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芳台手札》Xerxes

2、二月廿四

　　你了解每个人的命运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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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缕光照进窗棱，是个灰蒙蒙的欲雪的阴天。
　　鸡鸣三遍，山君滚在被窝里还是各种起不来。
　　终于睁开眼，一转头见司秀坐在对面一动不动，吓了一大跳，弹坐起来抓抓头发。
　　-你怎么起这么早？是昨晚没睡吧。
　　司秀空茫目光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
　　-今天是什么日子？
　　-嗳？
　　-我是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月廿四。
　　-哪一年？
　　-廿四

　　司秀垂下浓密长睫，山君似乎听到他轻叹，声音里有宿命难懂的忧伤。

　　-桓武皇廿四年，壬辰年。

　　山君散漫迟到惯了，起床后不慌不忙沐浴更衣，薰金合欢香，着玄色锦袍，将浅金发丝束在墨玉冠中，还用黑色珍珠胶描上深浓眼线，打扮光鲜亮丽才披上貂裘对司秀浅浅一笑，耳上明珠坠子微微晃动。

　　-师弟，出门吧。

　　斗魂堂顶尖杀手辈出，江湖人总把它看做杀手组织，它其实也收录了不少官宦与世家甚至皇族子弟。

　　山君总漫不经心，懵懂惫懒，但却生得一张风流入骨清秀雅致的好相貌。

　　关于他的流言，私下里传得最多是他与师叔们的暧昧，其次是他长得酷似去世的秦王妃。

　　他们并肩向演武台走去，同门纷纷向他们投来敬畏复杂的眼光。
　　司秀已经忘记同山君走在一起的这种被瞩目的不适感。
　　山君不在意的微笑。
　　司秀却想起他在火海烟尘中嘲讽的冷笑。

　　-他是吾王，亦是吾父，他想不到我真是皇家的种！
　　坠落的木椽穿胸而出，血雾弥漫。
　　他至死犹带着这样凄凉的笑容。

　　头脑里天旋地转，司秀扑到路边树上，扶住树干剧烈呕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山君追上他，一手在他背上轻拍，一手递上一方丝帕。
　　-你还好吧？
　　司秀接过缓缓擦净唇角痕迹 ，垂下浓密长睫。
　　-不碍事。
　　山君走到旁边山泉边掬了一捧水让司秀就他手喝下。
　　司秀闭上眼匀了会气，握住山君的手。
　　-你以后不可以再迟到，知道么？

　　到了演武台迎面看到一群人走过来，中央被簇拥身材极高，五官极深刻之人见到司秀不动声色甩下众人走过来，同样玄衣墨冠，山君穿来风流绝艳，他穿来傲慢而清冷。
　　司秀与山君停下脚步行礼。
　　-华衣师叔。
　　百里华衣淡淡点头，一昧凝望司秀。后者抬眸与他对视，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声音却在不断翻滚叫嚣。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百里华衣感觉到司秀与往常的不同，微皱下眉。
　　-你们去吧，别在这杵着了。
　　司秀垂下长睫，山君拉了他一把，两人行礼告退。
　　走出很远后百里带来的压迫与恐惧感还是挥之不去。
　　司秀忍不住驻足回头看去，只看到百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