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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雪 ...
十一月的天,阴沉得可怕,一丝风都没有。只有三两只乌鸦站在枯树枝头,瑟缩着身子,偶尔拉扯着沙哑的嗓子“嘎嘎”乱叫两声。
沉沉的冷空气,令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烦闷感。
这个季节,本应萧瑟清冷的山庄,今天却处处飘着一抹艳红。山庄内也到处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只因今天,是暮眠山庄庄主——慕离归的大婚之日。
暖香案沉的和音阁内。
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姑娘,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薄唇浅抿了一下口中的红折。
呵,好一个柳叶黛眉、肤如凝脂的秀丽人儿。
今天……是她和他的大喜之日呢。
本应熠熠生辉充满喜悦与幸福的眸中,此刻却只有一片冰冷与黑暗,犹如身处无间地狱一般冰寒死寂。
“慕离归……”
贝齿轻咬,女子望向镜中的眼神里,赫然盛满了无尽的恨意与悲痛。
空气中,跃动着一团名为仇恨的火焰。
两个时辰前。
“阿兰,你们公子呢?”
本想找离郎商量一下这两日的嫁娶事宜,却到处找不到他人影。无奈,孤厌雪只好拦住一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开口询问道。
“啊,姑娘好!”
丫头一见是她,连忙问了声好。
过了今天,眼前这位就是她们的少夫人了,明兰自是丝毫不敢怠慢。
“公子……应该是去扫墓了,今日是江宗主的忌日。”
“江宗主?”
“就是公子的父亲……啊!姑娘您还不知道吗?”
丫头瞬间捂着嘴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你说……离郎的父亲姓江?”
厌雪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姓慕吗?
而且……江宗主?她莫名很反感这三个字。
明兰支吾着,哼唧了半天才说清其中原委。
原来慕离归是随母姓。不单单是他的姓氏,甚至这整座暮眠山庄都是他母亲家族的产业。
至于他父亲,是原浩天宗的宗主——江铎。
江铎与慕氏大小姐的这桩婚姻,江湖中鲜少有人知,只因这两人并非真心结合。当时的江宗主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人,至于慕离归娘儿俩,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形如空气。
“……”
后面小丫头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慕离归的父亲是原浩天宗的宗主,江铎。
江铎……是他的父亲!
五雷轰顶般,孤厌雪瞬间被这个消息炸傻了。
“姑娘?姑娘?”
见她神色不对,明兰犹疑着轻唤了两声。
终于,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回她身上。
孤厌雪颤抖着双唇,一把搭上她瘦小的双肩,嗫嚅着问道:
“你……知道二十年前岐山孤氏的灭门案吗?”
“知……知道。”
明兰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接着道:“江宗主心心念念的那人,听说便是岐山孤氏的那位雅夫人。有传闻说,当年岐山孤氏的那起灭门案就是江宗主所为……”
小丫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虚。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
少夫人……好像也姓孤?!
看这反应,难道她竟也是当年孤氏一族的成员?
不可能呀,不是说那一夜之后孤家早已无幸存者了吗?何况二十年前她才多大……
就在明兰心里思绪万千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没发现她身前的准少夫人早已没了踪影。
呵呵……
原来,她找寻了那么久的仇人,一直都在她身边么?
原来……她费尽心力医治了十年的,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之子?!
哈!多么讽刺,她这十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今天,她甚至……甚至就要和他成亲了!
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女人望向镜中的眼里,不知何时已蒸腾起了一片雾气。
——慕离归,你为什么要骗我?
看我跟个傻子一样喜欢上你、痴恋着你,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是吗。
抬头望了望四周,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下。
爹、娘,女儿不孝,竟伺候了匪人之子十年。你们在天上看着,该有多心痛多失望?
转身望了望桌上的两杯合卺酒,女人从怀里缓缓摸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她特地为她的杀父仇人准备的。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苍凉的幅度。
不如今日,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她亲手结下的孽缘,就由她亲手掐灭吧。
起风了。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起大瓣大瓣的雪花。
“姑娘,公子回来了。”
门外,传来一声丫头们的通禀。
门帘掀动,随着一股冷空气进来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温润如墨,剑眉微敛,眸含烟波,一身雅人深致的气质。
屋内女子起身迎向他,拍了拍他肩头尚未化开的雪花,嗔怪道:“怎不打伞?”
“无妨,等很久了吗?听兰丫头说你找我了。”
拉下肩头的纤手,生怕它冻着一般,紧紧握在温热的掌心。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见到桌上的两杯酒时,男子眼里更是涌出一抹快要化开一般的温柔。
“没、你回来就好……”
迅速而略微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女子面容僵硬了一秒,很快又重新恢复了笑脸。
“来,外面很冷吧,趁着这酒余温尚在,喝一杯暖暖身。”
说着便牵引着他坐到了桌边。
感受到瞬间空了的手,男子微微愣了片刻。但很快,便不在意地摇头笑了笑。
“阿雪,你今天真美。”
慕离归望着身侧的红妆女子,目露迷醉。过了今夜,她,便是他的妻了。
伸手想抚一下她额间散落的发梢,却被她身子微微一侧闪开了。
“……?”
