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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白羊出关 徐客偿债 ...


  •   话说巴塞罗缪带领圣殿骑士团返回光明教廷,找到艾略特,一同面见教皇胡利安,详禀前情。原来那天艾略特安葬了梅勒妮,回到自己府中,足不出户,整日以泪洗面。胡利安听完,大动肝火,将二人关进大牢,让其责躬省过。直到迈尔斯皈依光明教廷,胡利安才将二人放出。

      此事方定,一事又起。看官切莫心急,这段故事待笔者给您从头道来。话说拉尔夫离开幽渊谷,来到一座府邸前,递给门公一信物,乃半块白玉,上刻一个黑色“黑”字。门公接过,传报于内。

      这府邸不是别处,正是赫伯特的府邸。赫伯特细看信物,取出另半块信物,合归一处,乃黑白两色的多米诺骨牌。这多米诺骨牌即化为晶粉洒落于地,现一行小字,乃黑月楼,眨眼又不见了。

      赫伯特忙请拉尔夫进府,同到密室。拉尔夫于地上画个六芒星,六个星角儿各摆七盏小灯,星内又摆七盏大灯,合计四十九盏,名曰七星招魂灯。拉尔夫又取白色骷髅架放于正中,骷髅架上又放黑色魔核一枚。

      拉尔夫碎碎诵念几句咒语,往黑色魔核上指一指,一阵阴风,那黑色魔核化为粉末,被骷髅吸入鼻中,眼内随即亮起两点幽光。骷髅忽地站起,叫道:“哥哥,我来看你了。”赫伯特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敢上前,问:“这真是我兄弟?”

      拉尔夫道:“您若不信,我照给您看。”即点燃一支犀牛角。赫伯特接过犀牛角,照向骷髅,映出一个虚飘飘的人影,正是卡尔文。赫伯特丢掉犀牛角,迈步过去,靠近骷髅,问:“弟儿,快告诉我害死你的凶手是谁?”那骷髅不答一言,猛地跳将起来,紧紧抱住赫伯特,张嘴乱咬。赫伯特怎么也挣不开,被活活咬死。

      拉尔夫大仇得报,虽畅快无比,但尚不解恨,念声魔法咒语。那骷髅放开手,走离赫伯特,立在墙边一动不动。拉尔夫扛起赫伯特尸体,走出密室,来至书房,放下赫伯特尸体,到处乱翻一阵,找到官印,将其挂在门楣上。

      拉尔夫复扛起尸体到于庭院,见一兽,乃喷焰兽,怒目凶凶,迎面而来。拉尔夫心怯,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毁掉你主人的尸体。”喷焰兽好像听懂了人话,低眉顺眼,缓步而近,蹭蹭舔舔拉尔夫。

      拉尔夫大笑,骑上喷焰兽,出府门,径至魔兽森林,停于某山前,暗念咒语。只见山石晃动,裂一圆门。拉尔夫骑兽而入,至一黑色圆形井泉,内含黑水,乃奈落泉。

      传闻幽魂地狱有一河,名黄泉河,其水血黄,上涌流入人间,形成一泉,便是奈落泉,其水墨黑。

      拉尔夫将赫伯特尸体放入奈落泉,盖上石板,画六芒星,摆七盏明灯。月余早过,拉尔夫揭开石板,看向泉内,水已干涸,尸体遍生金毛。拉尔夫捞起尸体,吹一口气,拍其胸口。尸体黄毛褪去,怒睁双眼,长吐白气,化为僵尸。

      僵尸性暴烈,见拉尔夫,闻人之气味,欲杀之。拉尔夫千料万料未料及此,与之狠斗。参孙与其叔父闻听,赶至近前,睁眼远观,乃赫伯特,遂上前助之,杀拉尔夫。

      赫伯特又闻人之气味,跳将起来,突下杀手,一掌插入参孙叔父胸膛。其叔父死命勒住赫伯特,大喊:“快逃。”参孙惧怕,转身逃生。少时,其叔父气绝,仰躺在地,手遂软而无力。赫伯特脱身,走向喷焰兽,又一掌插入其胸膛。

