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千年后》风戏小楼

44、神秘宝塔

　　一早，吉蓝儿便跟九歌出了客栈去找祭典的地址。其实也根本不需要问路，街上基本上都是虔诚的百姓，成群结队地往同一个方向徐徐前进着。两人夹杂在人群中，边走边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雪域景色。吉蓝儿更是兴奋，在天庭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景。

　　这宝塔座落在城外，出了城，腾见一道蓝光出现在天际。虽是白昼，但却无法掩盖那道蓝光的璀璨。反而在雪光的衬托下，更显得光芒万丈，夺人心魄。吉蓝儿刚刚还明媚活跃的心，在那蓝光的映射下，忽觉一阵心悸，仿佛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破体而出。头脑一阵玄晕，脚下不禁一个趔趄。

　　“怎么了？”正欣赏这奇异景色的九歌一眼瞥见吉蓝儿的异状，大吃了一惊。

　　吉蓝儿惨白着小脸，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心跳的厉害。”

　　“那我们还是先回客栈休息下吧，反正祭典要在三日后才举行，不用急在一时的。”九歌担忧地扶住吉蓝儿。

　　“不用了，既然来了，就，就去看看吧。”吉蓝儿喘着气勉强挤出个笑脸道。

　　九歌叹了口气，知道无法阻止，只好问道：“你真的没关系吗？不行的话可不要强挺着。”

　　吉蓝儿点点头，强行调整了下心绪，胸口的无忧珠也缓缓地释放出了温暖的气息，暂时让她郁闷的胸口平稳了一些。只是愈往近走，那股劲势就越迫人，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差不多已将整个人都倚在了九歌身上。

　　九歌看着吉蓝儿越发苍白的脸颊，心痛的不在理会吉蓝儿的坚持，抱着她找了处背风的山凹，让她靠住山壁，再脱下自己的外袍覆在一块青石上，这才扶着吉蓝儿在青石上坐了下来。

　　“你呀，就是玩心重，竟是贪玩到连身体都不顾惜了。”九歌怜惜地指责道。

　　吉蓝儿苦笑道：“我出门时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觉得浑身无力，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要将我整个人掏空似的。”

　　“莫非是这气候的原因？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九歌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冰冷刺骨。“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九歌斩钉截铁地说。

　　吉蓝儿点了点头，郁闷地说：“看来我这趟北夷国之行算是白跑了。”

　　九歌闻言微微一笑道：“这祭典不是每年都举办吗，今年不行我们就明年来，只要你想来，我一定会陪你的。”

　　“九歌，你真好！”吉蓝儿没心没肺地笑了。那笑容映着这满天的雪光，清新圣洁的就像一朵出尘的雪莲。九歌的心底柔软一片，抑制不住地握紧了吉蓝儿的玉手。

　　突然，一阵寒冷的阴风从两人的身体之间穿过。吉蓝儿冷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山凹不是背风吗？哪来的风？吉蓝儿抬眼看去，却见九歌也是浑身一擅，脸上的神色似乎十分痛苦，刚刚还温暖地握着她的那双手忽然变得冰凉无比。

　　“好奇怪的风啊。咦，九歌，你没事吧？”吉蓝儿突然觉得双目紧闭的九歌有了几分古怪。

　　九歌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吉蓝儿片刻，一字一顿地道：“你很担心？”

　　“那当然。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古怪。”吉蓝儿有些不安地说。

　　吉蓝儿站起来走了两步，却见九歌并未跟上来，不禁奇怪地转过了身。

　　“你。。。。。。”她正想问他怎么了，忽见九歌的眼中闪过一道蓝光，璀璨森蓝，就像宝塔上的光芒一样妖艳。

　　“你是。。。。。。”另一双熟悉的蓝眸从脑中掠过。不，不可能。他明明是九歌啊。一定是这宝塔有古怪，会迷乱人的心智。

　　“蓝儿，老叫花的故事你相信吗？”九歌十分突然地问道。

　　“你也听说过吗？你怎么知道爷爷他对我讲过故事？”吉蓝儿颇觉意外，那一路上荒无人烟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九歌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他派人跟踪自己？难怪他能找到我。

　　“你不用管我怎么会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如果你是月儿你会选谁？”九歌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这个。。。我恐怕回答不了。我只是个旁观者，这个只能问月儿的心了。”吉蓝儿想了想又道，“不过月儿还是会选龙雪玉吧。。。。。。”

　　“为什么！”九歌忽然很暴躁地打断了吉蓝儿的话，“释摩洛有哪点不好，为了她，他不惜剖心放血；为了她，他可以背叛养大他的师父；为了她，他可以魂飞魄散连命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要选龙雪玉？为什么？”

