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相拥--吸血鬼的爱情》瑾瑜

6、CH6.沉睡在冥河之中(Gioll)

　　一股魔力把我们深深地吸住 , 在毫无挣扎之下坠入水中。我只意识到我们一直往下沉 , 一直沉到无底的水里……
　　努力地睁开眼睛 , 却被强大的水压生生地压回。于是 , 我半瞇着眼睛 , 艰难地瞧见四周。是一片蔚蓝空间 , 如幻似真般 , 点点细小水泡在身旁飘过 , 还有小鱼在身旁游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心中暗忖着。
　　在这里静静地呼吸着 , 奇异地感觉不到有气喘的迹象。我再深深地吸了一口 , 水竟然没有涌入我的身体内 , 那些蓝色的水似是只在我的身旁流窜 , 并且还柔柔地拥着我们。蓝色的水似是有生命般的 , 跟这死人之国的气息完全不吻合。
　　这水似是有很多特异之处 , 可我却完全猜不透……

　　此时 ,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羲翮 , 他似是没什么大碍 , 只是紧紧地拥着我 , 生怕我有什么危险似的。我们在水中飘浮着 , 已不知道回头路怎去 , 更不知道我们将飘到哪儿去。
　　忽地 , 一缕光线在我们的不远处水面闪闪发亮。我知道那是出口的指引。所以 , 我们必须往出口游去。
　　羲翮似是也意识到我们在水中呆的时间太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 因而他一看见有明亮之处就抱着我往那里游去。他的右手一直用力地向上划 , 而左手则紧紧地抱着我的腰间 。而我只好双脚不停地划水 , 希望助羲翮一臂之力。
　　可是 , 那个出口似乎距离我们很远。一直在划水的我们还是游不到水面 , 我们的气力渐渐地消耗了。出口 , 到底很哪儿? 现在脑海中只有这句疑问 。谁能回答我吗?

　　也许力竭根疲才会得到真心的响应 , 一条色彩斑斓的小鱼在我们头顶游着 , 它也辛苦地往出口处游去。开始时水流还是把它压下去 , 后来它却以流线型的姿态洒脱地往上游。
　　我知道水对于我来说 , 它并不是可怕 , 只是它有一股深沉的力量会把软弱的你逐渐吞噬。幸好我会游泳 , 所以我并不害怕这蓝色的水。忽然间从小鱼那里得到了一些参透的玄机。在做每件事前 , 必须给自己万二分的信心 , 那么成功就在手中。
　　于是 , 我握住了羲翮的左手 , 用力地向上划。这一次是我带着羲翮游上水面的。我嘴角轻笑着 , 带着点点的力量 。在这场爱情游戏之中有如一场接力赛表演 , 他疲倦了便是我出击的时候 , 所以扶持是这刻的心声……
　　光线 , 开始窜进眼睛 。我知晓出口就在不远处。

　　终于 , 我们冲出了这个蔚蓝空间 , 迎来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们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 却迎来更料想不到的景象。
　　天色昏暗 , 没有阳光 , 也许这里根本没有太阳的照射 , 厚厚的乌云使大地黯然失色。四处张望 , 只有远处一条镶金的水晶桥正横跨河面 , 那水晶桥晶莹剔透 , 暗暗地散发出奇异的魔力。我隐约地看见桥上站着一名老婆婆 , 她独特的服饰似是巫婆那一类 , 暗紫色的宽大衣裳 , 如骷髅的身影。就这一点 , 我对她的印象就连降十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刻的我和羲翮正飘浮在一条河的中心位置 , 水流并不是太急 , 我们缓缓地游到岸边 , 然后上了岸。上了岸后 , 我发现瞥见的景象更难以想象。
　　在我们的不远处还有几条蜿蜒小河 , 小河最后会汇聚到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远看黑沉沉的 , 充满了杀气 , 更不时有乌鸦盘旋及停歇。直觉而言 , 那处地方比死人之国更可怕。那处地方有一扇很大的门儿 , 那门儿紧紧地合上令其与外界完全隔绝。门上雕刻着两条凶悍的毒蛇 , 更配以门深沉的黑色 , 不禁有人望而却步的感觉。

