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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乍到帝都 别生枝节 ...


  •   话说徐客几人行够多时,早到帝都,勒兽驻足,缓步入城。明幌幌,幢幢琉璃瓦房;影绰绰,处处人头攒动。殿宇楼阁,亭台轩榭,无不备至,真个繁华。挑担的货郎,摆摊的小贩,杂耍卖艺的,开门面的店主,闲逛的公子,游玩的旅人,各色人等往来穿梭,真个热闹。

      几人沿条大道逛了几时,停在一个名为“醉神楼”的店门前。徐客道:“累了一天了,进去喝几杯,吃点饭,怎样?”阿尔弗雷德没甚么反应,鬼狂叫道:“吃好吃的。”龙真兄妹后退两步儿,可怜巴巴地望着徐客。徐客一看此等情形,道“我请客。”众人齐声应好。

      两只魔兽被留在门外,自有人照料。众人入内。光明透亮,不晃眼。端茶递水的,迎客送宾的,气昂昂,貌堂堂。来往食客皆龙行虎步,器宇不凡。大厅两旁几根大粗圆柱,似玉砌又似石雕,根根盘兽雕禽。名花秀草三三两两地间错着贴壁摆开,零星而不失格调。

      徐客等人被服侍生引进二楼小包间。龙雪儿一声赞叹:“看,这餐桌会转。”龙真心喜,上前赏玩。徐客对服侍生道:“你们这醉神楼不错,装点得这么好。” 服侍生笑道:“我们这醉神楼是帝都最好的,我们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徐客干笑几声,道:“把你们这拿手好菜来十几道,好酒来五六坛。”服侍生应声退去。

      不几时,服侍生将菜肴陆陆续续端将上来。花香木耳好酸爽,五香猪蹄回味长;金黄锅巴盖炒肉,黄头窝窝伴鸡杂;三色蒸菜齐斗艳,一根辽参架葱梁;烤鸭卷饼蘸酱油,韭菜盒子配辣椒;秘藏老窖芳醇厚,鲜美肥鱼喷肉香;红枣雪蛤装炖蛊,百年野鳖坐盆中;四碗扣肉端上来,还有玉米珍珠汤;白米粒粒洁如雪,青菜豆腐色分明;红瓤脆仁四季果,冷热咸甜宴齐当。

      徐客看肴馔上齐,对其余人等道:“都给我扯开肚皮吃,勿要见外。”众人早已等待不及,纷纷动筷掂勺,竟似久未进食的猛兽,好一个狼吐虎咽;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狂饮;吃的那叫一个肚皮溜儿圆,饮的那叫一个满面红光。龙雪儿这娇娃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徐客啃着个水果,站在窗前吹风,忽地发现个女子,似曾相识,登时诸多疑问浮上心头,不及细想,道:“阿尔弗雷德,你一会儿结下饭钱,我出去一下。”话犹未了,急出包间,匆匆跑下楼梯,忙忙赶往门外,不小心把一个人撞翻在地。这人眉清目秀,脸庞稚嫩,身板单薄,如不胜衣,透着书生气,隐浮一股愁闷。这人爬起身,对着徐客劈脸就骂,脏话连篇,恶言不绝,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徐客。

      鬼狂正狂吃海喝,忽一股尿意袭来,拄起铁棍,打个酒嗝,一步三晃地踱出包间,看见徐客被骂,酒醒三分,乍然跃起,闷声打出一铁棍。那人的随身护卫极为机灵,眼明手快,窜上前,举起双手重剑格挡。咣当一声,火星四溅,那护卫握着半截重剑,仰面倒飞而去,撞折一扇大门,不省人事。鬼狂恶声恶气地道:“不知死活。”那护卫的主人被唬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似霜打的茄子,漏气的皮球。周围人等有冷眼旁观的,有避而远之的,有不闻不问不看的,有幸灾乐祸的。来来往往者,无一人解劝,无一人止架,无一人报官。醉神楼的店主似乎和这公子哥相识,悄悄打发一名服侍生去告知这个公子哥的家里人。

      徐客漠视了一切,转身就走。服侍生中有些眼尖的,急急拦住道:“大门钱,你得赔。”徐客高声道:“阿尔弗雷德,把门钱给下。”一边口里喊,一边拂开服侍生,跨出店门,慌忙往前赶。鬼狂放心不下,跟了过去。