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未待对方反应,女子迅速嬉笑着捧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盏酒杯。
“阿离,来,干了这杯酒,从此以后咱们便是夫妻了。”
她举着酒杯,眯着眼笑,心,却在滴血。
他静静地望着她的笑颜,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眼底闪过一抹寂色。
伸出去的手,在触摸到杯子的瞬间,略微停顿了片刻。
“……”
紧盯着那触碰到杯子的修长手指,女子强装淡定的神色中透出一丝紧张,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
终于,他端起了它。
“好,干。”
他淡然浅笑,眼角却深埋苦涩。
本欲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却在杯身触碰到唇的那一刹,被一声急呼打断了。
“等一下!”
“……?”
慕离归疑惑地看向她。
“那个,酒冷了,我给你重新热一下吧。”
说着就要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却被他一让避开了。
“不用,我能感受到杯中的余热,不必再如此麻烦了。”
说完,固执地又举起了酒杯,送往唇边。
“慢着!!我……我给你配了药酒,于你身子有益的,咱们换那个喝吧。”
她惊惶地拉住他举杯的手,眼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痛苦、一丝挣扎。
他微笑着,举杯之手不着痕迹地脱离出来。
“无妨,稍后再换。阿雪亲自为我斟上的一杯酒,又候我多时,怎可浪费?”
“……”
她脸色一白,顿时无法接话。
眼看着那杯致命鸩酒就要流入那血色不深地薄唇中,红了眼眶的女子,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尖叫着打落了那杯酒。
“够了!!”
“咣——”
紫金酒杯应声而落,杯中液体瞬间洒落在男子墨色的衣袍上。
“慕离归!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这是一杯毒酒!!”
女子崩溃而愤怒地高声大吼道,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男子望着衣摆上的酒渍,眼神微黯。随后,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自然,在你身边十年,虽不及你谙熟医道,但又岂会连鸩酒与普通烈酒都不分?”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不要命了吗?”
女子剧烈颤抖着身躯,有种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无力感。
“因为……这是阿雪为我斟的酒啊,我又怎能拒绝?”
自嘲地笑了笑,低沉而萧瑟的嗓音里传出几声闷咳。
“何况,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你若要取回……我自当双手奉上。”
他决然地看着她,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既然敢为他奉上毒酒,那除了心寒和无法置信的心痛……他饮了它便是。
“慕离归——你可知我最讨厌你这幅万年不变的寡淡姿态?!”
“锵”地拔出案几上的长剑,指着轮椅上巍然不动的人,孤厌雪恨声喝道。
“拔剑!看在往日情分的份上,我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拿起你的‘长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凌厉的剑气便已扫到了那个人身前。
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被迫运起内力抵挡的慕离归,眼神悲伤地看着她。
“阿雪——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她持剑狂笑,“我还没问你呢!慕离归,江铎老贼是否就是你生父?!”
“……是。”
男子脸色一白,依稀猜到了什么。
“你可知二十年前岐山孤氏的那场灭门血案?”
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场,孤厌雪眼神冰冷地一步步向他走去。
“……知道。”
“那你可知孤舒桓是我什么人?!”
“……”
见他不否认,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的孤厌雪彻底绝望了。那一刻,所有的爱与纠结都化作了刻骨的恨意。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孤厌雪双眼赤红地悲声凄啸道。
——他欺瞒了她十年!
“你知道你与我之间的血海深仇,知道你父亲杀了我父亲,可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治疗!还能面不改色地同我在一起甚至成婚!”
女子精致的面容痛苦得快要扭曲了。
“慕离归……你看着我时当真就不觉得羞愧、不觉得脸上烧得慌吗?为了得到我的治疗苟活下去,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虚情假意了这么多年,不累吗你?!”
“……
一句句刺心的言论扑面而来,男子从始至终都未反驳或替自己争辩一句,只安静而沉默地受着。只是眼底的寒凉,愈深。
眼神里的痛楚与不甘,在她说完后,也都化作了一片心如死灰的寂灭。
绝望地闭了闭眼,男子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疲倦的苦涩笑意。
“阿雪,若你觉得这十年来我都在与你虚情假意,若你觉得咱们之间的情分抵不过上一代之间的仇怨,那我无话可说,你尽管刺过来就是了。这条命……我还给你。”
腊八节快乐!
隆冬腊月写这篇文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搓手)
这章不太行,以后有机会小修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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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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