　　忽然 , 我瞪大了眼睛 , 是因为我睨见在水晶桥的对岸有一头凶猛的大狗正把守着大门 , 而在水晶桥靠近我们的位置有刚才看见的老巫婆看守着。这一切存在着死亡的气息 , 难道对岸就是传说中最恐怖的冥界吗? 想到这 , 我的心也怯场了 , 我只有紧紧地拉着羲翮的衣袖 , 胆战心惊地等待将发生的一切！
　　而此时 , 桥上的老巫婆终于发现了我们 , 她突兀的眼神不停打量我们。我看着她那脸无血色的样子更害怕了 , 不禁后退了几步。羲翮察觉到我的异样 , 立刻轻拍着我的手背 , 以示鼓励我有勇气走过去。不要! 我心中在嘶叫着。明晓得对岸就是可怕的地方 , 而且一回不能回头的 , 我们还需要向死亡走去吗?
　　羲翮似是看穿了我怯懦的心理 , 他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试试走吧 , 如果是有危险的话 , 我会立刻带你走！」他握紧了我的手 , 我微微感受到他的体温流窜。
　　我仰视着他坚定的眼神 , 似地再一次找到自己的信心。
　　我们躣步地走向那水晶桥 , 我心慌地不断盯着那老巫婆。巫婆下陷的眼睛似是鹰眼般锐利地瞧着我们。我猜她一定晓得我们不是亡者。
　　终于 , 桥头就在跟前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鼓起勇气跨了一大步。
　　此刻 , 伫立着的巫婆稍稍歇歇身 , 抬头正面地看着我们。突然她扬起了一丝浅笑 , 看上去有点亲切却暗潮汹涌。 「很久没感觉到没亡者气息的人来渡桥。」她的浅笑瞬即转为一丝计谋阴笑。
　　『传说中要渡过通往冥界的水晶桥的话 , 必须以血贿赂老巫婆。』一句遗忘的话儿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是吗? 奇特的规矩只有在冥界这里才出现的。以血贿赂 , 倒是从未见过的事。
　　「还未自我介绍 , 我是这座水晶桥的看守者摩德古（Modgud） , 在这桥上已看守千年之多。」
　　忽然间我觉得老巫婆的眼神带点忧郁 , 带点无奈。是么 , 千年都在做同一样的事情 , 无奈固然是有的。
　　「没有亡者气息 , 你们应该是乱闯入死人之国的人类吧。」老巫婆没有再盯着我们 , 只是远眺着那几条蜿蜒小河。「。「而且从冥河来这儿的 , 那一定是从『世界之树』旁边的泉水池那里窜进冥河 , 最后来到这儿的。」老巫婆喃喃自语着。
　　「很久没看见人类了……」老巫婆的最后一句话吐出后 , 暗地里轻叹着。

　　『世界之树』？忽然间我发现老巫婆的话语间出现了古怪的名词。『世界之树』应该指那棵浅绿色的大树吧 , 现在回想起来它应该是一棵梣树。
　　『巨大的梣树根分为三条主脉，一条伸向人类的「中庭」，一条伸向「巨人国度」，一条则延伸到「死人之国」下。树根旁有泉水涌现，滋养着树根。』曾经书上的记载是这样的……
　　就在我回想过去之际 , 羲翮忽然吐了一句话：「我不是人类 , 我是吸血鬼。」
　　话刚下 , 我和那巫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羲翮表明是吸血鬼的身份到底用意何在? 我斜睨着他的侧脸 , 发现他正露出计谋的眼神。

　　※※※
　　羲翮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在此刻却猜不出他表明身份的用意？我有点不解……
　　「原来是吸血鬼 , 这真有趣。」老巫婆听后泛起阴恻恻的笑容。「你们也知晓渡桥者的规矩 , 不奉上鲜血者 , 休想平安渡过水晶桥。」老巫婆的阴笑更浓了。我晓得人与吸血鬼的鲜血对于她来说是很吸引的 , 至少她一百年也没尝过这般的鲜血吧。
　　可是 , 我们绝对不会以鲜血贿赂的。
　　「休想！」从心底迸发出一句话 , 在齿缝里清楚说出。脱口而出的话语 , 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心。
　　「很好 , 我都好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人类了 , 一千年前有一个 , 一千年后再有一个。」老巫婆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 , 我暗暗感受到她的不怀好意。「在一千年前有一个女人跟一只吸血鬼到过这里 , 他们都想往冥界 , 同样地他们都是坚决地不以鲜血贿赂我。但是 , 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愚蠢……」老巫婆最后露出不屑的眼神 , 似地每一个渡桥者都应该驯服于她之下。
　　『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愚蠢……』我瞇起眼睛 , 以凌厉的眼神对抗老巫婆的不屑眸光。为什么偏要向你驯顺? 我就是不要！

