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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星依晚香入夕云 ...

  •   明王府,赵奂复听闻安府招婢女,命魏璐前来道:“此回安府欲取廿余婢女,你若依旧失手,不曾混入安府。魏璐,你当知晓后果。”

      魏璐一惊,躬身应诺:“属下定不辱命!”心中却是磨牙:安逸!

      魏清心下一叹:明王此番确动以真怒。

      赵奂见其离去,思忖半晌,复招人寻些姿色绝然之人入安府。

      安蓉围着魏璐转圈:“大哥,这人这般老,买回来多不划算?”

      魏璐不动声色望安蓉一眼,心中泪流满面:某年方二八!二八!二八!

      安茉二人连连颔首,安莉心直口快道:“大哥,此人面貌如此平平,若携其出门,怕某寻不着人哩!”

      魏璐只觉心间中一猛箭吐血三尺。

      安茉深以为然:“莉娘所言甚是!若出门不知孰人为自箇婢女,着实丢人。”

      魏璐只觉累觉不爱,沉思:某不说貌美如花,亦为小家碧玉,怎会姿容平淡?

      安蓉颔首:“大哥,不知情之人,怕以为我等有意携一丑婢,以突显我等美貌!”

      丑......丑婢?魏璐面上平静无波,实则心下抓狂面目狰狞怒火涛涛:汝等黄毛丫头!知晓甚么美丑!某......某与安家势不两立!

      安逸见其自始至终面色平淡,更微末内力在身,却是兴趣盎然:“此女虽姿容不佳,只这沉稳有度,倒是可取。不若便与文大家罢!”

      魏璐心中一松,顿觉其为好人,暗道:你既助某入府,免某受罚;某自当勉力搅黄你与孟婉二人婚事,免你日后被明王分尸泄恨。复上前行礼自荐道:“婢子武略上佳,可护佑几位小娘子安危。”

      她身后牙婆眉头一皱:魏娘子过激矣!

      安逸心下一动:“确是如此,既如此,汝便与染霜一道,随于茉娘身后罢!”

      魏璐一喜,立时行礼应诺。

      段牙婆见状,方松一口气。

      安蓉复绕着其余婢子,惹众牙婆心中惴惴。

      只见其指着两位美貌年长婢子道:“大哥,这二人姿容不俗,作婢子着实浪费;不若命二人往花苑,思来美人美景,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二女骇得花容失色,府中下人俱一副可怜二人之相。

      魏璐嘴角抽搐:这二人瞅着似是不曾吃苦,此番怕是......

      安蓉歪着头,故作不解:“大哥?”

      安逸淡然道:“可。”

      二女顿时泫然欲泣望着安逸,安蓉旋即一怒:她便知晓这二人并非甚么良家女!方才便不时瞧大哥,莫非打着做姨娘的主意?登即叹道:“罢,这二人手如柔夷,肤若凝脂,思来做不得苦事,不若放二人归去罢!”

      二女立时心中骇然,齐齐惶然跪道:“小娘子,我二人甘愿为花奴哩!”若明王知晓二人搞砸差事,怕得糟!

      安莉心思灵活,此时已猜着几分,便道:“大哥,蓉娘所言甚是,此等姿容,比之我亦不差,做府中花奴着实委屈。”

      安逸冷然道:“不过贱婢,如何比得你,安雨,送二位娘子出门。”

      二女颓然倒地,魏璐心中遑遑,暗自庆幸,心下对安逸留人之语感激愈深,暗道:若他悬崖勒马,主动退婚,某便周旋一二,不令其名声扫地。

      安莉心下一暖,虽彼时不过随意之言,只大哥这番维护之语,却于世间极为难得。嫡庶之分,并非口上之言。

      李牙婆见状,心中惊慌不已,复望手下其余女子,见其中二位眉目清秀,弱柳如风之人俱面容沉稳,心中点头:若是此二人可留入府中,明王殿下思来亦不至过于着恼。

      安蓉见角落一小婢懵懵懂懂,不过五六年岁,生得端得可爱,唤其近前道:“你姓甚名谁?今年几岁?有何才艺?”

