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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缘起缘灭不由人 ...


  •   安逸此行归来,乃是并其十位亲兵一道,家中一时便热闹起来。

      安瑜并魏青自幼跟随死士习武,并安逸于前年请了夫子常年于家中教导,是以不曾落下功课。其二人身边俱有一乳母,百草向来为二人伴读并书童。并着夫子死士,也不过十数人。二人时常倍感孤单。安十众死士亦无法,所幸安蓉几人时常托梨花捎些东西赠予二人,或枫叶书签,或荷包木雕,笔墨纸砚,玩偶趣物。

      安逸递了拜帖,却是为正式谢过当年搭救安茉几人之事。勇安候府众人听闻孟期所言之孟婉婚事,俱是严阵以待。

      孟轩见父亲度步正堂,面容极为欢喜,不明所以,连忙相问。孟期大笑,告其欲将孟婉嫁予安逸。孟轩一惊,连忙打探。孟期便将往事并安家家事一一道来。孟轩听其言及安逸递了帖子,三日后登门拜访,登即告退,复邀孟婉兰苑亭中一叙。

      孟婉匆忙赶至兰苑凉亭:“哥哥,这般急着寻我,有何要事?”

      孟轩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却是将其瞧了又瞧。只见她亭亭玉立,螓首蛾眉,目若悬珠,唇如激丹,齿若编贝;举动容止,顾盼生姿。肌肤如玉,灼灼生辉。心下一叹,流年似水,不想妹妹不过方过豆蔻,便至嫁娶之年,或将嫁为人妇。

      孟婉见他瞧着她不语,气急喊道:“哥哥!”

      孟轩这才回神:“啊,婉娘,此番唤你来,我兄妹二人说些家常话。”说罢瞧一眼其身后的清兰并素月及一众丫鬟。

      孟婉见状便道:“汝等退罢。”

      孟轩见众人褪去,方悄声道:“妹妹可知安逸其人?”

      孟婉略略颔首:“近日京畿传遍了其名人轶事,听闻其不过十七,天生神力,功勋炳然,官拜四品中护军。”前世十年征战,其甫归便官拜二品骠骑将军,今生不过四年,竟也升至四品,可见其能力出众。

      孟轩仔细瞧她神色:“婉娘可听闻其他?譬如样貌品性?”

      孟婉摇首:“不曾。”前世她早早嫁为人妇,与其并不相熟,更不曾见面。只听闻其家世堪怜,孑然一身,生得极为俊秀,风度翩翩,颇有君子之风。最羡煞旁人者,莫过于其与妻子周氏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近日亦苦练刺绣,确是不曾听闻多少品性样貌之事。

      孟轩轻摇折扇:“听闻其天庭饱满,棱角分明,剑眉星眸,唇红齿白,音中黄钟,文武双全。出自江陵安家,原为世家大族,只自安太师之后,人丁不兴。家中人口简单,一弟三妹,并一堂弟及义弟。最要紧的是,尚未娶妻。”

      孟婉越听越怪,至其道‘尚未娶妻’四字,见他神色意味深长,瞬间明了。她脸色骤然通红,不依嗔道:“哥哥!仔细爹爹打你手心!”

      孟轩轻笑出声:“婉娘,其三日后来府中拜访。哥哥还有要事,便不多呆了。”

      孟婉望其远去身影,脸色红艳欲滴,心中暗暗斟酌其所言之事:安逸将军说来却真真是个好人选,上无父母管教,一入府中便可当家做主;下虽有弟妹所累,然自己多年暗中经商,嫁妆不少,何愁那起子嫁妆银钱。何况听闻其极为俊秀,前世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不知其长得是何模样。今生虽不欲心悦他人,只因世间男儿多薄幸。若为安逸郎君,或许......

      孟婉不知此前迎凯旋将士一日,所见着的那马上小郎君便是安逸,暗暗决定三日之后悄然瞧了一眼,连日来神不守舍。

      而惠华公主则已差死士悄悄打听,却是知晓安逸身份。只甚为公主,复而忧心圣人不允,终日闷闷不乐,寡言少语。惹得待嫁的晔华公主亦有所听闻,赶来嘘寒问暖,促膝长谈。只其女儿家心事,哪敢与人言,只闷不做声,急得晔华公主焦头烂额。

      却说安蓉众人自新安行至江陵,徐墨一路俱是紧随其左右。这日,众人于江陵郡流鞍县栈中休憩,他忽而问道:“荣弟,你家中不正于江陵邪?如何不与夫子请了休沐往家中去,听闻你四载不曾归家,怎生此行不往家中瞧瞧?”

      安蓉几人一愣,却听徐梓并黛樊连连颔首:“荣郎,瑞郎,你二人家中俱于江陵,怎生不往家中一瞧?”

      安蓉心下苦涩,她那照身帖虽书着‘武州江陵郡林风县孔家村’,只那却是安池仆人家中所在,哪是她的哩。若是归去,岂不露馅!忙道:“某家中已无亲故,便不欲返家矣。”

      徐墨一愣,不想竟是如此。歉意道:“抱歉荣弟,某当真不知。”安蓉摆手表示不介意。

      安瑞几人心中亦同安蓉一般思忖。安瑞照身帖书者‘武州江陵郡上丘县木家庄’,安茉并安莉则俱书的是‘武州江陵郡霞云县书游村’;俱为安池仆人家中所在。

      安瑞见安蓉如此道,连忙接口:“武州战乱,我家中已搬离江陵矣!”

