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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道士与槐精(1) ...

  •   逃也似的飘出那满是禁制压迫的密室,鄙人终能深深呼吸。最后的柔肠百转让鄙人有种被喂了狗粮的错觉。看着柏青崖出了房间,又盘腿坐在房门口闭眼调息,看来密室内的禁制对其损伤不小。鄙人悬空着看他调息,心里有些复杂。第二个场景还是二人其乐融融共同吃饭、学习的和谐场景,缘何第四个场景就突然变成了柏青崖对佘楠的单方面欺压。之前五岁稚童还说着昆仑山最重视德行,这非法囚禁就是堂堂武斗状元的德行?
      估摸着半小时左右,柏青崖缓缓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口中边念念有词边按着某种规律在刚才的房间门上一张张贴着。鄙人无聊的在他张贴的时候跟着计数,统共七十二张符纸。最后一张符纸刚刚贴好,整个房间便骤然消失。这当真是好本事,鄙人就算对柏青崖的所作所为不甚理解,但见这仅运用符纸便可成形的障眼法还是十分钦佩。鄙人虽说不知本体是妖怪亦或鬼神,但也与二位神仙比邻而居,对不少神术仙法也有所涉猎,那两位神仙的障眼法虽能骗过凡人,但从未骗过鄙人。此时鄙人五体皆无,全然失了触觉及嗅觉,算是对障眼法抵御最强之时,然而仍无法窥见这障眼法的破绽之处。若不是鄙人全程围观,而是初来乍到,绝无法知晓此处曾有个与其他房间大小无异的房间伫立于此。
      虽说这障眼法做的精妙,但仍造成了周边灵气异动,隔壁房间内的男女道士出门查看,便看到如同断齿的木梳般极其明显的在一排房间中空出的一块地面,和站在前面的柏青崖。
      “青崖呀,你这下个山也闹这么大动静。”男道士对这障眼法似乎也非常赏识,边捋着稀疏的胡须边笑着走过来,“这障眼法妙呀,若是能顺便缩个地就更好了。你看这空缺还挺明显的,还需改进呀。”
      女道士也跟着走了过来,冰冷的脸上也漏了些惊叹:“清峦知晓,必然欣喜。”虽然不知道清峦是柏青崖的师祖还是师叔祖,但听这语气就知道柏青崖的这位寡言师叔祖对于柏青崖的障眼法也十分赞赏。
      “两位师叔祖,青崖就此别过,明年再会。”语罢,柏青崖就作了个揖,转身往道场大门走去。
      鄙人就被迫跟在后面如同风筝般被扯着走,忽然景色瞬移,竟来到了茅草屋外,此时鄙人漂浮在背对茅草屋正对羊肠小道的位置,眼前是柏青崖缓缓从远处走来的场景。待他走近了才发现,其衣着打扮与刚才并不相同,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从哪儿而来。
      柏青崖身后跟着个妙龄少女,模样长得极其清纯,穿着改良过的学生制服,裙子长度有些过短,看着颇有些制服诱惑的意思。在这场景中来回变换,所见男女不是道士灰蒙蒙的袍子就是佘楠青色长袍,可算有个现代服饰,竟让鄙人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牧圭,你等在门口便好。”语罢,柏青崖便推门进了茅草屋,那学生妹便乖乖的伫立在门前。鄙人跟着柏青崖飘入茅草屋中,茅草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冷清之感,随着柏青崖飘到厨房,厨房内既无油盐酱醋,也无柴火食物。虽然厨房内一尘不染,但这无人开伙的样子与之前全然不同,看来这场景与之前相比,不知又转换了多少个年头。
      重新细细打量柏青崖,和当年武斗状元比起来,此时的柏青崖身高又长高了不少,身材与之前相比更显得消瘦。仔细端详其面容,约莫二十左右的样子,和五岁时情绪难掩和十五岁时眼神灵动不同,如今的柏青崖如入了定一般,神色表情都并无破绽。
      柏青崖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不知脑中在思虑何事。半晌,他回到客厅,将身上的包袱和佩剑放在桌上,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更小的包袱,塞入怀中。随后,柏青崖去厨房拿了个水桶,看来是准备去附近的溪流打水。
      门外伫立着的那个学生妹看着柏青崖拎着水桶,做出了个和其服饰十分违和的轻蔑表情,随后略带嘲讽的说着:“进入姚淮山杀了三天三夜的道长竟要自己打水呀。”学生妹的声音低沉得和吞过铁水一般,让人不自觉想到一个四字词语“女装大佬”。
      “东边有片槐树林,你可在那儿休养生息。”语罢,柏青崖并未停歇,也未分给不知该称呼为学生妹还是女装大佬的人一丝视线,自顾自的往前走。
      女装大佬看柏青崖对自己并无半点关心,不知是不甘还是挑衅,用更轻蔑的口气说着:“这可就是你妖宠住的地方?”