      一少一老站在楼道里,目睹了下方事情的始末。少年道:“这是甚么人,实力不错,竟将那个护卫一棍撂倒。似乎是个狂战士。”那老者见少主如此好奇,笑道:“查查就知他们是甚么人了。”拿出本书写了几行字,画了三幅图。就见那页纸有莹白转为灰白,成了废纸。少年惊道:“魔法飞书!”老者是个常在外走的,颇能识人,道;“这三人非同寻常,值这个价。”

      魔法飞书,魔法道具的一种,成对生效,每本仅有十几张纸,能传递文字、图像,即写即传,保密性强,造价昂贵。

      某地小黑屋内,一人拿出几块照明石随意放在桌上,又取出本魔法飞书,与那老者拿的一模一样,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见那魔法飞书一页纸上浮现出:徐客图像,旁边写着一概不知,神秘;鬼狂图像,旁边写着狂战士,实神;阿尔弗雷德图像,旁边写着半神,黑暗魔法师。速查!

      且说阿尔弗雷德将饭钱与大门钱一齐结完,回转包间儿,龙真与龙雪儿已吃得差不多了。龙雪儿道:“徐大哥呢?”阿尔弗雷德笑道:“有事出去了。”又道:“二位可是吃好了?”龙真笑道:“吃好了,吃好了,酒足饭饱。”阿尔弗雷德看龙真油光满面的,笑道:“小小年纪,喝这么多酒可不好。”龙雪儿道:“老爷爷,我们说不定比你还大呢。”龙族生命悠长,成年就要耗上百十年光景。阿尔弗雷德嘿嘿笑道:“你不知我的年岁。”又道:“既然吃好了,咱们就散了吧。我还要去找我家少爷呢。”龙真道:“好的,我和妹妹也有事去办。”龙雪儿道:“替我们向徐大哥问好,谢谢他的好茶饭。”

      阿尔弗雷德嗯一声,点点头,道:“出门在外不容易,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龙真道:“没甚么大事,我们兄妹是来上学的。”阿尔弗雷德笑道:“那就别过了。”龙雪儿道:“别忘了替我们向徐大哥问好。”阿尔弗雷德道:“姑娘放心,我记下了。”与龙真兄妹别了,领着两只魔兽往徐客的方向而去,走了几步远,回头瞅了瞅两只魔兽。阿尔弗雷德默念魔法咒语,黑云豹化做一道黑光,附在阿尔弗雷德右手臂上,变作巴掌大的纹身,形神具备,栩栩如生。只剩光明虎跟在阿尔弗雷德屁股后边儿。阿尔弗雷德心道:“这下方便多了。”

      阿尔弗雷德走了一程,未见徐客,寻思:“莫非走过头了。”招呼光明虎一声,又往回走一段儿,随便找了个石阶坐下,等徐客回来。光明虎卧在阿尔弗雷德脚边。

      却说鬼狂不知徐客寻些甚么,一味闷声跟随,而徐客又人地生疏,到头来,两人拐拐绕绕,没追上那女子,只得返还,远见阿尔弗雷德坐在石阶上,紧行一程,到他跟前。鬼狂道:“你怎坐这石阶子上,不凉吗”阿尔弗雷德道:“不凉,我这屁股垫着魔法袍呢。”复道:“少爷怎去这么久?害我好等。”徐客含糊笑道:“有事耽搁了些。”又道:“那两兄妹可是走了。”阿尔弗雷德道:“走了,小姑娘还向你问好呢。”

      徐客一听,心里挺高兴,道:“一共花了多少钱?”阿尔弗雷德道:“一万多金币,咱们只剩下数千金币了。”徐客讶道:“甚么!怎花这么多?”阿尔弗雷德道:“饭钱百余枚金币,大门钱一万好几金币。”徐客还未说话,鬼狂嚷道:“那卖饭的是不是讹咱了,一扇门咋这么贵?”阿尔弗雷德看看鬼狂,道:“人家说了那是上等的丝楠香木做的大门,还绘有高级魔法阵。”徐客与鬼狂相视无言。

