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横》真香

5、第五章 本宫的手下有点怪

　　赵韶安真的被圈养起来了，除了每日准时诊脉的陈太医，整个凤阳殿就只有他们主仆四人了。

　　嗯，前段时间赵昚为了减少宫中的开支，已经将宫女太监的数量减少的不能再少。现在偌大的凤阳殿只有稳稳躺在床上的赵韶安以及两个静静低头做事的宫女。

　　李正倒是想趁机贴近公主身边变个小把戏哄公主开心，结果被红袖举着鞋底给轰到了后院。

　　现在，寝殿内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赵韶安伸了伸快要躺化的四肢，对翠羽招了招手。

　　翠羽看了看红袖，见红袖依然毫无反应地低头做事，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将赵韶安扶起。

　　双脚落地的时候，赵韶安就感到一阵眩晕，两腿一虚一个重心不稳急急栽倒在前。

　　翠羽吓得一声惊叫，就在赵韶安拉着翠羽一起脸面着地的时候，一团粉色从眼前一晃急急稳住了她们向下的冲击。

　　“公主，对不起，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将您扶好...”赵韶安还没有回过心神，翠羽就苦着一张脸跪了下来，头垂的很低。

　　赵韶安心想，如果下面不是地板而是沙子，估计她能把头深埋千尺。

　　赵韶安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红袖身上，在她的支撑下才勉强站起。累的气喘吁吁的同时还不忘安慰翠羽：“起来吧，不怪你。”

　　“红袖，扶我去窗边看看。”说这话时，赵韶安已经开始吃力地迈着步子往前走。

　　躺了三年，赵韶安的肌肉已经退化，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强化锻炼。否则，这辈子怕是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红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朝还在发愣的翠羽使了个眼色。一时六神无主的翠羽就像迷帆看到了灯塔一般瞬间找到了方向，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赵韶安。

　　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被翠羽分担一半重量后的红袖显然轻松了不少，和翠羽一起开始搀着赵韶安慢慢向窗边走去。

　　赵韶安瞥了一眼翠羽，心底止不住地叹息，一个看着聪明伶俐的丫头竟如此笨手笨脚。也不知当年赵昚大肆裁剪宫女时，她是如何留下的。

　　这么一号人物，显然是不适合当作心腹来培养的。

　　赵韶安又瞥了一眼红袖，这丫头办事倒是沉稳，奈何总是有意无意地窥探自己。不知是不是赵韶安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红袖看自己的眼光...

　　有点奇怪。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说：

　　你是假的！

　　赵韶安的脑门开始密布一层细汗，红袖用手帕给她拭去汗珠，颇为关怀的说：“公主，走这么久您也累了，要不然歇一歇？”

　　“久吗？”赵韶安回头看看走过的那几步路，加在一起还不到三米。

　　这具身体竟然羸弱到了这种地步。

　　赵韶安从窗户边的间隙里看到外面一片柔嫩的新绿，尽管贪恋着外面无限春光，她却不得不妥协。

　　就自己这具玻璃身子，刚出了一场大汗，再被风一吹着了凉...

　　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这个时代的医疗如此不发达，自己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微微转过身子，不等红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那就回去吧，我也有点累了。”

　　赵韶安刚走了半道就这样被红袖翠羽架着胳膊抬回去了。就像她说的，她很累，已经不想再走回去了。

　　寝殿内重新归于一片沉寂。

　　“红袖，”赵韶安不甘于寂寞，率先打破沉寂，“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吃饭？”

　　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钟表，赵韶安的日子过得很是模糊。

　　红袖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公主，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不是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我饿了。”赵韶安幽幽道，“我想吃鸡蛋羹。”

　　这具身子需要好生供养着，赵韶安当然不会亏待了自己。昨日的鸡蛋羹细腻爽滑，让赵韶安回味了许久。
　　鸡蛋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多种人体必须的氨基酸，慢火炖羹后很容易被消化吸收，十分适合赵韶安现在的体质。

　　为了照顾赵韶安，赵昚特地下令，凤阳殿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御膳房。目的就是满足赵韶安的口欲，避免饿着了她的肚子。

　　“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去做。”红袖心领意会，说完就掀帘退了出去。

　　帘外春光一闪而逝，赵韶安叹了口气，不知何时她才能尽情沐浴院子里的阳光。

　　红袖离开后，翠羽变得更加拘谨了。

　　这是一个毛手毛脚的孩子，赵韶安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撞倒桌椅，打翻杯子了。

　　赵韶安甚至猜想，或许就是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才被派来照顾她这个躺在床上的公主吧？

　　“翠羽，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韶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嗯？”翠羽似乎没有想到赵韶安会跟她聊天，突然被这么一问，她有点傻了。

　　赵韶安慢慢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是说你来照顾我多久了？”

　　翠羽看到她若有若无的微笑更害怕了，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回公主，奴婢，奴婢已经伺候公主一年了。”

　　“一年了啊！”她果然和原来的赵韶安没有交集。

　　赵韶安更加放心了，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蔼可亲，“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主，奴婢今年十三岁。”翠羽愈发的恭敬，回答赵韶安问话的时候有些瑟瑟发抖。

　　赵韶安也没再继续问她，她看了一眼翠羽身后的门帘，再问她就要退到门帘后面的院子里了。

　　奇怪，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个小宫女为何会这么害怕自己？

　　“谁在外面？”帘外一道黑影从红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散。

　　翠羽拨开门帘往外看了看，“李正？”

　　李正听到殿内传来一声询问，声音不大，他有些听不清楚。随后看到翠羽怯生生地探出头，李正立即露出一抹喜色，他朗声道，“翠羽姐姐，公主身子可是好了许多？”

　　这声音饱满苍劲富含穿透力，透过厚重的门帘一字不差地传到了赵韶安耳朵里。

　　赵韶安突然想起，公主居住的凤阳殿里还有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小太监。

　　“让他进来吧！”赵韶安整理整理盖在腿上的被子，一脸好奇的看向帘外。

　　翠羽是摆明了拼命躲着自己，拉都拉不住；这小太监倒是正好相反，竟然想方设法亲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