      喷焰兽未躲闪,哼声疼,朝赫伯特眼上舔两舔,一道清气浸入赫伯特眼里,游走全身,上下贯通,打开玄关,直透心门,一股生气沛然而生。赫伯特活了。

      赫伯特想起前事,懊悔无及,痛哭流涕,埋葬喷焰兽,站于巨人前,细观面容,不解何人。正疑惑间,参孙去而复返,趁其不备,砸晕赫伯特,待要痛下杀手,终是不忍,背起叔父,远遁深山。

      赫伯特稍时醒转,恍若失忆,不明因由,苦闷而去,来至帝都,安身与贫民窟。某日一女子,乃光明教廷圣女,骑独角兽,引仆从数人,到于贫民窟,弘扬光明,拯救黎苦。赫伯特见之,觉其甚美,淫心大动,暗中随跟。

      独角兽又称独角马,通身雪白,马头狮子尾,黑唇蓝眼睛,额前一支螺旋纹独角,是高贵、纯洁与光明的象征。据传独角马是由大海浪尖上的一朵白色浪花孕育的。

      是夜,圣女就近与旅店内用餐罢,有些困倦,屏退仆从,上床安睡。赫伯特潜入旅店,于门缝燃一支安息香。圣女遂睡得更沉。

      赫伯特轻手轻脚,撬门入室,取一支炼金药剂,乃春酥散,灌进圣女口中。无时,圣女嘤嘤出声,浑身燥热,面红耳赤,意识已是不清。

      赫伯特满脸奸笑,扑拥而上,云雨一番,心满意足,扬长而去。那圣女本是极聪明的,一时清醒,哪里还不明白,兀自羞愧,悲从心生,哽哽咽咽,哭够多时,定定性,重新装扮装扮,悬梁自尽了。

      独角马在旅店后院也正酣睡,额前独角突然断裂。独角马衔住断角,闯门进去,使个魔法放下圣女,把断角放在圣女身边,堕几滴眼泪,抖抖身,肋下生出一对白色羽翅,扇几扇,飞身而起,撞破屋顶,不知向何处去了。

      仆从早被惊动,急报教皇胡利安。胡利安闷闷不已,问其详情。仆从不知,胡利安责其失职,派艾略特查明真相缉拿凶手,另秘葬圣女,不声张于外,将独角兽断角收而藏之,又于暗里遴选下任圣女。

      那赫伯特自离去之后,整日无所事事,东游西荡,偶遇一女子,头戴帷帽。一阵香风飘过,赫伯特嗅之,自语:“艳福不浅。”又是一路跟踪,至一旅店,守到天黑,翻墙上屋,揭窗而入,道:“小美人,一夜风流,可曾想我?”原来赫伯特把这女子错认成了圣女。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白羊。原来白羊自学自练,修成神功,与五长老埃伦来到帝都,直寻徐客家中,被告知徐客去了狂战士部落。白羊寻思:“自己身单力孤,怎敌得过一个部落。想要杀徐客报仇无疑痴人说梦。”因之忧愁度日。后五长老埃伦得知徐客正被光明教廷通缉,转告白羊。白羊听之,真是非凡之喜,于是到处探听加入光明教廷之事宜,谋求一官半职,好报大仇。

      光明教廷圣女之事虽未声张,却已在坊间流传。白羊听埃伦提过一二,眼下听这淫贼之言,似乎另有隐情。白羊心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打定主意,探他个虚实,也不摘帷帽,道:“情哥哥去得匆忙,也不告知妹子一声。妹子着实想念的很。”

      赫伯特听这“情哥哥”三字,骨头都酥了,笑道:“承妹子情,我也想念的很。”白羊道:“今夜妹子陪哥哥喝几杯怎样。”赫伯特是色中饿鬼,哪有不答应的。白羊着埃伦摆上酒席。

      白羊与赫伯特比肩而坐,乍一看,真是郎情妾意。白羊迷得个赫伯特不知东西,一时酒过三巡,把赫伯特的肮脏事全套出来了。只听赫伯特醉醺醺地道:“小美人,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老戴着帷帽,也不摘下来,给情哥哥瞧瞧?”