　　「如果你就是要这样说的话 , 看来我们非战不可！」羲翮在老巫婆的挑衅之下 , 终于摆出战斗的姿势。
　　终于 , 我晓得他为何要揭露自己吸血鬼的身份 , 他就是知道凶恶的巫婆只会毫无留情地吸去人类美味的鲜血 , 所以吸血鬼的身份正好给她一个警号 , 她不是最强的 , 比她还强的还有吸血鬼。可是 , 老巫婆只当羲翮的话儿是耳边风 , 还想袭取吸血鬼的鲜血。她休想这样做 , 她不屑的眼神最终会成为她致命的原因……
　　羲翮在霎间又露出了他惯常使用的银色长剑 , 锋利的长剑将会血洗大地。羲翮扬眉了 , 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 , 等待羲翮上演的好戏。
　　倾刻之间 , 羲翮以极其快捷的速度杀去老巫婆的胸前。年纪的差距是这次挑战的关键性 , 老的始终不如后辈的拚劲。老巫婆瞥见羲翮的利剑挥来 , 脸色有点慌张 , 却在瞬间口低念着咒语 。咒语发挥之下 , 她手中出奇地多了一圈丝带。我瞇眼看着她的举动 , 并暗为羲翮打气。难道她想以柔制刚? 那圈丝带是用来缠绕羲翮的利剑的 , 她看得出羲翮的长剑是连在手腕里 , 所以封锁利剑便等于封锁羲翮的一只手臂。果然 , 姜是越老越辣。在短时间可以参透羲翮的弱处 , 嗯 , 的确很强。
　　那丝带在老巫婆的挥舞下 , 如毒蛇般缠绕着长剑。果然 , 预计是没错的。可是 , 老巫婆猜漏了一样重要条件 。那条件就是羲翮的长剑的锋利程度。如果是锐不可当的话 , 那嫩小的丝带根本就挡不住羲翮的攻势。

　　羲翮的长剑被丝带缠住了 , 可是他却没一点的慌张 , 只是微微一笑。羲翮略略地一转手腕 , 丝带已被长剑的锋利处削成一段段 。一段段色彩鲜艳的丝带在空中飘散着 , 也确认了老巫婆的计谋并不成功。
　　可下一秒 , 地上的段段丝带却幻化成一条条细小的青蛇。原来老巫婆是料到羲翮的银剑会砍断丝带 , 所以用更多的幻化实象来扰乱人心。那小小的青蛇迅速地在地面蜷伏 , 然后趁机飞扑到羲翮的长剑之上。那妖邪的青蛇虽然细小 , 但数量繁多 , 攻击力大幅度上升。面对汹涌而来的青蛇 , 羲翮并没有慌张 , 只是额角冒了几滴冷汗。我知道他一定也料不到老巫婆的巫术可以这般的高深。
　　那一大堆青蛇以柔软及坚韧的蛇皮克制了羲翮的利剑 , 一时间他也没作出任何动作 , 只是怔怔地盯着小蛇。偶默默地瞥着他 , 心中暗地里为他打气。
　　在几秒之后 , 我却看见小蛇们从剑上飞溅一旁 , 而且奄奄一息地躺在桥的地面上。那些小蛇似是被一股强大力量在无形间活生生地被捏死 , 而且死态带点恐怖。
　　然后 , 我只听见羲翮冷冽地低哼着 , 「别以为你的巫术是一流 , 你可忽略了一点 , 就是吸血鬼们都拥有奇异力量可以在无声无色之下夺取你的性命。」
　　老巫婆的脸渐渐由不屑转为慌乱 , 我晓得她现时心中一定慌张无比。谁叫她这次是遇上羲翮 , 我就不相信羲翮会败给她。