      丝楠香木,珍贵木材,有淡雅幽香,能驱蚊虫,增幅魔法威力,阳光下有金丝浮现,又称金丝香木。

      一顿饭把徐客吃穷了。徐客寻思半天,想起那大地之熊的魔核,道:“魔核值不少钱吧,把那大地之熊的魔核卖了。”阿尔弗雷德虽不舍得,但知眼下拮据,道:“少爷,这主意好。”三人一兽兜兜转转,逛了几家店铺,要么出价过低,要么服务态度不好……等等,没有称心的。没多时,来到一家名为万宝斋的商铺。这中型商铺古香古韵,生意不算惨淡,也说不上宾客盈门,购物的都是些公子小姐。

      阿尔弗雷德道:“少爷,这家怎样?你看,来买东西的都是富家子弟。”徐客道:“行,进去瞧瞧。”光明虎体形较大,被留在外边。三人迈进去,还没挪几步,就听到柜台上一个店员道:“欢迎光临,您需要甚么?”阿尔弗雷德道:“随便瞧瞧。”店员热情非常,道:“先生,您对甚么商品有兴趣,我给您介绍。我们店商品很全,各种魔法饰品、魔法用具都有。”

      徐客环视一圈,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杖,有长有短,或粗或细。柜台绕着三面墙围了一圈,有一个硬邦邦的台面,不知甚么材质,陈设四五个鹰眼水晶球。柜台周围是透明水晶砌成的斜面,隐隐约约有魔力波动,可以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魔法首饰,吊坠、戒指、项链、耳环等等,还有一些魔法杖上的小饰品。商品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徐客笑道:“魔核,你们收不收?”店员笑道:“先生,这生意我做不得主,须得我们店主才行。”徐客笑道:“把你们店主叫出来。”店员笑道:“先生,您稍等,我去请店主。”徐客默然点头。

      在徐客与店员说话时,阿尔弗雷德在旁仔细听着,不插话。鬼狂四处打量,看到有意思的,走过去瞧瞧,与店员和颜悦色地七拉八扯,套近乎,借到不对外开放的内部厕所一用。那店员刚点头,说清厕所的位置,鬼狂就急赤白脸地匆匆方便去了。

      少倾,从里间儿走出一个美妇,雍容华贵,着锦绣长裙。紧跟着出来一个老头儿,头发斑白,身材矮小。美妇笑道:“是哪位先生要卖魔核呀?”徐客道:“是在下。”一边说,一边递出魔核。美妇接过魔核瞧了瞧,转递给那个老头,对徐客笑道:“先生好运气,竟有这么纯净的魔核。”又对老头道:“达伦先生,麻烦您了。”达伦多看了几眼阿尔弗雷德,复接过魔核,道:“夫人客气了。”

      徐客与美妇说闲话,不题。达伦拿出个物件,形如筷子,刻着魔法阵,粗头镶了颗玉米粒儿大的晶石,注入魔力时,这晶石会发光,像天上的闪电一样亮,故名电光棒,是鉴宝师的必备装备。

      达伦用电光棒照向魔核,举眼端详,只见魔核内一只大地之熊,有指头肚大,虽在游戏耍闹,却没精打采。达伦对美妇耳语:“大地之熊的魔核,中等品质,售价二十万到四十万金币。”

      美妇对徐客笑道:“先生,这魔核虽是大地之熊的,但仅是中等品质,售价二十万金币,您可愿卖?”徐客何等修为,离得又近,将达伦所言听得一清二楚,轻声悄语地吩咐阿尔弗雷德几句,对美妇笑道:“店主,我好歹也是个公子,怎么在这儿讨价还价的。还是让我的管家和你谈吧。”复对阿尔弗雷德道:“管家,和店主去里边谈谈买卖。”美妇冲徐客嫣然一笑,对阿尔弗雷德道:“先生,里边请。”

      徐客待阿尔弗雷德和美妇离去,对达伦道:“老先生,好手段,怎么忽悠我这年轻的?”达伦听了这话,不明就里,笑道:“先生,说笑了。我怎能忽悠您,您可是客人,我们这做买卖的财神爷。”徐客道:“明明能卖四十万金币,为何只给二十万?”达伦内心惊诧,笑道:“我只是个鉴宝师,谈生意的事不归我管。”又道:“古人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只是尽我的本分,对店主以实相告罢了。”

