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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弃笔从戎赴疆场 ...


  •   安逸听闻堂祖父一家除了安瑜悉数灭门之事,受封之后,不顾重伤未愈,赶回安宅。

      安瑜众人接了圣人追封安池旨意,十分欢喜,安蓉忙提醒安茉封了红封悄予天使。天使一乐,不想这般幼子亦懂事故人情。众人送走天使,忙安置旨意,焚香供奉。

      安逸一路寻了过来,见安宅四挂丧布,内里焦土遍地,只觉心中仇恨满腔。安蓉诸人见着大哥,兴奋至极,拉着其问长问短,见其伤势严重,又是一番抽噎不休。

      兄妹协力,手订丧仪,祭奠哀泣。安逸一面使人送谢礼往勇安候府,令告罪诸人俱是重孝在身,不好上门;一面打理家事。待堂祖父诸人并家中奴仆下葬,方清点家中财物,短租了一小院,简易重建安宅。待得诸事俱了,已临至三月矣。

      安逸听闻定王世子赵修然被放出,定王被变相软禁,虽心知家仇或有二人之事,然圣人被刺亦可忍气吞声,自己又能如何?听闻袁焕上将军正于阜岳交战,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只其思忖多日,一面忧心定王如今身在京城,安蓉诸人年幼,洛阳亦无旧故,只怕有危险。一面惭愧叔父遗骸尚在向黎郡明徐邑,也不知可有人收敛一二。再来愤恨定昌二王手段狠毒,既然定王已置身事外,只得向昌王复仇,何况其年过十三,武艺内力俱已小有所成,必能自保。

      “大哥?汝为何臧于树上?”安瑞歪着头问道。

      “无事。”安逸说着飞身下树,“今日可有练七星拳?”

      安瑞颔首:“练了哩,大哥,蓉娘寻你哩!”

      安逸寻着安蓉之时,其正观看安茉二人理账。安蓉今儿攻书事了,忽而忆起青枫书院一事,只不知何时前往才是,故而欲问大哥。只寻了片刻不见人,见安茉二人理财算账,不由好奇观看。这会儿见安逸进来,赶忙问青枫书院之事。

      安逸闻言忽而眼前一亮,反身回房取了一金丝木匣子,确是其受封之日,众皇子所赐贺礼礼匣之一。后为安逸收纳信件银钱所用。

      安逸取了父亲母亲信件,再次细细阅了一番,只叹气放回,心道:孟叔父虽为父亲旧友,只其高门大户,只怕弟弟妹妹会受委屈。何况定昌二王行事乖张狠厉,若日后逼急了,不管不顾灭了孟家满门,安家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思及此处,安逸不由有几分歧路徘徊,秀气的眉峰轻轻皱起:青枫书院倒不失为好去向!院中学子自来四方。如隐匿其中,未尝不可!山长付流之女付三娘,娘亲挚友,夫君乃上将军袁焕嫡次子袁肇,娘亲托其为蓉儿寻一良师,只娘亲言其为巾帼英雄,极擅双剑,时与其夫往边疆而去。如今战事连连,不知其是否仍在上将军府中。也罢!事已至此,也无他法!总不能日夜警惕,以防昌王定王回神致命一击罢?

      打定主意,安逸便反身寻了众人。

      安蓉诸人见其来去匆匆,不由纳闷。

      安莉快人快语道:“大哥!汝怎生急匆匆的?”

      安逸斟酌犹豫半晌,道:“我有一事要讲!”

      安蓉几人面面相觑。安茉不解道:“那便讲罢!”

      安逸一一细细望过家中弟妹,见众人依赖其至深,只觉口中干涩,那心中所定下之事,分外难言。

      众人见其红了眼,不由惊骇,惶惶不安。安莉跺脚急道:“大哥!究竟怎么哩!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安逸垂首,几回嗫嚅,只道:“不曾,无事。大哥复斟酌一二。”

      安蓉见其匆匆离去,只觉心下不安,哥哥向来甚少如此。想罢忙追了出去。

      兄妹二人并肩坐于房顶,俱不言语。半晌,安逸方道:“蓉娘,若是......大哥是讲,假若大哥参军去,蓉娘可会伤心?”

      安蓉闻言一愣:“为何?”

      安逸难过道:“先不讲叔父于我兄妹诸人有大恩,独其为你我叔父,大哥便当为叔父婶婶诸人报仇雪恨!何况叔父尸首不知可有人收敛。”只叔父身为邑县之首,向来爱民如子,该当不至于才是。只此番须得探望一二,焚些纸钱才是。

      安蓉垂首不语。

      安逸半晌不闻声响,转头一望,只见其默然耸肩涕泣连连。安逸心下一酸,将其揽入怀里。暗道:蓉儿上月才过四岁生辰,只怕离不了自个儿。只是,安池堂叔待我等不薄;安瑜堂弟年幼,待其长大,只怕战事早已停了。届时,若是仇人当政,安家如今通风报信......

