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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这晚若兰又做那个梦了......不同的是,梦中人这次似乎清晰了一点,一张脸如同倒映的水波,虽然仍在流离变换,却略有轮廓可循。可惜,若兰正待走近些看个清楚,结局又已来临——他满身鲜血地倒下。这次若兰倏然上前,双臂接住了他。

      怀中看不清轮廓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若兰悲泪满面地醒来......

      坐在床上,若兰无奈地摇摇头,把那个梦甩出去,然后起身准备上班。
      刚进报社,总编李大姐就对她说:“若兰,今晚有个商务晚宴,是本市最大财团天舞集团总裁吴晏南举办。你去一下吧。”
      “哦。”若兰随口答应道:“是去采访吗?”
      “不光是采访,”李大姐答道:“天舞是我们最大的广告客户,而我们是他们最大的平面广告商,所以也给了我们一张入场券,算是嘉宾。因此你要正式着装。”

      闻言若兰不由□□了一声:“又要穿那些紧绷绷、袒胸露背的衣服、画一脸透不过气的妆啊!天哪。”她平日的着装都是以舒适、休闲为主,轻松随意、干净利落。
      “兰姐你不想去啊?”专跑娱乐的小瑶从隔板后的一方小天地里探出头,开玩笑道:“那不如让我去吧,我还正想找我的偶像签名呢。据说他今天晚上也要出现呢。”
      “你的偶像何其多!”若兰笑道:“这次又是谁啊?不会是那个‘亚洲天王’吧?今晚可是商业晚宴,不是电影首映式哦!”
      “不是、不是!那个‘亚洲天王’早成过去式了。现在我Fan的是他啦——你看,这是我偷拍的呢。”小瑶说着献宝似地拿出一张照片来。若兰好奇地接过一看,却吃了一惊:照片中人看起来怎么那么面熟?咦......不就是他吗?那个前天晚上偶遇的“孬种”?
      因为偷拍,照片略显模糊。但即使这样,画中人俊逸超尘的气质仍然呼之欲出:他身穿一件休闲白衬衣,微俯下身,面带笑容,不知在和谁说什么,只看得见像是轮椅一角。若兰不得不承认,他真是要命地好看,特别是照片上侧顺光,映得他的脸隐隐散放着光辉,仿佛天使。
      若兰把照片还给小瑶,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道:“他是谁啊?”
      “他你都不知道啊?”小瑶夸张地叫道:“他就是你今晚东道主的独子啦!”言毕熟练地报出一长串,如数家珍:“吴阕,男(若兰插口:“废话!”),26岁半,天舞集团总裁吴晏南独子,董事会成员之一,持股10%,但很少列席董事会,经常出国,行踪神秘。
      身高一米八二,体重64公斤,血型O型,属相羊,星座天秤座,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
      家庭成员:父亲、妹妹;
      喜欢的异性类型:不详,倒追他的人太多,成功的至今没有;
      初恋年龄:十四岁,对同班一位具有古典气质的女生。结果:双方毕业,失去联系;
      绯闻女友:初恋女生(姓名不详)、琳达·陈;
      最喜欢的颜色:白色;
      最喜欢的动物:狗;
      最喜欢的运动:游泳、赛车、瑜伽;
      最......”

      “停~~~~~~”眼见小瑶没完没了地报下去,若兰忍不住打断她道:“说来说去,他的工作呢?他到底干什么的?”
      “工作?”小瑶睁大了眼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若兰:“象他这样的人还用工作?天舞集团持股10%哎!他光是躲在屋子里数钱都数到手软了!”
      “不是钱的问题!”若兰不以为然道:“是个男人就该为社会尽点力,而不是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实在不需钱,哪怕去做义工也好呀。”
      “这你可难倒我了!”小瑶耸耸肩:“象我这么专业收集八卦的,都没找到他干什么工作的蛛丝马迹。哎,你提我倒想起来了,有次我还真的问过他:他好像在天舞集团干过一阵子的,干得还不错,后来不知何故离开了。当时我去采访他,问他今后的工作,他先是想了一下,然后笑笑——哇,你都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迷人——说,他的工作嘛,大概就是帮家里花钱了吧......”
      “嗤!”若兰不由又是一声讥讽。这个“脓包、孬种”,在她心中顿时又降了一级,多了个大号:“绣花枕头”。想起那天的偶遇,若是爆料给小瑶,恐怕是个超级大猛料吧?但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即逝:虽然自己不欣赏他,毕竟攸关一个人的名声,还是不抖出来的好。