      徐客听达伦如此说,不好揪着价钱的事不放,道:“那这魔核怎么就是个中等品质?”达伦心里乐开了花儿,心下想道:“这是个初出家门的雏儿。”笑道:“年轻人这是常识,你怎不知道。来,我给你说道说道。”又道:“首先,颜色上分深浅淡三个等级。比如你这大地之熊的魔核。大地之熊是土系魔兽,魔核呈土黄色,色泽深黄者为佳,浅黄者次之,淡黄不可见者再次之。”继道:“其次,魔核内魔兽的精神头儿也分三个档次,生龙活虎、活蹦乱跳者为上,萎靡不振、懒懒散散者次之,气若游丝、命不久矣者再次之。”又补充道:“您那魔核颜色浅黄,魔核中魔兽精神不振。一瞧便知,魔兽是经过苦斗的,消耗了魔力。魔核能有中等品质就不错了。”徐客哑口无言,赞叹道:“老先生真是眼光毒辣,经验老道。”

      正说处,一个姑娘和一个妇人走进店内,闯入徐客的眼角余光。不承想,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徐客刚才追寻的那一个。徐客满心惊异,对那个姑娘瞅了一会子,被那姑娘一眼瞪回来。徐客好不窘迫之际,阿尔弗雷德已是出来了。徐客问:“怎样?”阿尔弗雷德笑道:“还行。”徐客对店主道:“店主告辞。”店主笑道:“先生好走,还望以后多多惠顾。”徐客笑道:“一定,一定。”边说,边往外走。

      鬼狂早已如完了厕。徐客三人一兽曲里拐弯地来到一个街角。徐客看四下里无人,拿出张纸,折成纸鹤,托在掌心,念几声咒,纸鹤飞在空中。徐客又取出个小布片,给纸鹤吃下,对阿尔弗雷德与鬼狂道:“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徐客口里说,把身一摇,变成一只蝴蝶,跟在纸鹤后边飞走了。阿尔弗雷德与鬼狂何曾见过这等变化之术,一时难以置信。光明虎也是目瞪口呆,踽踽喁喁,嗤嗤吼吼,爪子竟然在青石地上挠了个坑。

      神魔大陆的一些黑暗魔法师也会变化之术,不过只会变乌鸦,老鼠,蝙蝠,诸如此类。魔兽也会变化之术,却只能在本相与人身之间变化。当然,一些魔兽受先天所限,不能变化成人。

      且说纸鹤呼扇着翅膀,七扭八拐地飞够多时,来到一个姑娘身边,一下子散开。小布片随之落在了姑娘的头上。你且看这姑娘是何模样:面似粉雕成,肤犹玉琢就。真个是娇娇风中柳,静静月下花。这个姑娘正是徐客在万宝斋遇到的那一个。现在,这位姑娘不在万宝斋,而在某个小街逛集市。

      姑娘感觉头上有东西,用手一摸,定睛观看,诧异不已,忙摆弄衣裙,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发现裙边不知何时缺了口,道:“埃伦阿姨,你看。”埃伦想起万宝斋的一幕,道:“肯定是在万宝斋时,那个男子使的下流手段。”原来徐客离开万宝斋时,故意从这姑娘身边蹭过,偷偷撕了她的裙角。姑娘气哼哼的,道:“真可恶。”又道:“怎么还有张纸?”埃伦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道:“没甚可奇怪的,很普通的纸。”姑娘没了逛街的心情,道:“埃伦阿姨,咱回去吧。”埃伦道:“好吧。”

      徐客变的那只蝴蝶从一个拐角儿飞出,寸步不离地跟在后边。你且看这只蝴蝶:翅薄喷彩绘,腰细体更轻。待那春暖时,乘风逐花去。如今施巧计,尾随似花人。埃伦道:“瞧,白羊小姐,有只蝴蝶跟着你呢。”白羊又好心情起来,早把万宝斋的事抛到爪哇国去了,也早不记得徐客这陌生人了,把手慢慢伸向蝴蝶。蝴蝶落在她的手心,拢了翅膀。白羊笑道:“这只蝴蝶真漂亮,就让它跟着吧。”埃伦道:“白羊小姐喜欢就好。”白羊笑嘻嘻地把蝴蝶放在肩膀上。不移时,埃伦寻辆了兽车,蝴蝶跟着上车走了。

