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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眼见苏懿的裙带如云委地,她也更紧地环住了江宇的腰,不料此时江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挣脱她的环抱,腾腾腾接连倒退了几步,脸上血色未退,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强涌的激情。
      换了别的女孩子,此时只怕羞窘难当了。可是苏懿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仿佛这个情形早在意料之中。她问:“怎么啦?”
      “我……还没准备好对你负责,”江宇咬了咬牙,有些沉重地道,说着转过身去,两手撑在窗台上,凝望着窗外的风雨下的大海,道:“所以我不能……”在那一刻,他心中悲哀地浮现起母亲的身影,她站在雅致却清冷的竹屋前,朝暮悬望,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难得“驾临”一次的父亲。
      苏懿立即敏感地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她也曾耳闻江宇的身世,因此走过去,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道:“你别难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其实,被爱固然是一种幸福,爱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你替古人悲哀,谁知不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
      顶级心理治疗师的功力当然不可小觑,在她的抚摸和温言下,江宇像是一只听话的小老虎一样,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回转身,笑道:“有时候我真很奇怪,不知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苏懿嫣然微笑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甜蜜的笑容刚在脸上掠过,她又忽然正色道:“不过,你多半不会愿意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江宇忽然感觉大势不妙,好像一只掉进陷阱里的猎物惊恐地看着猎人狞笑着不断走近……
      “我在想……”苏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像个牛皮糖一样又黏了上来,眨眨眼道:“刚才你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这部分的‘责’,你总该‘负’起来吧?”
      江宇只觉脖子都梗起来了,吞了口唾沫,道:“你要怎么‘负责’?”
      “做我的男朋友,我们正式交往咯!”苏懿想也不想就答道,仿佛早就准备好了。
      “哈!你叫我做你男朋友,我就做啊,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江宇底气已经虚了,面子上却仍要死撑。
      “哼,你想赖账?”
      “我就赖定了,怎么着?哈哈”
      ……
      两个人在狭小的小屋内笑闹开了,虽然迥异于刚才的旖旎风光,却自有一种隽永温馨。

      直到回程的飞机上,仿佛从梦里天堂回到现实世界,苏懿才和江宇提起他工作的事情:“要不,你来苏氏集团吧?我爸爸其实也很赏识你。”心中暗自加了一句:“可惜就是不赏识你做女婿……”
      江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事实上,哪家我都可以去,唯独你家不能去。”
      “啊,为什么啊?”苏懿其实顿时已经明了:当日在小屋要他负起的那部分‘责’,他已经应允了。这样一来,为了避嫌,以他的高傲,自然不愿去自己家。她不由心头窃喜,但还是希望听他亲口说出来。
      江宇回过头,明亮的双眸看着她道:“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猜啊?”
      “不要啦,人家都说女孩子一旦喜欢上谁就会变笨的。我的聪明细胞已经绝大部分‘罢工’了,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嘛?”
      “猜不出来就算,”江宇挤挤眼:“不说就是不说。”
      “说嘛、说嘛……”
      “不说、不说……”

      下了飞机,江宇打开关了n天的手机,留言、来电记录都已经爆满了。除了亲朋好友的安慰电话,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契而不舍地出现了很多次,几乎每天都有两三次。

      江宇拨了回去,里面一个温柔的女声立即应道:“江宇先生吗?您好。我是天舞集团的Lilian周。请问您现在有一分钟时间吗?”
      “您请说。”江宇立即回答到。果然是天舞,这正是他预想中最有可能的下家之一。
      “是这样的,我是吴董事长的秘书。吴总委托我和您联系一下,请问您这个星期有空吗?”周秘书柔声细气地道,展现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居然又是吴晏南亲自约见。江宇有些微诧异。同时知道,对方既然已经出动这样重量级的人马,自己是不能再摆谱了,因此哈哈一笑道:“我现在可不是闲人一个,什么时候都有空。”他知道这样的打哈哈也可以拉近双方的心理距离。
      果然,电话那头周秘书轻笑了两声,道:“那么就明天晚上,可以吗?”
      “好的。”