      徐梓几人闻言颔首表示理解。

      萧言拿着杯盏轻啜一口,似笑非笑的望着安茉:某人照身帖所书之地,似乎亦于此地。

      安茉似有所感望去,随即羞红了脸,复而又羞又气气势汹汹瞪了回去:干卿何事?

      萧言轻笑,见众人望来,某女低垂着头视而不见,复道:“无事,思及往日家中之事。”

      安茉只觉脸烧得滚烫,心中慌乱,拿起茗盏啜饮几口,方渐渐平复;心中暗道:某于莉娘照身帖所书之地亦于江陵哩!幸是同窗之人多备考县试,俱不曾来此,否则......

      安莉见无人问她怎生不归家,复而望着杯盏出神。却是自离了新安便魂不守舍,忧心这一路山高路远,魑魅魍魉。柳淮届时独自往书院,若是出了差错可怎生是好。

      众人见怪不怪,只问其又闭口不谈,久而久之亦不相问。

      夫子本欲往江陵郡江陵县县学,只听闻其临近战场,只得作罢。众人便直往江陵郡邻郡江夏。江陵往江夏,恰有运河经过,众人行船不过一日有余,便至江夏郡郡城。

      江夏地属夏江州南部。夏江含江夏并广江及广南三郡,地处平原,多湖泊矮丘,景色宜人;最为出名者,莫过于玄青湖并烟柳湖。玄青湖地处江夏,湖水常年清澈,两岸多桃树,时东光初耀之际,多有游子前来踏青;烟柳湖居于广江,畔多垂柳,柳中多台榭,台榭引芙蓉,芙蓉携霞烟。

      安蓉偕同安瑞众人往闹市中去,今儿休沐一日,明儿夫子方携众人往红罗书院。

      安蓉早闻玄青湖大名,虽今秋非春,既已至江夏,自当仔细瞧一瞧这风景名胜之地。

      众人忽见远处一人跪于闹市中,却是一翩翩少年卖剑葬母,纷纷疾趋前往。安蓉眼力极佳,一早便瞧见其立着的牌子上书着‘因家母亡故,特货家传宝剑,售银八百。’字样;她心中一叹,好剑值千金,只怕其乃是贬摺而货。

      安瑞自有一把吹毛断发的青锋宝剑,只是此行并未带来,只带了自己买的一把宝匕。见安蓉拿剑劈人斩兽,早便心里痒痒。如今见有宝剑欲货,自是直冲其而去。他指着剑道:“这位兄台,此剑可能一观?”

      那少年名唤安权,出身江陵安家极为偏远之旁系,家中受安池牵连,家破人亡。恰其父母携他购些笔墨纸砚,躲过一劫。只不想那昌王心胸狭隘,直追而来,父亲亡故,母亲重伤。他下学归家,求人救了母亲,随后二人迁居江夏。母亲常年缠绵病榻,家中之物,俱因其病货与当铺。如今只余此剑。此剑乃父亲遗物,他着实舍不得卖。

      本欲如往常一般货与当铺,熟料无意中听闻那当铺掌柜与旁人道‘那安家小子倒似箇蠢货,我开口几银便货予我几银,他那娘,要死不活的,每日需进些药羮,是以至今不曾赎回一物。我早便悄然留下几物,补了差银,若其赎不回,便为我掌中之物。’

      安权闻言惊怒至极,玄青湖游子极多,故而前来货剑。因欲赎回此前之物,不欲低价,故而迟迟不曾有人来买。他闻言抬头瞧安瑞一眼,复而垂首,有气无力颔首道:“可。”

      安瑞立时拿了宝剑,剑身出鞘,寒光夺目,鸣音清清,摄人耳目。安蓉扯断一根头发,将其于剑身旁一放一吹,却是欲瞧其可否吹毛断发。

      众人见那青丝倏然一分为二,不由纷纷大赞:“好剑!”

      安权望众人一眼,心中叹气:自是好剑!

      安蓉问道:“不知此剑名为......”

      安权抬头,目光于剑身流连:“此剑名魄心。夺人魂魄,直指人心。”

      安瑞此时方将眼睛从剑身收回,有些囊中羞涩道:“郎君,不知可否少些银子。”姨娘不过与他留了千两银子,若是买了宝剑,可就不剩甚么了。只是他爱极了这宝剑。

      安蓉思及其为庶子,向来身家不丰。见他极为喜爱这剑,思忖片刻,拉着他道:“瑞郎,此剑极贵,你好生思量斟酌一二,不若我等先往别处看看罢!”

      安瑞沮丧颔首,将宝剑递回。

      安权接了宝剑,复而垂首,他见几人年幼,早便知晓其定然购不起。

      安蓉几人行至玄青湖畔,众人见斜阳入水,俱是诗兴大发。安蓉见不远处有一客栈,忽道其去去便来。众人亦不甚在意颔首。

      安蓉进了客栈,借用茅厕,从里衣兜里取了一千两来,心道:那宝剑比之安瑞的青锋剑亦不差哪去,不买着实可惜了。

      待得出来,她悄悄拽着安瑞衣袖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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