　　可是 , 老巫婆脸沉了下去 , 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只见她随意一挥手 , 迅即在水晶桥上凭空地出现了可怕的东西。
　　我捂着微张大的嘴巴 , 压下了心中的尖叫。怎么是那条在死人之国森林里被羲翮杀死了的王虫竟然会出现在这桥上? 丑陋恐怖的王虫 , 看了一次就如恶鬼缠身。现在它又出现 , 到底是死而复生还是另一条王虫呢?
　　而羲翮也带点不解的眼神瞅着王虫 , 那王虫就在他数步之距。肥虫儿瞪大眼睛环视四周 , 显然对水晶桥这里很陌生。
　　老巫婆却阴沉地奸笑起来 , 「你们一定没想到死人之国的王虫会在这儿的 , 想不到王虫会赫然出现…… 呵呵… 呵呵…」一阵持续数分钟的笑声 , 似是响遍整个地域 , 也在我心中回荡着。眉心微微一皱 , 从现在的气氛来说 , 羲翮的优势并不太好。那条肥王虫真的是老巫婆念了咒语之后死而复生的还是我眼前的幻象? 我直直地定眼看着那丑丑的王虫 , 一刻间 , 竟然无法分辨真伪程度。我的心情开始滑落 , 甚至手心冒汗。
　　老巫婆的奸笑终于停下来 , 我顿觉噪音减少了。「这条王虫是比死人之国里的那条更强 , 可以这样说那里的王虫是永不会灭种的。」狰狞的脸在我眼前晃动着。我应早料到老巫婆在这桥上驻足千年 , 绝非等闲之辈 , 只是没料到难缠的对手竟双双出现—— 王虫 , 还有老巫婆……
　　我怎样才能助羲翮一臀之力? 握紧的拳头 , 彷佛要溶入血肉之中。
　　忽然 , 在水晶桥下的河里暗闪着蓝色的光芒。桥上的人都不察觉那光芒的跃显 , 只有我发现这异动。到底那妖邪的蓝色光芒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倏地在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冲动 , 就是要窥探一下那蓝色光芒的来源。手脚在失控的情况下 , 我飞扑地跳入水中 , 然后双脚用力地划水闭气地潜到水底去。在此时水中的景象有点混浊 , 我瞇眼扫视水中的环境。

　　终于 , 水流似地静止了 , 我也看清楚水底的情况。水底里有一乌黑的东西暗散发出蓝色光芒。我一窥 , 立即捞起那东西并迅速地游向水面。我的动作需要迅速 , 因为羲翮的战斗力并不能挨到最后。
　　我窜出水面 , 迅即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爬上岸边之时 , 已发现羲翮跟王虫的斗争已进行得激烈。看形势 , 羲翮的并不乐观。他此刻正咬紧牙关 , 奋力地躲开王虫的口中毒液攻击。
　　我松开紧握的手 , 细心地察看那东西的外形。经过水的冲刷 , 那东西赫然露出本来面目。这竟然是一条项链。是一条镶嵌着蓝宝石吊坠的项链 , 项链是由一片片叶子围成的。蓝宝石吊坠突然在我的手心大发光芒 , 那蓝色光芒很强烈 , 炫目得让我睁不开眼睛。那光芒四散 , 持续照耀了数分钟。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 , 眼前的景象却非常震撼。那老巫婆和肥王虫都躺在桥上 , 看似奄奄一息。而羲翮也急喘着气 , 手中的长剑竟颤抖抖的。
　　我跑到桥上 , 疑惑地盯着羲翮。「翮 , 怎么了? 」眼前的景象却是这般的怪异。
　　羲翮收起了手腕的长剑 , 抬起清澈眸子看着我。「是刚才的蓝光把巫婆跟王虫击晕了……」
　　蓝光？我垂头看着手中的项链 , 眼中充满狐疑。而羲翮也看见那项链 , 他瞪大了双眼 , 似是很震惊的样子。他大呼着：「那是吸血鬼一族的『零』项链 , 传说中拥有强大的白魔法力量。」羲翮一眼就看出我手中项链的来头。果然 , 这项链真的不可小觑。
　　我拉了拉羲翮的衣袖 , 提示他要回神。老巫婆和王虫只是晕倒了 , 而我们劬不晓得她们会何时醒来 , 所以要趁快离开。
　　「翮 , 现在我们该往哪儿走? 」冥界之门那里有一只猛犬看守 , 看似也难以应付 , 所以去冥界不是明智之举。
　　羲翮慎重地思量了一番 ,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 「我们往『世界之树』去吧 , 那树贯通世界 , 可以随意到哪里去。」

　　(此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