      小婢懵懂道:“某唤二丫,今年七岁。并无才艺。”

      她身旁一衣衫简朴双鬓泛白之牙婆忙上前一步禀道:“回禀小娘子,此女乃是被拐而来,只家人一直不曾寻,进来孤儿院俱是人满为患,况无人收养,故官府只得命我等将其鬻与大户人家以求生存。”

      安蓉一愣,望向安逸。

      安逸亦是皱眉。

      牙婆忙道:“此婢过于年幼,不知礼数,郎君娘子不若......另行选婢?”

      安蓉心下摇首:却过于年幼!便其有心一救,只怕兄长不允。

      安逸则思忖:虽此人身世不明,只来路却是极清,心思最为单纯,暂且收入府中,亦是与人为善。若是日后,其心生鬼畜,再行处置不迟。何况我等有那不知名敌人于暗处虎视眈眈,实在不适合选些过于出挑之人。那起子钟灵琉秀之人,安家根基不稳,纵此前所查,诸人俱是家世清白,只难保不曾遗漏。想罢便道:“留下府中作蓉娘玩伴罢!”

      安蓉一愣,虽不明其就,只其自不会反驳安逸,颔首道:“也好!某正觉孤单哩!”

      那牙婆连连令那女童上前谢过,眉开眼笑,一口黄牙令安逸蹙眉不已。

      安蓉见那牙婆行事朴实,却感亲切,命其将所携之人唤至近前,复精心择选五箇老实敦厚之人道:“大哥,这六人,我并二位姐姐一人两箇粗使丫环罢?”

      安逸见其所选之人,俱为十岁以下幼童,眉心一蹙,思忖须臾,复而展颜颔首:“可。”

      那牙婆见安逸拧眉,心中惴惴,见其展颜应允,复而眉开眼笑,连连唤众女行礼见过二人。她见那二位面色牙婆,所携之人俱面容姣好;复有二位牙婆所携之人亦极为出众,本以为此回俱不得入选,不想竟入府六人。

      安蓉漫不经心指一七八岁满面麻子之女道:“你便唤玉果,二丫便唤玉杏,日后便于我院里当差。你二人可记下了?”

      那女童虽满面麻子,却颇有些冰雪聪明,登即跪道:“婢子见过主子。”

      那二丫见状立时跪道:“婢子见过主子。”

      “起吧,”安蓉极满意一笑,回身与两位姐姐道:“大姐,二姐,你们先挑二等丫环罢!”

      二女闻言一愣,看向安逸,见其点头,方移步上前。

      安蓉面色带笑,心中却叹道:嫡庶之分,终究是横隔于二人前一难以跨越之深渠。

      因三人俱是念旧之人,故而莫染霜并莫雪白及梨花三人俱升为一等丫环,此回选婢,须得各自选五位二等丫环并些三等丫环。二等丫环待得日后再行升一人作一等。

      不多时,安茉二人俱已挑好。

      安蓉只见安茉挑二箇擅刺绣之清秀女童,复选二箇沉稳有礼擅刺绣炊爨之美貌婢子,并一略识几字面容平淡之人。暗叹:大姐选的这几人,俱无甚么聪慧之人。

      安莉则选二箇擅于刺绣炊爨的美艳婢子,一擅长医术之美貌婢子,一识字之秀气女婢,一观之极为精明擅数之女婢,瞧得安逸直皱眉。

      安蓉见状不依,指着那精明之人道:“二姐,蓉儿亦不爱算账哩!不若此人便与我罢?”这人一脸精明刻薄相,心思狭窄,可不能用。那擅医之人眼珠子乱转,心有成算,勉强能用。

      安莉犹豫,正待咬牙想让。

      “慢着!”安逸头疼:几位妹妹这挑人功夫着实不到家。复而瞪一眼羊晖:你这选的俱是些甚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羊晖绕绕脑袋,迷糊一笑,本看着精明的脸顿显傻气。

      安逸心中扶额,见几位妹妹望来,复道:“此事晚些再谈,蓉娘,及你择婢矣!”