      小瑶一脸花痴地续道:“虽说他现在没在天舞上班,但既然是独子,将来天舞肯定是他的啦。豪门巨富、相貌英俊、脾气温和、无不良嗜好,哇,真不愧是本市第一钻石王老五耶!”言毕眨眨眼,眼中似冒出无数个红心来。
      若兰忍俊不禁:“本市第一钻石王老五?谁评的啊?”
      “还有谁,当然是本市第一八卦写手本小姐我咯!”
      “他既然是‘第一钻石王老五’,这么多年怎么没被人追走?哦,对了,你说的他那个绯闻女友琳达·陈又是怎么回事?后来怎么散了?”不屑归不屑,若兰毕竟也是女孩子,有着一样的八卦好奇心。
      “还不是被他妹妹打散的!”
      “他妹妹?”若兰惊讶道。
      “是呀。他们母亲早亡,父亲成天忙碌,兄妹两互相照顾,可谓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吴阕非常宠他这个妹妹,而他妹妹嘛,嘿嘿......”小瑶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怎么啦?”
      “据说有‘变态恋兄情结’。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这么多年来,凡有人倒追吴阕,他妹妹总要从中阻挠,想方设法破坏,直到拆散了为止。那个琳达是追得最猛的,使尽了浑身解数:首先是装贤良淑德,为追吴阕还专门去上了家政课、烹饪课、插花课、茶艺课。吴阕也不知是真被她打动了还是心太软不忍拒绝,总之都快答应了,他妹妹却说什么也不干,放出话来,琳达若前脚进门,她后脚就离家出走,一辈子也不回来;这时候琳达再装纯情,成天摆出一幅哀哀婉婉忍辱负重的样子,吴阕的妹妹就争锋相对,成天拿着亡母的照片对吴阕哭诉;琳达无奈,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装痴情:吞安眠药自杀——当然了,‘刚好’被吴阕及时发现、送入医院,他那妹妹也真够狠,拿了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冲到吴阕面前,放话道:‘你不娶她,她死,你要是娶她,我死!’”
      “啊哟天哪!”若兰拍了拍胸口:“有这样的妹妹,真太可怕了,要我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敢嫁给他!后来呢?”
      “还能怎么样?吹了呗!”
      “那位琳达小姐呢?殉情自杀了?自梳不嫁了?”
      “什么呀!”小瑶不屑地撇撇嘴:“不出一个月,就转投另一位富商公子的怀抱了!”
      “呿!”若兰耸耸肩道:“可见也是个虚情假意的!还好有他妹妹阻挠呢!”

      若兰身着一身白色的吊带晚礼服长裙,肩披白纱,站在衣香鬓影的夜宴大厅。她的晚礼服简洁别致。设计师大概深受梵高的影响,雪白的底色上,一支油画色彩的蓝色鸢尾花从错落有致的叶子中伸出,由下而上斜贯她高挑婀娜的身材,正好在胸口绽放开。下午去租晚礼服时,若兰一眼就看中了这件,不为别的,只因它神似梦中的那件古装。

      这件礼服也很好地衬出了她的气质,配合着高挽的希腊式发髻、修长的颈上的水晶项链、浓淡适宜的生动五官,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株空谷幽兰。她的入场立即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眼光,但她只是对每个人都报以程式化的标准微笑,礼貌而疏离。

      她在大厅里随处游弋,听男士们议论全球财经新闻,从中撷取有用的信息。可是在女士群中听得最多的,居然都是:
      “吴阕怎么还不来啊?”
      “吴阕今晚真的会来吗?”
      “啊,什么?吴阕今晚也要来啊?天哪,我真是运气太好了!”
      “消息可靠吗?”
      “你上次见到吴阕是什么时候?”
      ......

      真受不了,难道所有人都是那个“吴阕”的粉丝不成?若兰禁不住在心里嘀咕,那个“吴阕”有什么好的,除了有一张英俊的脸?
      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若兰离开人群,来到吧台前取了一杯饮料。却看见吧台边已经坐了一位少女,手拿一杯蔓越莓汁正斯文地慢慢啜饮。见她过来,友善地抬头冲她一笑,一双大眼睛活泼灵动。只见她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身穿一身湖绿色小礼服,略卷的长发垂肩,别了一个绿宝石发饰,十分清雅。若兰还了一笑,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与她很投缘,心想:“这里总算还有一个不为那吴阕神魂颠倒的。”