      安逸思罢,心中一寒,圣人绝不可输!此行,怕是必得前往矣!便是报不了仇,亦为君为家国。薄唇翕动几下道:“蓉娘,哥哥此生最要紧之人便是你。只贼人一日不除,为兄心中一日不安。若是其空了手,遣了死士来,只怕我等再无那般好运气!”

      安蓉只觉分外难受,古人忠义不是不知,只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抛下她,真真是有些心冷。说甚么贼人,我们兄妹一行逃了去,哪个又寻得着!何况战场刀枪无眼,便是哥哥乃孟婉那书的重要男配,只世事无常,何况多了个自己。怎知不会蝴蝶效应,丧了命呢?也罢!安家人俱为倔驴子,哪个做了决定会改呢?便是拦着,只怕又偷偷离去,届时只怕连送一送的机会亦没了。便赌气道:“哥哥欲为甚么便为罢!何苦在意我!反正我不过是你们可有可无的!”说罢又情不自禁落泪。

      安逸一愣,思及爹娘,欲言嗫嚅,喟叹几声哀恸道:“蓉娘怎会觉得如此?爹娘与我向来疼你至深,怎就如此了?你自幼言语颇有些不伦不类颠三倒四,爹娘忧心日后你难习诗文,便命家中众人只言文言,复早早便令你攻读诗书。后见你生来便有主张,也随着你去。你那回贪凉得病,娘亲夜中往你房中守着你,你自幼耳清目明,怎就不曾发觉?爹爹见你生而携着内里,又天生神力,忧心外人知晓,于你不利。索性你出生不久,便寻了缘由予了大笔银钱辞了为兄武艺师傅,只命死士教导我二人......”

      安逸后头讲了甚么,安蓉已听不进了;只觉脑中乱成一团,心下狠狠一揪,又痛又羞愧难言。在安逸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安逸一行垂泪一行轻抚其后背,良久见其啼声渐弱,方劝导道:“蓉娘,你须知,爹娘向来疼爱你我,那年......实在情非得已,爹娘去后,你便为哥哥唯一牵挂之人,茉娘几人到底庶出,自幼与你我不亲,日后你行事须得留有三分警惕。爹爹曾言你似是生而知之,命我好生遮掩一二,唯恐众人嫉贤妒能害了你去。日后如若哥哥不在,你当晓得万事切莫出头,藏拙为要。待你羽翼丰满,再行展露才华。爹娘臧了世代流传藏书于祖母冢前二米远。待哥哥得胜归来,便一道取了回来,若哥哥一时半会走不开,你便自个儿寻了去。哥哥这几日默了爹爹娘亲祖传武功与你,切记每日当勤学苦练,不可懈怠。我安家虽向来重文,武艺亦不落人,已足瑞儿学矣。”

      兄妹二人长谈一番,见安蓉再无抵触之意,安逸方与众人言,众人闻言倒不似安蓉那般多想,却是纷纷支持。安逸方安心筹备起来。不过三日,便将青枫书院打探清楚。只因付三娘果随军前去,无法照料一二,只得筹谋将众娘子悉数扮了男装送至青枫书院。

      因众人每人可带一位书童,安逸便买下两位乡下憨厚姐妹作伴读。安茉柔弱,便带了力大活泼的婢女,取名莫染霜;安莉虽行事不够稳重,只向来心思玲珑,带了稳重憨直的侍女,只其取名雪白,令安蓉险些笑岔了气,道:“怎就不取名白雪?”

      安莉捂嘴笑道:“白雪少了三分韵,何况其姓莫,莫雪白岂不比莫白雪好听?”

      安逸闻言思忖一二,道:“梨花,此行前往书院,你名便改做张黎罢!取名黎明破晓之意。”

      安莉闻言颔首道:“大哥所言有理,只大哥,我们俱是姓安,可会引人注目?”

      安蓉便道:“如此二位姐姐姓安,扮作堂兄弟,听闻书院二人一屋,二位姐姐便可睡于一处。安瑞与我便姓木,只做不识。哥哥,梨花便做学子罢!如此我二人可住一道。”

      安逸摇首叹气:“为兄何曾不愿,只是此事不可!”

      安蓉不解:“为何不可?届时我与谁人睡一道?”

      “你当青枫书院世人皆可入乎?若你亦过不了入学试,便归家罢。魏青、安瑜过于年幼,为兄只得于山下不远处农庄买了一座二进宅子,家中死士俱留于此处。届时请了女夫子亦可。”安逸轻抚几下安蓉头顶。

      安蓉众人恍然。

      安蓉急道:“如此我与庶人一道?”

      安逸眼带复杂,叹道:“青枫书院束脩为每年五两银,每年设有十位贫瘠学子,可免束脩入学。”安逸言至此处,停下望了一眼安蓉。

      安蓉心中咯噔一声,摇头亟亟道:“我不!”

      安茉三人亦不可思议,忙求情道:“大哥不可!”

