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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压抑的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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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调查，这回，邵权被请进了局里。
会议室中，邵权坐在王都庆对面，双手搁在桌下，无意识地左手挠着右手。邓熊给邵权送来一杯热水，他想友好地微笑，可表情却异常生硬难看。
“喝口水。”王都庆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自始至终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哦。”邵权捧起纸杯放至唇边，慢慢地喝了一口。
“你认识徐科敏吧！”
“咳……”邵权被水呛到，正好掩饰了心里的紧张，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知道了。
“你们上大学前就认识了吧！”王都庆开门见山地问。
“恩，高三的时候认识的。”邵权呆板地瞪着桌面，他们都知道了，还隐瞒什么呢。
“怎么认识的？你们不是同一所高中的。”
“她爸爸是高级数学教师，高三的时候我在她家补习数学。”
“你们是恋爱关系？”
“是的。不过我们是地下的恋爱关系，她爸爸不赞同她上学时候谈恋爱，说那会影响学习。”
王都庆淡定地靠上椅背：“说说吧，徐科敏让你接近陈秋艳是什么目的。”
“徐科敏读书一直很刻苦，她爸爸说争取年级前三就能直接保研，这也是她自己的理想。上学年两次考试她都排在年级第四，第三名的陈秋艳只比她高了几分，徐科敏很不服气。后来她说陈秋艳对我有意思，叫我跟她好，如果她忙于恋爱说不定学习成绩会下降，这样徐科敏就能排进前三……”
“呵呵，美男计！”邓熊忍不住停下笔来。
审视的眼神另邵权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没有杀人啊！”
送走邵权，邓熊有种强烈的预感并把它告诉了王都庆：“王队，我说那个徐科敏的动机充分，她还真有嫌疑呢！”
不久，徐科敏坐在邵权曾经坐过的位子上，眼神坚定，丝毫没有怯意，哪怕是王都庆揭穿她和邵权的小把戏后，她仍保持着从容的表情。
“就算我有动机，也不代表我杀了人。”徐科敏不慌不忙地说，“更何况我没有杀人。”
邓熊的笔有些涩，写到这里竟然没油了，就像他想不出如何使徐科敏开口一样尴尬。他从兜里拿出另一支笔，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王都庆身上。王都庆的语调还是那么平坦：“很多人有动机，并不代表他们都会走向极端。”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得承认，我做不到。”徐科敏浅浅地笑了笑。
“你觉得李瑶恨陈秋艳吗？”王都庆忽然问了一个题外话。
“呵呵，她是魔鬼，那个凶手做了件好事，我很高兴，李瑶和苏静和我一样感到高兴！”
徐科敏走后，李瑶来了，谈到那件事的时候，李瑶显得很激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当时年纪小，不知道后果，我真得很后悔……它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心里，有时候又像是定时炸弹，却不知道哪里是零点……”李瑶深深叹了口气，“后来我和陈秋艳成了大学同学，她不知用什么办法使我们成了室友，表面上我们是旧友重逢，但这其实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她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干部，这个职务原本是属于我的。她是校刊的副主编，负责一块专栏话题，其实那些都是我写的。还有她的论文、大语作业，凡是和写作有关的，都是我替她完成的。她说这样还不够……她是个恶毒的吸血鬼！”
邓熊暗暗地倒吸冷气，心想像陈秋艳这样的人到了社会上还不变本加利？倒是死了干净，凶手好象带了点为民除害的气概。
李瑶最后总结说：“我是恨她，但我没有杀人！”
苏静是最后进入会议室的人，她怯怯地、略带惶恐地坐到王都庆对面，看到他对自己微笑，这才放松了紧绷的弦。
“陈秋艳是不是常欺负你？”王都庆用宽厚的嗓音轻声问道。
“恩。”苏静点头。
“她骂你，差你做事，为此你不想反抗吗？”
“我习惯了。”苏静把头垂得更低。
苏静的逆来顺受似乎在王都庆的预料之中，再三诱问下她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恨意，仿佛一切错误都是由她引起的，别人对她的贬低都是应该的。她很自卑——王都庆这样认为。
“对了，陈秋艳失踪那晚你在图书馆做什么？”当苏静起身告别时，王都庆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把苏静意外地吓了一跳，她支吾着说：“我……我在阅览室。”
“一个人吗？”
“恩，我一个人去的。”
“有没有认识的同学为你作证？”
“没……没有……我没看到认识的人。”
“好，你可以走了。”
苏静逃也似地离开公安局，她觉得很冷，冷得发抖，可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
“圆，苏圆，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苏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自言自语起来。
“又要我做什么？”这个声音有些懒洋洋。
“那天你是在图书馆吗？你做了些什么？”
“看书。”
“你没杀人吧？”
“没有。”
“哦……”苏静释然，这才宽心地望向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