      白羊冷笑,和埃伦一起动手,把赫伯特五花大绑了,解送光明教廷宗教裁判所。艾略特亲审赫伯特,一未拷打,二未逼供。赫伯特如醉如梦,还以为圣女和他说话,便和盘托出,供认不讳。艾略特回禀胡利安。胡利安闻之,下令斩立决,接见白羊,端详姿容,称心如意,封其圣女。白羊受封,勤于教务,有条不紊,深得人心。

      一日,巴塞罗缪慌忙觐见教皇胡利安,道:“教皇大人,有徐客的消息了。”胡利安道:“快说。”巴塞罗缪道:“他人在狂战士部落。而且他旁边还跟着个龙族,是前任龙皇之子。”原来圣殿骑士团中有一人擅长隐身藏行变化之术,那日巴塞罗缪与迈尔斯比斗之后,这人变成个七星瓢虫,伏在兽车上,跟着到了狂战士部落,探得消息就回转光明教廷。至于龙岛龙皇皇位之争一事,早传得天下皆知。

      胡利安尚未发话,白羊也在旁边站着,上前说道:“教皇大人,徐客是异教徒,不可放过。我愿领命,前往狂战士部落擒拿这人。”胡利安笑道:“你有此意,我甚欣慰。但不可操之过急。”即命退二人。原来白羊从未对外说起与徐客有仇之事,所以光明教廷上下皆不知。

      胡利安亲到龙岛,拜见现任龙皇即兽王,费了好大唇舌,才说动龙皇愿往狂战士部落。不上几日,胡利安命白羊带上人马前往狂战士部落擒拿徐客。胡利安吸取前车之鉴,派迈尔斯同往,保白羊周全。龙皇自然一同前去。

      众人一路紧行,早到兽人帝国境内,于光明教廷教堂内暂住。众人休息一日,找到当地官府,要来一名向导,同到狂战士部落,找来族长,命其交出徐客,免动干戈。原来地方官与族长惧怕光明教廷,不敢不从。族长即着人,去唤徐客。

      徐客正和龙真说话。龙真道:“你说我还能见到那个姑娘吗?”徐客道:“会见到的。真有缘分,哪怕隔着千里万里,多磨多难,也终有到了之日。”龙真又问:“我爸妈,还有妹妹,他们上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看我?”徐客低头,道:“他们会来的。”龙真问:“真的吗?”徐客道:“真的,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龙真又要问,只见有人来唤徐客。

      龙真跟着徐客同到大厅。龙真一见人多,缩在徐客身后,拽着他的衣服不敢放手。徐客到大厅,当先看到白羊,不理会众人,直上前,问:“白羊,你怎来了?”白羊道:“谁是白羊,我是光明教廷圣女。”徐客问族长怎个回事。族长尚未答话,白羊道:“来人,将徐客给我拿了。”

      众手下就要动手,鬼狂与卢克闯进来。一个道:“谁敢动我家少爷。”一个说:“谁要动我恩公。”龙皇早看不下去了,一掌把个檀木茶几拍得稀烂,道:“本皇还没发话,吵什么吵。”白羊道:“光明教廷办事,还望……”龙皇不等她说完话,道:“什么光明教廷不光明教廷的,别人怕光明教廷,我可不怕。”一把拽过龙真,仔细看看,道:“这个人可是疯了。”徐客不知情理,道:“他是疯了。”龙皇看眼徐客,自语:“我的心虽狠,但还不能对个傻子下杀手。”便带人离开狂战士部落,回了龙岛。

      众人见龙皇离去,无人敢拦。徐客问白羊道:“你怎成了光明教廷的圣女?”白羊道:“用不着你管。”徐客又问:“光明教廷缉拿我,我还能理解。咱俩相交一场,你不帮我也罢了,怎还助着光明教廷?”白羊:“你与我有杀母灭弟毁家之仇。”徐客震惊,问:“为何说此?”白羊说之情由。