      安逸叹气,摸了摸她的头道:“汝等听为兄把话讲完。虽不见得前来报名之人俱可入学,只十位学子,一旦入了山门,便只能自寻住处。意为自行于山中建屋,不得有旁人相助。蓉儿,汝等之中,唯有汝天生神力。何况,建屋之后,便可独居矣!哥哥亦是迫不得已,战场瞬息万变,哥哥不可携汝等任何一人前往。家中姐妹三人,必有一人独居,只得委屈尔了。”

      安蓉默然:前世今生,自己都二十多岁了,既然必须有一人前去,我去是最好的,何况正如大哥所言,其他人去了也无法。遂颔首朗声道:“哥哥不必忧心。我省得哩!我天生神力,武艺高强!甚么事可难倒我?只是如此一来,梨花为何亦得去?”

      “嗯,蓉儿最棒!”安逸学着往时安蓉的话道。“近来书院招厨娘女仆三名,梨花深得张婆真传,想来不是问题。书院诸位学子书童,轻易不得下山。仆役每月却可下山一回。汝等有何需购置,或书信往来,俱可命其传递,只言无二贵,法不两适。书院乃学文修心之所,规矩甚严,若非必要,莫寻梨花,总之,切记一切小心行事。”

      安茉忧心不已,道:“大哥,蓉娘过于年幼,不如我去罢!”安莉安瑞亦往前自荐。只觉悄悄令暗卫相助不就成了!

      安逸摇头道:“不必!蓉娘虽年幼,自小却比你二人经历得多。单其可在与我分散后,自行寻人帮忙回来,你二人便做不到。何况建房一事,不似汝等所想的那般简单。建房于诸位学子而言,亦为考校。书院自来有人暗中观察。且书院武艺师傅俱为当事大家名流,暗卫亦不可潜往。”何况越是如此困苦,蓉娘或许愈加平安。思及如此,不由为自己这点私心羞愧,复思及众人实力,只觉唯有安蓉可行,又有些坦然。

      安瑞看看百草,又望望李桐,道:“大哥,孰人为我书童?”

      安逸道:“书卷沉重,百草年幼,自个儿尚且照顾不了,如何顾及你哩?李桐将与你一道往之。”

      安莉道:“传闻书院学子俱为正月十五之后上学,如今已清明已过......”

      安逸道:“四大书院与旁人不同,入学并非招生,全年三次招生,分别于三月,七月,十一月,每月廿日招生。只一样,考核诡异多变,夫子评判依据更无人知悉。时有一年不招入一位学子,亦有一回便入十数人。故而为兄亦无把握汝四人俱入。”

      众人沉默。

      安蓉道:“无碍,此次不成,下次亦可去!”

      众人闻言方心下微松,确是如此,又不曾定只允考一回!

      安蓉托腮道:“大哥!今儿外间那些木材,以及来的那些人,可是为了教我建房?”

      安逸点头:“正是如此!”

      安蓉习了两日建木材房子,安逸买了二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赠与安茉、安莉,买了一把吹毛断发青锋宝剑赠与安瑞。复买了一把无剑鞘、作得破旧的宝剑,赠与安蓉。剑身斑驳惨状,直看得安蓉嘴角抽搐。

      安逸道:“虽然学院供汝等器具,只为兄思来,只觉宝剑比较适合你。”何况,妹妹,你可是忘了你须得练习木家剑法、枪法及诸多武功?

      安蓉默默接过,抱在怀里。

      因需作男装打扮,安蓉、安瑞这几日便已作垂髫,着男装丧服,看着分外可爱。安茉诸人俱作丫髻,着男装丧服。众人学了些男子步伐,只待得廿日,分开前往。

      临行前,安逸往三人手中递了照身帖,安蓉众人拿来细瞧俱是一愣。

      安蓉惊喜道:“哥哥,此物从何而来?”

      安逸摇首:“汝莫不是以为入学不需带照身帖?此为安池叔父所赠,当初我与蓉娘前来洛阳,已用了两张,地名俱为堂叔家中奴婢故乡。便是去查,亦有迹可寻。名姓空白之处,为兄已将其一一书写。何况,尔等可觉堂祖父携着汝等乔装打扮这般容易?若无照身帖,不出二十里地,便被官府抓了。”

      安茉不解道:“堂祖父为何乔装打扮?那时便知晓有人定昌二王的人追了么?”

      安逸道:“是也不是,乔装打扮,一来混淆匪盗视线,二来堂祖父确有些忧心,便与堂叔及我商量而为。”

      众人恍然。

      安蓉好奇翻转观阅安茉的照身帖,因安茉改名作安墨,莫染霜改作莫染。只见其不仅书了安茉名姓安墨,且书了“奴莫染十一”字样,不由觉得古人智慧深不可测。

      安莉改名作安理,莫雪白改作莫白。与安茉主仆二人一道,四女一同租了马车前往。

      安瑞改名作木瑞,李桐改作李通。亦租了马车前去。

      安蓉改作木荣。安雨送至书院门前,其便独自前往书院。

      张梨花改作张黎,自行往厨娘应征处去。

      见众人入了书院,安逸便打马而回。书院闲人不得入内,一面感伤不能多相处几分,一面心中多几分安定。魏青安瑜二人,身边仆俾俱买全,诸事周全,可专注报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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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弃笔从戎赴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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