      安蓉望了下首之人,共四十又八之数。

      安蓉行至第一人面前,见其下巴极尖,却是一瓜子脸,杏眼柳眉,姿色中上;只时下之人,却觉此相福薄。见其半垂首恭谨而立,心生好感:“你唤甚么名?”

      那女子远处一牙婆双目一亮,紧张观望。

      那女子恭谨道:“奴唤刘春。”

      安蓉摇首不语。

      女子眸色黯然,那牙婆亦叹息:刘春为人温婉,刺绣炊爨上佳,可惜那脸,着实不吉利。

      安蓉喟叹:“你这名着实不好,刘春,留春,春若可留,何至于残花遍地。不若唤晚香罢。”晚香,挽香,愿你一生莫再飘零。

      女子一怔,那牙婆却是惊喜,登即上前道:“多谢小娘子赐名!刘春......不,晚香!还不见过小娘子!”

      女子方恍然,眸中带泪:“晚香谢过娘子。”

      牙婆见她如此,唬得登即禀道:“小娘子莫怪,着实其心中欢喜!”复而斥道:“晚香,速速拭泪,此乃喜事哩!”

      晚香立时惊慌拭泪请罪道:“小娘子,婢子,婢子......”却是喜极而泣说不出话。

      安蓉摆手:“与玉果二人一道,退至一边罢。”

      晚香见其体谅,更是感动,日后服侍,事事精心不提。

      安蓉一一问婢,复选一体弱擅文之沉静清秀佳人作伴读,此女尚有风骨,思来怕是家道中落,实出于爱才之心。复选一单纯擅刺绣之可爱乖巧之人,一身强体壮面目不佳极擅炊爨之人。最后一人......

      安蓉走至一沉稳有礼,眉目清秀,弱柳扶风之人面前道:“你擅长甚么?”

      那女人微微抬首,眸色娇媚,不经意瞧安逸一眼,道:“奴名婉儿,擅......”

      安蓉皱眉打断道:“安雨,此女怎生说话怪里怪气!扔出去!”

      那女人惊望一眼身旁牙婆,牙婆恨恨瞪她一眼,觍着脸道:“小娘子莫怒,着实扔不得哩!”

      安蓉歪头状似不解:“如何扔不得?”

      羊晖望一眼那女子,见其沉稳有礼,心下倒有几分好感:倒是箇沉稳婢子,只叹三娘子不喜。

      牙婆呐呐不言。

      安蓉望她身旁之人,一劲儿货色,心中叹气:此二人怎生一箇模子刻出来的?她二人与此前她所选之伴读站于一道,便有一词可倾述不同:东施效颦!

      腹有诗书之人,便弱柳扶风,亦沉静有礼,人不敢轻贱;只不乏鱼目混珠之人,难分二者不同,肆意辱之,更道其与‘扬州瘦马’差不离;当真有眼无珠!错把宝玉作顽石!

      而那起子物质女郎,并些扬州瘦马,正经‘白莲花’,便腹有诗书,亦浑身一股轻浮气;前世反倒时有人赞其洒脱乐观,开放先进,精致可爱,当真可笑至极。

      世人皆重外表而枉顾内在,着实可悲可笑!

      安蓉道:“羊晖,你将这牙婆并其所偕同之婢,悉数赶出府去。”

      安逸颔首:蓉儿眼力不错。

      羊晖纵然觉其心狠,见安逸颔首,只得应诺。

      段牙婆见李牙婆如此,心道:幸主子兵分两路,否则只怕殃及魏小娘子。

      安蓉见碍眼之人已走,复乖乖选一眉清目秀神情真挚擅长调香之人,此人她早便瞧中,只看不惯那两箇装模作样之人罢了。

      安逸自小修习识人之术,复多年在外征战,见多识广,自轻而易举瞧出孰人不妥。其复选十人,回身将俾三人所选之人中不妥之人挑出,命其各与其牙婆离去。那几人本沾沾自喜,各自筹谋,偏生安逸退而不用,俱是泫然。

      安莉见自己所挑之人悉数被遣,不依揪其袍子道:“大哥!缘何遣去她们!”

