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至云哉》Unfettered

2、酒吧

　　“怎么样啊，瑾哥？要不再开瓶酒？”张泽晃着手里的鸡尾酒。
　　顾瑾有点烦，自己最终还是被隔壁班的刘亦架着来了酒吧，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就已经到了酒吧，“不来了。一会再喝。”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的顾瑾心烦意乱，皱着眉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我去个洗手间。”顾瑾拿着外套站起身来，“你们先玩着。”
　　张泽还被刘亦灌着酒，漏出个脑袋问道，“瑾哥你怎么又上厕所啊。”
　　“你管我。”顾瑾白了他一眼，“好好玩吧，我抽根烟就回来。”
　　“去吧去吧。”张泽一口啤酒灌下肚，挥挥手打发着顾瑾。

　　酒吧到处都是辣妹举着杯子请你喝酒，顾瑾冷着张脸终于走到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就从兜里掏出来根烟，“操。”
　　顾瑾捏了捏还剩一根的烟盒把烟叼进了嘴里，烟盒向垃圾桶扔去。
　　掏出来打火机点燃后，长吸了一口。
　　慢慢的缓过劲来，顾瑾才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咳咳、咳…”
　　突然，一个人儿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腿脚不稳的扶住洗手间的门，双眼涣散的冲着洗手台走过去。
　　顾瑾被吓了一跳，又觉得有些眼熟，眉头一皱眯着眼看着猛咳的男人。
　　男人一抬头，涨红了的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沈老师？！”顾瑾看清了来人，连忙扶着他，“沈老师你怎么……”
　　“沈渊！”身后的一个男人追了过来，急切的四处张望着嘴里喊着沈渊的名字，“沈！沈渊！”
　　男人看到在洗手台一旁的沈渊松了口气，客气的想从顾瑾手中接过沈渊，“谢谢你了，刚刚麻烦你了…他喝醉了。”
　　顾瑾眯着眼看着男人扶着沈渊的腰，后者则有些厌恶的想躲避开。
　　“不用。”顾瑾大手一揽将沈渊护到怀里，“这是我朋友。”
　　男人有些不解，“你是…？”
　　“顾、顾瑾……”沈渊口齿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我、我…回家……”
　　顾瑾眉头一挑，“听见没，沈渊说了，回家。我顺路正好送他。”
　　“这……”男人有些迟疑，“沈渊我…”
　　“谢谢你今儿带他出来玩，不过呢，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您不用操心了。”顾瑾把校服外套往沈渊身上一批，从嘴中将烟拿了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别让风吹着。”
　　离开时，顾瑾有意无意的狠狠撞了下男人。
　　那人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喂——张泽？我先回家了，有点事我得送个人，你们先玩吧，这单算我的。”顾瑾带沈渊上了车给他系上安全带，拿着手机打着电话说道，偏着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沈渊，叮嘱道，“别喝太多了，明天还得上学。”
　　“行，瑾哥回家开车慢点。”张泽那边喝的有点高，“不对啊瑾哥，你别开车了，你打个车吧，你不刚吹了三瓶啤酒？”
　　顾瑾在这边迟疑了一下，“行，别管我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打开了打车软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都忘了自己刚刚喝了酒这个事了。

　　夏天的热风吹过，伴随着沈渊身上的酒香味，顾瑾侧着头看着沈渊等待着司机的到来。
　　“唔、唔…呕……”沈渊睡梦中突然眉头一皱，连忙起身的冲着车座位一阵猛吐。
　　顾瑾一脸黑线的看了看沈渊，嘴角抽搐道，“沈老师……”
　　沈渊一阵的干呕后将车座位吐的惨不忍睹，自己的西装外套上也劣迹斑斑。
　　顾瑾连忙抽出抽屉里的纸巾给沈渊擦了擦嘴。
　　冰凉的手指接触道火热的脸颊，顾瑾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就恢复了动作。
　　沈渊迷迷糊糊的喊道，“热、热……”
　　顾瑾擦完了嘴，将双手附到了沈渊的脸上。
　　“好舒服。”沈渊口齿不清的闭着眼，享受着双手给他降温，自己伸出手抓住了顾瑾的大手。
　　骨节分明燥热的双手握着顾瑾，红唇嘟起来对着顾瑾。
　　顾瑾有一丝迟疑，凑近了沈渊喊了两声，“沈老师？沈…沈渊？”
　　那人儿呼出的气息都伴随着酒香味，好像听不到顾瑾在叫他一样。
　　顾瑾凑近他，看着他嘟起来的红唇浅浅一吻。
　　蜻蜓点水般，吻过后的顾瑾脸颊慢慢发烫，他长了这么大还没亲过个人儿呢，初吻交给了个美人，值了。
　　“咳咳。”顾瑾试图缓解一下尴尬，“沈……”
　　“叮铃铃——”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喂？”
　　顾瑾接了电话。
　　“哎，您好，我是那个司机，您在哪儿呢？”那边大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上。在路口等一下。”
　　顾瑾挂了电话把沈渊抱了起来，向路口跑去。
　　“小伙子，上哪？”司机问道。
　　顾瑾侧着头问着身边迷迷糊糊的人儿，“沈老师，去哪？”
　　“呃啊？”那人儿显然是听不进去，向身边的顾瑾蹭了蹭。
　　“沈老师？你们家在哪里？”顾瑾凑近了沈渊在他耳边说道。
　　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沈渊的脖子上，他身子一颤，“痒……”
　　顾瑾摇摇头无奈道，“去世纪城。”
　　司机点头，“好嘞。”