      挂了电话,一回头,却看见苏懿亮晶晶的双眸看着自己,眼中闪着些微柔情,不由问道:“怎么啦?”
      “唉,你一拿起电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只怕每说一个字、每发一声笑,背后都有着考量和目的。我知道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也希望你偶尔能放下、自在,好吗?”
      江宇不无感动地揽住了她娇小的双肩。

      还是在那家餐厅,还是老位子,吴晏南和江宇又见面了。吴晏南观察着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轻松自如,毫无颓态。因为刚刚渡假回来,自信的微笑似乎还带着海风的气息,宁旷高远。吴晏南老怀大慰,也就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来天舞吧。”
      江宇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天舞这样大的集团,相信一定有很多东西等待我学习。”
      吴晏南莞尔一笑:“你想学新东西,那再好没有了。”
      “喔?”江宇立即觉得吴晏南话中有话。
      吴晏南斜倚在椅子上,轻松地用食指敲了敲桌面,道:“我对你另有安排。我知道你一向是做销售的,但是,我想让你尝试管理。”
      江宇愕然,皱了皱眉:“您……确信这是在招聘吗?”完全换个新职位,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丰富的人脉资源和社交手腕,对天舞集团并不能立即起到直接的收益,反而天舞还要花费很大的资源来培训自己。在他的印象里,天舞的企业文化中庸稳健。可是怎么接触过的这两次,吴晏南屡屡不按常理出牌?
      只听吴晏南微笑答道:“不,我不是招聘,我是在投资。——你是个可塑之材。培养一个人才,成就感丝毫不亚于研发一件新产品,而且长远来看,对公司的利益只会更加巨大。”
      “这样倒也说得通。吴总眼光远大,的确非常人所能及。可是,投资越长远,风险也越大。比如,虽然我很有诚意长期加盟天舞,但是现代社会瞬息万变,实难逆料。”
      “你能把这样的话说在前头,可见是个君子,”吴晏南说着,心中不无伤感地微微叹息。他感觉自己像是刚进古墓派的杨过,苦练着“天罗地网势”,手掌上下翻飞、左支右拙,试图把随时可能振翅飞去的儿子拦在身边:“不过我愿意冒这个风险。当然,这对你也是个挑战。你愿意迎接吗?”最后一句话,已不无“激将”之意。
      江宇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或许是被他眼中殷切至诚所感,虽然觉得此事很不寻常,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我接受。”
      吴晏南欣慰地笑了:“这才是……嗯、咳,这才是好样的!”

      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江宇几乎感觉忙不过来了,恨不得分身数个,一个专门跟随吴晏南,学习他高远敏锐的眼光和丰富的管理技能;一个专门负责在新的上下级之间熟悉互动、促进沟通;一个应付日常工作;一个买菜做饭,养活自己;还有一个……负责和苏懿拍拖谈恋爱……
      可惜他分不了身,只好分秒必争,十分用功,让吴晏南欣赏之余也难免有些心疼。好在吴晏南也十分看顾他,不懂的地方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他。他人既聪明,又无比勤奋,不久就上了轨道,做得有声有色,让一开始怀疑、不服的人也心服口服。
      等到有一天,他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喘口气,却蓦然发现,已经有三四天没有接到苏懿的电话了。
      小妮子还好吗?以前无论如何,她都会至少每天打一次电话,哪怕只是互相说声“喂!”难道是恼了自己忽略她?不,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
      江宇不由有些担心,打她的手机,却被告知“该用户已停机”;打到她的心理诊所,却只有答录机请他留言。最后无奈打到她家里。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年男声,自称苏府管家。他知道“江宇”对于苏家是个不受欢迎的名字,因此只是谎称是她中学同学,正在组织同学会,想请她参加。电话那头,老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小姐出国进修去了!”
      蹊跷!苏懿若真出国,怎么可能事先不告诉自己?江宇放下电话,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吴阕每次回国,都会向父亲问起江宇的情况,建议父亲说出真相。可是吴晏南每次都犹豫道:“不好吧?我看小鱼,恐怕还没准备好接受我。”
      吴阕无奈摇头,心想父亲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尽管商业上十分决断,面对感情,始终是太怯懦被动。