      众牙婆闻言面面相觑,纷纷驻足。

      安逸摆手:“自去领赏银罢。”

      安莉眼巴巴见众人离去,安蓉亦见着自己美貌伴读离去,不解望向安逸。

      安逸命诸婢子随安雨去签卖身契,方转身揉揉安蓉脑袋,复与安莉道:“莉娘选之婢子,美则美矣!心术不正!那识字之女,并擅数之女,俱心思过大,好拿主意,恐为主拿策。”

      安莉似有所思:本见那几人聪颖,倒不曾想过此处。

      安逸复而垂首看向安蓉道:“你选之人尚可,只那人心高气傲更有风骨,只怕日后不甘居于你之下,届时只怕其反噬主人。便其为人正直,非争名夺利之人,然必为不甘人下之属。如此钟灵琉秀之人,出生贱命,若时运不济,只怕......”

      安蓉恍然:这莫不是传说中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当真可惜!

      安逸复与安茉道:“茉娘,汝所选之人,虽无甚么差错,只那二箇美貌婢子,虽今观之单纯,只仍不可管汝房内中馈之事,因其往后或有为妾之心,届时只怕是一二祸害;若你着实喜爱,留下未尝不可。”

      安茉思忖片刻道:“若其有为妾之心,甭管其身处何职,必有害主之心。也罢,终是无缘。”

      安逸颔首,复与三人道:“明儿瑞儿三人选伴读侍从,汝等可前来于屏风后观看一二。只不可出声。”

      三人齐齐颔首应诺。

      四人复往正厅品茗,未几,见那起子婢子归来,安逸复命几人于那十人中选缺补漏。

      安茉复选二箇擅炊爨刺绣之面容寡淡之人,并那二箇擅绣清秀女童,识字面容平淡之人一道为二等丫环。唤作:兰冰,兰清,兰玉,兰洁,兰柔。

      安莉则新选二箇擅炊爨的清秀婢子,二箇擅刺绣之面容平平女子,并一识字之娟秀女婢。唤作:竹玉,竹衣,竹锦,竹绣,竹音。

      安蓉选了一老实巴交的识字女婢,揪着安逸的雪白深衣:“大哥!如何取名?”

      安逸轻笑揉她脑袋:“我听闻你予村人取名,却是不俗。”

      安蓉苦脸,忽而望着晚香一愣,笑道:“如此,便唤作:晚佳,晚依,晚冰......”

      安茉二人噗嗤笑出声:晚佳,晚依,晚冰,这甲乙丙的,莫非下一个唤晚丁?

      安逸拿盏挡唇,亦忍俊不禁。思来若将其事告于婉儿,怕其亦欢喜。倏然安逸眉头一皱,这晚字......

      安蓉见几人如此,亦羞涩一笑,她着实不会起名。只晚丁、鼎?定?俱不好听。取甚么名儿好呢?

      安莉看不下去提示道:“蓉儿,夜间可不止有人。”

      安蓉眼睛一亮:“晚星!”

      安茉失笑:晚星,万幸!好容易得此好名儿,可不得万幸!

      安逸忙道:“蓉儿,这晚字可能改改?”

      三人一愣,安蓉忽而恍然,冲安茉二人挤眉弄眼。二人亦知晓孟婉之事,霎时明了,皆掩唇一笑。

      安逸面红耳赤,起身且行且匆匆道:“不若便唤惜罢。”惜香并惜星亦不错。

      安蓉一愣:兮?夕!

      自此安蓉手下五豪杰......五女婢齐集:星夕,香夕,佳夕,依夕,冰夕。

      安蓉满意咂嘴,思来自箇尚有几分取名天赋。

      赵奂听闻除却魏璐,其余诸人俱未入选,暗自磨牙:某便不信,这世间有那不好美色之人。

      孟婉于孟轩处见着安逸‘予孟轩’之小简,摇首失笑:这蓉儿当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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