
庆王也很识相,问了好也就走了,双方行礼道别。
萧姝儿回头看了一眼救命恩人朱正祺,只觉得他生得丰神俊朗十分出众,没想到他也回头,两人相视一笑,点头问好。
萧槿儿到了住处,早早换衣洗漱,一直没有休息,她在等刘慎之的消息也在思索宴会上的事,她倒是异常好奇刘锡兄弟俩的事情,皇后今天的表现也很反常。
皇后娘娘向来仁德大气,陛下所有失德逾矩的时候她也会规劝两句,可今天她什么都没说,着实奇怪。
正想着,当归抓着麻雀过来了,萧槿儿累了不想起身,当归取了纸条递给她。
萧槿儿看了一眼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戌时,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围场。皇家狩猎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半年前就开始圈禁肃清,围场内外有两万兵马和五千御林军加上王公贵族们有近三万人。
远山王身体不适提前回京,年迈点的大臣和皇室宗亲还有女眷多陪着皇后坐在帐篷里说笑,其余人纷纷下场打猎。
先头部队领路,皇帝率先下场,左右护卫把猎物朝皇帝跟前赶,刘锡自然首发得胜,猎得一头雄壮凶猛的野山猪。
朱炳举和程鹤卿又是一番溜须拍马,刘锡下令把野猪炖了分给王公大臣们吃。
“今日开心,不分君臣尊卑,大秦儿女们玩得尽兴,今日谁猎得的猎物最多,谁就能得到寡人御赐的大宛驹和金冠。”刘锡高声大喊。
“谢陛下!”谢恩声震耳欲聋。
众人才开始狩猎,萧家两兄弟和昌郡王一道去了,萧槿儿和萧姝儿一起,她们不善狩猎,只是做做样子就行了,庆王又跑了过来。
“槿儿妹妹你喜欢什么?我猎来送你。”庆王信心满满地说。
“谢殿下好意,臣女并无钟爱之物,时间紧迫,殿下该早早入场,力拔头筹才是。”萧槿儿冷淡地说。
庆王只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反而很高兴。
“借妹妹吉言,本王定能夺魁。你姑娘家狩猎是多加小心,我去了。”庆王扬鞭离去。
萧槿儿冷眼瞥了他一瞬,就扭头与萧姝儿说话,却看见萧姝儿巧笑倩兮地朝庆王那边看,疑惑地问:
“姝儿,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热闹觉得开心。”萧姝儿忙解释,说完就扬鞭往里跑。
萧姝儿怕她出事赶紧跟了过去,却被身边插路的刘慎之拦住,两人并肩而行。
“见过肃王殿下。”
“萧大姑娘好。”
两人一副客气疏离非常不熟的模样,只是两人错身时,刘慎之低声问:
“槿儿喜欢什么?可有想要之物。”
“入秋了披风缺一块上好的毛料,我觉得银狐皮尚可。”萧槿儿故意为难他,银狐哪里能随意碰到。
“好。”刘慎之看着她一脸坏笑知道她有意刁难他,可这一声“好”答得既快又温柔。
两人就此别过,萧槿儿赶着追萧姝儿,不知怎的因为遇见庆王生出的郁结之气消散殆尽,心情愉快起来。
上午一如往年并未见异常,萧槿儿萧姝儿一道打了两只兔子,回来的途中遇见了许静安,她倒是格外开心,不仅有兔子还有一只漂亮的七彩锦鸡,三个人一起回去。
到了帐篷那,几人给皇后请安回到了各自母亲那里。
“母亲安。”姐妹俩异口同声。
“赶紧歇一歇,喝点水吃些东西垫一垫,离下午的大宴还早着呢!”阮氏说。
萧槿儿看着帐下站着的荀怀慈浅笑,萧姝儿也看见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荀怀慈忍着脾气。
今日没有昨日宫宴那么拘谨,两三家共用一处大帐,除了官家派的宫女舍人服侍,还允许带自己的家奴服侍,只需要登记排查宽衣检查即可进入。
萧家和靖国公夫人一处,两家交好也算融洽,大家一起唠家常。
“听说萧家两位公子收获颇丰,夺魁大有希望。”靖国公夫人笑着说。
“哪里的话,小侯爷也不差呢。”阮氏客气地说。
前方时时有人来报,各家心里也有个底。
两家的夫人小姐聚在一起说话,国公夫人道行高深,她对萧槿儿极客气也不远冷落萧姝儿,开玩笑想认萧姝儿做女儿。
阮氏哪能不懂她的意思,国公夫人想与萧家亲上加亲,只不过张口就认萧槿儿做女儿难免落人口实,被人讥讽势利,就想曲线救国认了萧姝儿。
阮氏一脸遗憾地说:
“这倒是好事,就是我这女儿原算过命,不易认异性尊长为义父母,可怜见的,凭白少了份疼爱也是她无福。”
“姝儿可爱,我就算不是母亲也少不得多多疼爱一些。”国公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不提这事。
正说着,皇后娘娘的掌事太监过来请萧槿儿过去说话,萧槿儿忙起身前去。
皇后和荣妃、大长公主一起说笑,萧槿儿过去给众人请安,皇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今玩儿的可还开心?”皇后笑着问。
“回娘娘,开心,猎了几只兔子还采了些山果,有趣极了。”萧槿儿笑着回。
“是嘛!开心就好好好的姑娘家就该多活动活动,才有生气,总是闷在长安城里也无趣的很。我准备了些冰镇的山楂糕和梨汁,你快尝尝。”皇后笑着说。
“谢娘娘赏赐。”
御制的山楂糕确实好吃好看,有梅花样式的也有荷花样式的,晶莹剔透绅士可爱,梨汁也甘甜。
“好吃吗?”皇后怜爱地问。
“好吃。”萧槿儿点头。
“本来皇嫂还为你留了些金糕,没想到被我们家那个混丫头给偷吃了。实在是埋没了皇嫂对你的一番厚爱。”晋城大长公主笑着说。
大长公主身边靠着一个十岁女孩儿,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这便是她的独女逸阳郡主。
“郡主娘娘安好。”萧槿儿向她行礼。
“姐姐,你好漂亮呀,我吃了舅母娘娘赏你的金糕,你不要生气,我母亲会赐你别的东西的。”小郡主一板一眼地说。
“妈臣女谢过郡主娘娘了。”
众人笑作一团,远处传来了喧闹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