　　“喂？张泽？”顾瑾靠在窗旁边，伸手扶了扶沈渊快要从肩膀上掉下去的脑袋。
　　“哎！瑾哥！”那边震耳欲聋的歌声吵的顾瑾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听着张泽扯着嗓子说道。
　　顾瑾揉揉太阳穴，“张泽，你找个人帮忙把我车收拾一下。”
　　那边的音乐声越发越小，张泽进了洗手间，“什么？瑾哥你车怎么了？”
　　“让人吐了。”
　　“什么？吐了？！谁吐了！瑾哥你吐了！？”张泽那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个分贝。
　　顾瑾无奈，“不是我，你帮我叫个人，我明天把钱给你。”
　　刘亦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张泽怎么了？还不走？”
　　“来了！”张泽答应着，“好嘞瑾哥你放心吧，明个儿保证让你见着新车，好了不说了我回卡座了。”
　　“嗯。”顾瑾顿了顿，“谢谢。”
　　“谢什么。挂了啊瑾哥。”
　　“好。”

　　顾瑾长叹一口气。
　　前面的司机笑了笑，“小伙子可真忙啊。”
　　“是啊。”顾瑾感叹道。
　　“你是一中的吗？”司机从镜子里看了眼沈渊身上的校服。
　　顾瑾点点头，“是。”
　　“一中的孩子好啊，是个名校，可惜我家那儿子是指不上了。”司机师傅感叹道，“前面一拐弯就到了，我帮你把他扶上去？”
　　“谢谢师傅，不用了。”顾瑾付了钱，将沈渊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起身抱起了他。
　　“回家慢点啊。”司机师傅提醒道。
　　“好。谢谢。”

　　昏暗的灯光，顾瑾抱着沈渊艰难的打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百合香气让顾瑾打了个喷嚏，他对花香过敏。
　　这房子是他在学校附近租的，顾妈偶尔会来看一下，每次都会带了一束百合花。
　　顾瑾放下沈渊，让他平稳的躺在床上，伸手将花瓶里的百合花扔进垃圾桶。
　　“沈渊？”顾瑾回头拍了拍他的脸颊。
　　滚烫的脸颊让顾瑾差点以为他发烧了，“沈老师？”
　　沈渊皱着眉迷迷糊糊的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顾瑾手停了一下，随后一颗一颗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帮忙到浴室里冲洗。
　　温热的水布满了浴缸，顾瑾慢慢的把他放了进去。
　　条件反射似的，沈渊皱着眉一脸不满的样子开始胡乱的拍打着水，“不、不要！”
　　顾瑾赶忙按住他的身子，“听话，沈老师，洗完就带你去睡觉。”
　　被水花溅了一身的顾瑾，湿透了校服，他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发，“沈渊。乖。”
　　胡乱的将沈渊冲洗了一下就抱起他回到了房间，全身赤裸的沈渊在自己怀抱里，顾瑾尽量不把视线放在沈渊身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引火上身。
　　顾瑾把被子盖到沈渊身上，自己在一旁看着他。
　　熟睡中的沈渊少了一丝生硬刻板，多了一丝柔和的样子，顾瑾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向了沈渊，柔软的脸颊让顾瑾恶趣味的捏了捏。
　　凑近了沈渊，酒香味还没散去，顾瑾一闭眼附了上去。
　　四张唇贴合，顾瑾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随后猛的退后，摸了摸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起身回到了客厅。

　　张泽的电话打了过来，“喂？”
　　刚做完坏事的顾瑾清了清嗓子，点点头，“怎么了？”
　　“瑾哥，车洗完了。”那边的张泽有点大舌头，显然是喝酒喝多了。
　　“你们打个车回去吧，刘亦不在你身边？”顾瑾问道。
　　张泽抬头，看了看远处正在买薄荷糖的刘亦回道，“在，他在买薄荷糖，瑾哥你要找他？”
　　“哎，不……”顾瑾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张泽向远处喊道。
　　“狗亦！！！来！瑾哥叫你！！”张泽大舌头似的招呼着刘亦。
　　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瑾哥？”
　　“没事……”顾瑾听到张泽趴在刘亦身上的碎碎念，“你送他回家吧，麻烦你了。”
　　“没事。”刘亦道。

　　顾瑾放心了，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想到自己房间还有个一见钟情老师，顾瑾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双腿搭在沙发上开始考虑着沈渊。
　　有没有对象？
　　是不是个gay？
　　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该不该问？
　　顾瑾长叹一口气，闭着眼打算睡一觉。

　　凌晨的月光微微朦胧的撒在人儿的身上。
　　洗车店传来了吵闹声。
　　“给我！给我！”
　　“不给，你亲我一个口我就给你。”
　　张泽伸出腿踹了踹刘亦，“快点，赶紧洗完车快点回家。”
　　“怎么了？还有人看着你？”刘亦将校服递给他。
　　张泽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个脾气，整天就说我不争气，说我天天出来混。”
　　“那你没反驳什么？”刘亦歪头看着他。
　　“没有，反驳什么啊？他连娃娃亲都给我订好了，说什么以后也没人看上我，让我娶我们隔壁那发小。”张泽有些烦躁，皱着眉向旁边的刘亦伸出手，“拿烟了吗？”
　　“拿了。”刘亦掏出了根烟，“要火不？”
　　“要。”张泽凑近他，叼着烟。
　　“那你就同意了还是怎么地？”刘亦给他点上火，自己也来了一根，“你总不能这么听他话吧。”
　　张泽笑了笑，吐出一口烟，“不然还能怎么办，刘亦……你这么好个人儿，我不能耽误你……”
　　刘亦看着张泽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不能耽误你，你知道吗？”
　　刘亦没说话，猛吸了一口烟。

　　凌晨四点的夜，寂寞而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