      斗魔学院教师公寓,某间房内,白羊笑道:“弟儿,你不是游玩去了吗?怎么才半日就回来了?”凯尔笑道:“逛了逛,怪没意思的,吃了个饭也就回来了。”突然看到白羊肩膀上的蝴蝶,怪道:“哪儿来的蝴蝶?”你且看他:唇红齿白,面若美玉,眼似春水送秋波,眉梢堆情弄风骚。真个是生来本是风流种,尘世铸就浪子心。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醉神楼里那一老一少中的少年郎。

      斗魔学院,人类三大学院之一,是朝凤帝国的国立学院,师资丰富,实力强劲,各国皆有子弟前来进修。

      白羊逗下蝴蝶。蝴蝶翩翩起舞,绕着白羊飞了一圈,又停在她的肩膀上。白羊笑道:“你看怎样?有趣吧。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它竟不怕生,一路跟着我。你说奇不奇怪?”凯尔笑道:“是挺奇怪的。不过,我有更奇怪的。”凯尔于是将醉神楼看到的一幕说给白羊听。白羊笑道:“这有甚么呀。帝都是甚么地方,甚么样的能人没有。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凯尔笑道:“我整日里在幽渊谷,比不得你,是在大城市待过的。”白羊一嘟嘴,笑道:“那是!”又道:“爷爷也在帝都,你去见过了吗?”凯尔笑道:“见过了。”白羊又道:“人也看了,玩也玩过了,你甚么时候回去呀?”

      凯尔笑道:“哟……,姐,你撵我?”白羊笑道:“我哪儿能呀。”凯尔笑道:“你这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母亲想念的很。你甚么时候回去,我就甚么时候回去。”白羊倒杯茶,递给凯尔,笑道:“我这都快开学了,怎回去呀?再说,幽渊谷夜森森的,整天不见光,我才不回去呢。你替我向母亲问好,就说有空了我会回去看望她老人家的。”凯尔接过茶水,笑道:“那你的婚事呢?”

      白羊听这声问,把脸一变,忸怩作态,道“呀呀,你怎么问人家这么隐私的事,羞死人了。”凯尔放下茶杯,起身离座,正色道:“我可是奉了命的。母亲说了,你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拖着。”白羊笑道:“你也不小了。母亲怎不逼你?”凯尔一瞪眼,道:“姐,我可还想逍遥几年呢。”又道:“别打岔,你到底怎么办呀?”白羊神色庄重、态度严肃地道:“婚姻大事,怎能草草了事。我要找一个可心如意的,若是过不了我心里的坎儿,那怕他家财万贯,才高八斗,美如冠玉,我也不嫁。你就这样给母亲说。”凯尔见白羊毅然决然,不好再说甚么,嬉笑着聊起了别的。白羊说到开心处,竟没留意到蝴蝶何时飞走了。

      徐客本以为白羊是他凡人时喜欢的那位穿越时空而投胎转世的,想再续前缘,听了白羊的对话,方才醒悟。这白羊是个人生父母养的普通人家,只是长得神似些罢了。所谓六道轮回,不过是仙佛圣神、妖魔精怪之辈托身转世的场所,不过是厉鬼怨灵、狂魂恶魄之类洗去劫孽、自我救赎的通道。寻常人家哪有再历百年世俗繁华的好事。

      且说鬼狂抱着铁棍,在墙根儿来回走,看天黑了,道:“老管家,你说少爷干嘛去了,这都大半天了,怎还不回来?”阿尔弗雷德斜签着身子靠在墙上,道:“耐心等着就是。”说话处,阿尔弗雷远远看见徐客,立起身子,笑道:“那不是,少爷回来了。”

      徐客魂不守舍的,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阿尔弗雷德与鬼狂面前。徐客道:“天晚了,先找个旅店住下,有甚么事明天再说。”阿尔弗雷德与鬼狂见徐客失失落落的,不好多说甚么,齐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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