      可是,这天他正与若兰在甘肃一个偏远的山村督建一所希望小学,他那全球通的卫星电话却突然铃声大作。刚刚接通,就听父亲在那头心急火燎道:“小阕!小鱼他、他要辞职!”
      “啊?为什么?”
      “他没说为什么,只说是私人原因。看得出,他也感觉很抱歉,可还是执意要走!”
      吴阕微蹙着眉,沉吟不语。吴晏南续道: “我跟他说,他的辞职报告先压在我这里,留中不发。他说他随时可能走,不过答应我在走之前都会来上班。”
      “好,爸爸,就先这样稳住他,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吴阕沉思片刻,马上又拨了一个号码:“小郭,最近好吗?”
      “吴老师啊!您好!您好!”电话那头的人十分惊喜。
      “别叫我老师,不敢当。我也不过给你们上过几次课而已。”吴阕谦逊道。
      “当得,当得!虽然只有几次,可是能把格斗背后的哲理讲解得这样透彻又深入浅出的,只有吴老师而已。从您那里我学到的不仅仅是一两个技巧,而是眼界大开啊!”
      吴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哦,我听说后来你从警察局辞职,自己干起了私家侦探?”
      “是啊!吴老师,您是有什么案子要委托我吗?”
      “正是要麻烦你!能不能请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为什么要辞职?”

      盼星星、盼月亮,吴晏南总算是盼回了长子吴阕。更让他惊喜的是,吴阕刚一见面就说:“爸爸,我已经查清楚小鱼要辞职的原因了!”
      又是在那间大办公室里,小辈们又被召集齐了。吴阕略带了些无奈与好笑道:“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无稽!”
      “哦?怎么无稽?”吴晏南纳闷道。
      “因为,小鱼要辞职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构成任何理由,只是他自己不知情。爸爸,您知道么,小鱼在蜜运!”
      “是吗?是谁?”和天下父母一样,吴晏南一听此话立即全神贯注地竖起了耳朵。
      “可谓‘门当户对’!正是苏伯伯的女儿苏懿。可惜,小鱼自己不知道这一点,苏家也不知道。而您也了解,苏伯伯是很讲究门第的,因此坚决反对。但苏懿又岂是甘于俯首服帖的?大概是父女两闹僵了,苏伯伯竟然把女儿软禁了。”
      “唉,这个老苏!”吴晏南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他对外只谎称苏懿出国进修了,实际上把她软禁在家里。而且,除了送饭之外,禁止一切人靠近苏懿。即使送饭,也千叮万嘱仆人放下就走,绝对不可与她的眼睛对视。因为那苏懿是个顶级的心理治疗师,擅长催眠,苏伯伯怕哪位仆人一不小心中了招,就会成为帮她逃走的工具了。
      “他断绝了苏懿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没收了她的手机。小鱼自然联系不到她。直到有一天,一位刚来的仆人不知道厉害,一不小心被苏懿催眠了,帮她去把手机拿了回来。苏懿这才和小鱼联系了一次。但那位仆人后来立即被辞退,而苏懿的手机又再次被没收。
      “而小鱼,我估计他是准备找机会和苏懿远走高飞,我查到上海的一家公司通过猎头正在联系他。——爸爸,您别难过,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相信小鱼他也不是背信弃义的人。由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机会会来临,不知什么时候又有哪位仆人撞在枪口上,被苏懿催眠,所以只能随时待命。所以他和您说,随时可能走——他如果光是有心跳槽的话,肯定会排出确定的时间表,不会如此不定了,是不是?”
      吴晏南谅解地点点头。

      吴阕把简要的情况说明了,吴晏南立即站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快点去找他,告诉他一切!”
      吴阕道:“是啊,爸爸,早该把一切告诉他的。”
      吴晏南一怔,有些窘迫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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