      徐客听了,后悔莫及,瘫软在座椅里,道:“你先回去,过几日,我自会给你个交代。”白羊道:“我在教堂等你,你若不来,我就带人踏平了部落。”即带人离去。徐客默然无声。

      鬼狂与卢克等人搀起徐客,回到后院,搬几把摇椅坐定。徐客对卢克道:“你是结过婚有恋爱经验的。你说爱情是甚么样的?”卢克道:“人各有心,心各有见。”徐客道:“那你呢?”卢克道:“爱情是人的一种很普通的感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神秘、崇高与圣洁。”继道:“爱情不仅万分的自私,也有不可言喻的伟大。相恋的两人能生死相随,却又眼里不揉沙子。”徐客听罢,心有感触,想起前世某剧有关婚姻与爱的看法,耍弄三寸不烂之舌,瞎诌了一段。你且看来:

      三等的婚姻是凑合的婚姻,无爱的婚姻,如命悬一线,说完就完了。

      二等的婚姻是尚且有爱的婚姻,断又断不得,舍又舍不得,谨谨慎慎,总觉还有希望。

      一等的婚姻是充满爱的婚姻,双方互相扶持,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婚姻的肇始并不意味着爱情的终结。此时的爱情已不复恋爱时的那种火热、激情、青春、洋溢,而变得醇厚、柔软、温暖,越发的深藏不露了。

      当然,这不是说因爱情而缔结的婚姻一定比因之外的因素而缔结的婚姻幸福,而是说有爱情的婚姻最大程度上保证了某种完满的可能。

      徐客最后补充道:“无论何种婚姻,不排除走向幸福的可能,不排除走到最后的现实,长长远远的都有某种羁绊与不舍。”

      卢克笑道:“好一番高论。不过爱与爱情不一样的。”徐客怔怔神,问:“那你是怎样看待爱情与婚姻的?”卢克道:“爱情始于外在,归于内在,开花结果成为婚姻。所以我觉得婚姻是对爱情的终结,是爱情的坟墓。”又道:“其实婚姻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合则来,不合则散。没谁真能陪谁一辈子。”继道:“常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婚姻实不该有上下优劣等级之分。”

      徐客心中的门被打开了,只听卢克又说道:“感情的事很难说得清,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有时不能想太多。”徐客深受启发,别有会心,获益良多,再无挂碍,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卢克也没想到徐客会有那样的奇论,笑道:“先生刚才所言虽是诡谲之语,却也让人有胸开气阔之感。”

      徐客微微而笑,心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些事也该有个了解了。”深深叹口气,自语道:“太玄子,你这是想在我心里插把刀啊!”言罢,踏出大门,徐步而去。众人见他要走,都想跟去。徐客劝解几句,只留龙真与鬼狂跟随。

      不几时,来至教堂大门外。徐客道:“你二人在外等候。”二人应诺。徐客推门而入。早有人报知白羊。白羊提剑而出,一看仇人就在眼前,不由徐客说话,拔剑刺去。徐客更不打话,朝剑尖撞去。白羊看徐客不躲不避一心求死,觉不对头,想收住剑,已来不及了,那剑直刺心窝,透背而出。

      白羊心里猛地一痛,情不禁泪如雨下。徐客看着白羊那痛苦而挣扎的眼神,突然醒悟他所追寻的是一种甚么样的爱情:无怨无悔,不离不弃。不已又回想起自己那平凡的二十几年人生,心中泛起阵阵愁苦与通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伤透了情怀,蹉跎了岁月。”道:“祝你幸福!”憨笑几声,瞑目而逝。

      白羊闻得诀别之语,一幕幕往事浮现心头,顿时清醒,撒手而去,跑进屋内,一把抱住一人,哭道:“埃伦阿姨,我苦啊!”

      龙真与鬼狂在外听得内里动静,恐有不测,闯将进去,见徐客跪坐在地上。及走近,再一看,徐客胸前一片血迹,已是死了。这二人一个口呼大哥,一个声唤少爷,说不出的悲切。忽起道紫光,卷起徐客、龙真与鬼狂,展眼无踪。

      这异世界似乎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随着徐客的死,坍塌崩溃了,留下一片虚无,仿若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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