      正在这时,女士群中起了小小的骚动:“吴阕来了!吴阕来了!”只见厚重的橡木门开处,吴阕一身白色礼服,内衬深蓝色的腰封和领结,缓缓走出,丰神如玉、气宇不凡,因为向他打招呼的人太多,不得不象明星出场一样四方挥手,双眸熠熠如星,微微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和煦温暖。在那一刹那,若兰也禁不住失神了,脑中不由响起读过的种种诗文来,什么“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哎、哎、哎,不对,回神、回神!若兰拉回神思,自嘲地想:“怎么我也象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发起花痴来!”想毕好笑地摇摇头,低头自顾去喝饮料。却听身边的少女忽道:“咦,他的衣服和你很相配哦。”
      “啊?谁?”
      “吴阕啊。”少女眨眨眼,抬头看看吴阕,又回头看看若兰,莞尔道:“你自己看看呢。”
      若兰自己低头一看,还真是的:白色配白色,蓝色配蓝色,如果站在一起,还真像是......
      “真要命!早知我就不穿这件了!”她不由有些羞窘,懊恼地说。

      那少女似有些意外,好奇地看着她道:“怎么啦,你好像对他很不以为然嘛?”
      “我为什么要对他以为然?”若兰冷笑道:“就因为所有人都哈他、拿他当宝,所以我也应该效仿吗?”
      “不是、不是。”少女嘻嘻笑道:“但是你也没必要因为所有人都哈他、拿他当宝就反感他吧?那毕竟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或许这两天身边Fan吴阕的人实在太多了,若兰不胜其烦,此时有人问起,忍不住大诉道:“只是一个男人如果连别人打上来都不敢还手,那也太孬种了吧?长得帅又如何?”
      “孬种?”
      “而且他明明会点功夫的说,却缩头不敢打,更是懦夫。哪怕只有三脚猫功夫......”
      “三脚猫?”
      “还有啊,身为一个男人就该有自己一番事业,怎能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居然还好意思说‘工作就是帮家里花钱’......”
      “游手好闲?”
      若兰太激动了,完全忽略了那少女越来越错愕的神色。忽然那少女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错愕转为好笑,问道:“咦,你怎么知道他挨打没还手的?”

      糟糕,失言了!若兰一怔,心想我这是怎么啦,对小瑶这个朝夕相处的姐妹都瞒着的事,怎么一不小心在这个初次谋面的少女面前抖了出来?想一想,那天晚上的事还是不到处宣扬为妙,因此窒了窒:“呃,那个,我也是听说的啦。哦,对了,不好意思,聊了这么久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那少女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嘻嘻一笑,道:“我家里人都叫我霜霜,你也叫我霜霜好了。你呢?”

      若兰刚要答话,却听头上一个十分惊喜的温和声音道:“小姐,真没料到,在这里又遇见你!”

      是.......是......是吴阕的声音!若兰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李总编的话,“我们最大的广告客户”,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因此回过头,正对着吴阕,露出程式化的标准微笑,道:“吴先生,你好!”
      吴阕微微一笑——这一笑让若兰又差点失神,忙收摄心神——只听他道:“很高兴再见到你。这次总可以请教尊姓大名了吧?”

      若兰耸耸肩,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张工作名片递了过去,吴阕接过念道:“XX晨报经济部,高级记者沈若兰。原来是沈小姐,幸会幸会。说来贵报李总编和家父很熟,沈小姐定然是李总编的得力爱将了。”

      若兰微笑道:“哪里、哪里。倒是李总编经常向我提起天舞集团,是我们最大的广告客户。今后还请吴先生继续多多关照。”言毕还微微鞠了鞠躬。吴阕心想:“这沈小姐明明对我没什么好感,为了报社却居然肯如此客气,真是敬业。”想到此对她更增好感。

      吴阕还想继续和她攀谈,无奈身边忽然冒出一个娇嗲的声音道:“呀,吴阕,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一听见这种声音,他立即头皮发麻,心中暗道:“不好!”果然,这样的声音有一个起来,马上就会有一串跟过来,很快他又被那些莺莺燕燕包围了,七嘴八舌地每个人都想引起他的注意。他不愿对女孩子失礼,一直温文微笑着应付,额上却几乎要渗出汗来。一抬头,却看见若兰冲他忍俊不禁地一笑,转身欲离去,不由心下暗暗着急。

      见他疲于应付的样子,若兰倒有些同情起他来,同时也庆幸他被那群豪门小姐们缠住,自己可以不必去应付他。看看时间不早了,和一些熟人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去。

      晚宴的饭店位于一条清静优雅的街上。时值中夜,昏黄的街灯从摇曳的树叶间洒下柔和的光,十分宁谧。可是,若兰刚刚来到街沿,就听见“嘎”一声响,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暗夜中潜伏的魔鬼一般突然冲出,“啪”一声,打开了刺眼的远灯,强烈的灯光笼罩着若兰,仿佛网子里的鱼。若兰连忙侧过身,抬起手臂遮挡灯光,心中正在暗骂这司机毫无公德,却忽然听见“咔哒”,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顿时只觉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跆拳道黑带三段又如何?强光刺得眼都看不见,怎么打?
      就算能出手又如何?拳脚又怎能快得过子弹??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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