      此话刚落地,柏青崖便停了脚步,用冷清的视线看着女装大佬,虽说不言不语,但极强的灵气显示出其愤怒的情绪。鄙人已在文二爷和玄掌柜两个神面前活了几百年,也未能感受到如此之重的压迫感,而和上次的障眼法相比,这喷薄而出的灵气显得更为霸道纯正,看来这几年光景,柏青崖在法术和灵气的修炼上又有了大幅的提升。
      女装大佬开始还打算靠调动自身灵力抵御柏青崖的压制,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柏青崖的灵力非但没有衰减,倒有更加霸道之势。女装大佬只好缴械投降,不情不愿的说了句:“我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柏青崖没有言语,只是瞬间收了灵力。
      “你在槐树林休养便好,切莫靠近这方圆一里。”语罢,柏青崖示意女装大佬跟着自己走,不多久便到了溪边。柏青崖打了一桶水,又点燃了张符纸化在水中,接着领着女装大佬到了一片槐树林。
      “这离昆仑山道场不远,道场早晚五点到七点都有道士做早晚课,你可化作人形在旁听着,终会有所感悟。”柏青崖接过女装大佬递过来的棉布零钱包,从里面拿出一颗又一颗鲜红如血滴的圆珠子,种在槐树林里,“昆仑山上的灵气比姚淮山的纯正霸道,起初若有胎光不稳的现象实属正常,如果四十九日后胎光仍不能稳固,我再同师叔祖们想其它办法。”待零钱包里全部的圆珠子都被种在地里,柏青崖双手掐了个手印,桶中的水如同有了灵性般,均匀的化作与圆珠子大小相同的水珠,在每个种了圆珠子的地方按着某个形状滴落,每粒种子上都不多不少刚好九滴。
      “你先随我与师叔祖复命,今后便凭各自造化了。”柏青崖做完这一切,转身看向女装大佬。
      女装大佬一改之前动不动轻蔑的无礼表情,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柏青崖一拜:“之前以为柏道长所言不过敷衍之词,今日见道长如此尽心尽力,牧圭必不忘道长大恩大德,必要时定以性命相报。”
      柏青崖悲天悯人的看着女装大佬,双手将其扶起:“若真记我恩德,就日日早晚课不缺席吧。”
      女装大佬脚下一顿,面色灰白。看来这早课晚课比丧命更是恐怖。但女装大佬仍坚强的说着“一定”,看来女装大佬在此时对柏青崖的情绪骤变。
      二人顺着羊肠小道往道场走,鄙人就跟着二人身后飘。柏青崖从头到尾都老神在在的不言不语,女装大佬则是不是向后回头,不知道是不是惦念槐树林中的那几颗珠子。
      到了道场,柏青崖就目不斜视的直接向之前那个女道士的房间走去。而一打进了道场,女装大佬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柏青崖身后。
      “清翎师叔祖,弟子柏青崖求见。”柏青崖站在女道士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退后半步,微微作揖。女装大佬见柏青崖都如此恭敬,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抓耳挠腮的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哈哈,青崖回来了,咋还带着个槐精呢。”女道士的门没开,隔壁的房间的门反而开了,那个啰里啰嗦的男道士信步走来,“清翎师妹闭关炼丹呢,估摸着还要三五天时间,你有啥事先和我说?”
      根据鄙人的记忆,这隔壁的房间不是被柏青崖用障眼法封住了嘛,而且这隔壁房间不是柏青崖的房间嘛,这个老道士怎会从这房间走出来。
      “清尘师叔祖,”柏青崖转身对着老道士作揖,“姚淮山的魔物已除,这槐精是姚淮山几株万年槐树用爽灵护佑下的。”柏青崖简单说了下姚淮山此行的结果和槐精的出身。
      “槐精牧圭,拜见清尘真人。”女装大佬本就跪在地上,尽管也是作揖,但看起来和磕头相比也就是几公分的距离。
      “哎呀,你这不是折煞我嘛,”老道士先是被女装大佬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又被女装大佬的大礼惊了心魂,连忙把女装大佬扶起来。“这姚淮山与昆仑山也有些因缘,此次也是老道士和淮岚托大了。”老道士有些悔恨的说着。
      “淮岚那老不死的呢?”老道士转头望向柏青崖。
      “下落不明。”柏青崖回应道。
      “哎,时也命也。”老道士听了这话,面色未见悲伤,只是轻叹了口气,想来老道士也参透了人间生死,“那几株失了爽灵的老槐树,可有轮回机会?”
      “只能先用胎光养着,估摸着少则千年,多则万年,才能凑足三魂。”柏青崖回应着。
      老道士微微点头,似乎对这结果已有预料,转头面向牧圭:“你便在这昆仑山道场修炼,既然被几个老妖的爽灵滋润出了灵气,便要记着这因缘,别误入歧途,枉费了几个老妖的心血。”
      女装大佬面色悲伤但神色异常坚定,连声应允。见女装大佬十分恭敬,老道士也面露欣慰之色,随即和女装大佬及柏青崖交代了几句道场事务,难得没罗里吧嗦的,不过说半小时左右就回了房间。
      等老道士进了屋子,柏青崖示意女装大佬离自己远些,便掐了个手印消失了。这次的障眼法并非毫无破绽,鄙人窥见了其不过运用了移形换影,进了一个房间,便悄悄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鄙人仅能感觉到柏青崖或近或远的气息,不过几个来回,就连这气息也消失不见了。无奈,鄙人只好在这房间里随意飘荡,然而每次不出五寸,就被传送回女装大佬旁边。
      就在鄙人第一百零一次尝试失败时,女装大佬轻蔑的开了口:“那片魂,别试了,那三十六套七十二的禁制,闯不进去的。”
      哎,什么情况,难道鄙人终于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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