　　吉蓝儿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一向温柔的九歌突然陌生的她措手不及。

　　“九歌你怎么了？这不过是一个故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九歌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地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月儿要选择龙雪玉？”

　　吉蓝儿看了看九歌，皱眉道：“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我想爱情不应该只是负担。释摩洛为了月儿是付出了很多，可是，他应该明白月儿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她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只想简简单单地过些云淡风清的日子。释摩洛的爱对她来讲太沉重了。况且，她的心中在遇到释摩洛之前就有了龙雪玉了，她爱龙雪玉的心便如释摩洛爱她的心一般刻骨铭心吧。这样的爱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呢。”

　　九歌的脸忽然变得苍白如纸，吉蓝儿却并未觉察，还沉浸在自己的暇想中。“我要是释摩洛，就成全了她们两个。既然自己带给她的只能是痛苦，那为什么不干脆放手，让爱的人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生活呢。”

　　“哼，要我放手，决不可能！”九歌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咬牙切齿地说。

　　“你。。。。。。”吉蓝儿吸了口凉气，“你难道是。。。。。。”

　　“不错！就是我。”九歌突然一把抓住了吉蓝儿的手臂，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吉蓝儿吓了一大跳，刚刚平息些的心又狂跳了起来。“你，你是释摩洛？那，那这张脸。。。。。。”

　　“哈哈哈！”释摩洛哈哈大笑了起来，“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我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吗？为什么我行踪飘忽？为什么我只能在深夜出现？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行踪？为什么九歌会找到你？亏你还是个神仙呢。”

　　“怎么会这样。”吉蓝儿骇然地瞪着眼前这个人，“你为什么要告诉九歌我的行踪？我早已经说过我不是月儿，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我？”

　　“我带你到这儿来，就是要证明你是不是月儿。这‘回魂塔’上的‘九转回魂珠’虽然能吸纳魂魄，但却并不能还魂，这只是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放的一个烟幕弹。它打着还魂的旗号吸引那些不愿往生的孤魂，暗中却是利用这些魂魄来练一种阴邪的武功。”释摩洛凝视着远处的那片蓝光，淡淡地道。“我是个孤魂，自然是不敢靠近它的。但若是有个人的躯体能容纳我的魂魄，我就可以无所顾虑了。这就是我告诉九歌你的行踪的原因。”

　　吉蓝儿只沉得浑身发冷，“你要怎么证明我的身份？”

　　“当年月儿自刎，我也即刻自戮相随。因为我曾经发过誓，只要能跟月儿携手并肩，哪怕只做孤魂野鬼，也愿万世沉沦。我的魂魄紧随月儿，想带她跟我一起走，可是她本是神仙，应劫后要回归天庭，而我却只能到幽冥去重新投胎。我付出这么多怎么可能甘心是这样的结果，便是投胎我也要拉着月儿一起。我正拉着月儿的魂魄走，却不想天际忽然涌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俩全速吸了进去。我虽愿意跟月儿同生共死，却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就在最后一刻拼劲全力将她往外推了出去。只可惜终是迟了一步，月儿还是有一魂一魄没有逃出。”

　　原来这个故事果然没有结束，吉蓝儿目瞪口呆地听着，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插嘴道：“那你被吸去了哪里？少了魂魄的月儿又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你无需知道，至于月儿。。。”释摩洛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吉蓝儿道：“我也不清楚。当我看到你时，我以为你就是月儿，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脸。可是，我很快发现你是神族公主的身份。如果你是月儿，为什么龙雪玉会忍受千年的寂寞不去找你？况且，月儿少了一魂一魄又怎么可能重新投胎呢？所以我今天就要证明一下，你，究竟是不是月儿。”

　　“你，你要怎么证明？”吉蓝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心中害怕却又有些好奇，自己从记事起便在浮云宫生活，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天庭哪位神仙不知道。难道这些都还不足以说明自己的身份吗？

　　“月儿的一魂一魄就在这‘九转回魂珠’里锁着，如果你是月儿，你们的魂魄就会生生相吸，重新凝聚。不过，”释摩洛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不忍，“你如今是个肉身，这‘九转回魂珠’再厉害也不可能生生地将你的魂魄吸出，要想看清你们的魂魄会不会凝聚，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将你的肉身毁去！”释摩洛的眼中寒光一闪，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话音刚落，一只手掌已缓缓举起。

　　吉蓝儿此时浑身无力，又如何能抵挡得了他这一掌。她急急地喊道：“那如果我不是月儿，你岂不是滥杀无辜？”

　　“你应该记得我的原则是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释摩洛冷冷地说。

　　罢了，罢了，没想到自己的小命竟丢在这里。白眉星君这个老家伙，有没有在通凡镜边关注啊，不会又擅离职守跑去睡觉了吧。该他出现的时候却不出现了，真气人！吉蓝儿无奈地闭上眼，在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