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软萌甜》木施

4、第4章 婚约

　　廖氏带着几个姑娘给叶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拿了胡鞭指了廖氏笑道：“又说胡话了！跟红孩儿有什么干系？”

　　廖氏打了下自己的脸：“哎呀，我记岔了，应该是观音娘娘！观音娘娘过来，保佑昭哥儿平平安安，也不枉费母亲日日夜夜的心疼记挂！”

　　这话表面是在关心林烟暖，实际却是在拍叶老太君的马屁，暗指叶老太君对庶子的遗孤非常紧着心。

　　“你这泼猴儿。”老太君嗔怒骂了句，“平日里若是好好学习佛法，也不至于连观音娘娘都记成了红孩儿！”

　　“是啊，儿媳知错了，天天一身铜臭，回头马上给洗一洗，省得熏坏了母亲的鼻子！”廖氏说话风趣，惹得叶老太君转怒为喜，同时也暗示了廖家的有钱。

　　对自己的这个优秀的长房儿媳，叶老太君是非常满意的。

　　“昭哥儿，这对东珠是大伯娘特意去了趟云华寺为你求来的，高僧开过光，赶明儿，让绣房的给你绣在鞋面上，包管光彩照人。”廖氏接过身后奴婢的小檀木盒，盒子里是一对莹亮的珍珠。

　　林烟暖说：“大伯母，侄女娇弱，恐镇不住如此贵重之物。大堂姐风姿卓越，正合适。侄女不能收。”

　　廖氏看了自己女儿叶云环一眼，笑了，“你收下，环哥儿也有一对呢。”

　　叶云环走过来握住林烟暖的手，“昭妹妹，我已有一对呢。”轻轻提起绣桃花的茜红裙子，兔头靴上的确绣了两颗东珠，紫气祥和。

　　那是紫珍珠，只有叶家高贵的嫡长女才配得上紫色。

　　叶云环作为叶家长房嫡长女，温柔安静，年已十三，在京城素有贤名。

　　就是在皇族，林烟暖过去也是听说过叶云环的名字。

　　廖氏给林烟暖的只是普通的粉色，还是和叶云昭的身份相配的。

　　林烟暖笑道：“多谢大伯母，环姐姐。”

　　叶家五子，四个已经娶妻，可惜只有二房生了儿子，其余都是清一色的女儿。

　　大房生了大姑娘，三姑娘，五姑娘，二房生了二姑娘，六姑娘，四房生了七姑娘，八姑娘，三房生了四姑娘和叶云昭。

　　其中，七姑娘和四姑娘早夭，活着的现在一共有七位姑娘，叶云昭最小，排序第九，是九姑娘。

　　“好妹妹，我也有礼物给你。”俏皮的声音响起，八姑娘叶云烟走过来，“这是我做了三天三夜的，你可不许嫌弃。”

　　林烟暖愣了下，廖氏笑道：“一年不见，你忘了啊，她是你八姐姐烟哥儿。”

　　叶云烟是四房嫡女，年纪八岁，年纪和叶云昭最接近，再加上四房和三房一样，都失去过一个女儿，两房夫人自是惺惺相惜，故而在几个姐妹中，叶云烟跟叶云昭玩得最要好。

　　林烟暖看着荷叶青色的荷包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知道必是费了一番心血，若不是友情深，又岂会连夜赶制？

　　握了叶云烟的手道：“好姐姐，不管你送什么我都是喜欢的。”

　　“我也有礼物呢。”尖尖的嗓门带了趾高气扬，林烟暖看过去，一个长相出挑的女孩子手上甩着一条素锦帕子，懒洋洋地走过来说：“九妹妹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六姐姐。”声音软糯中带了点沙哑，好像一锅糖炒栗子。

　　六姑娘叶云锦年纪十岁，二房嫡次女，因为长得美在京城出名。

　　只是看她表情，叶云锦对叶云昭不怎么礼貌啊。

　　林烟暖淡淡笑道：“谢谢六姐姐。”然后跟几个姐姐一一见过。

　　老太君问起唯一的孙子叶云泽怎么不在。

　　廖氏说：“云泽刚去了崔太傅家学书，传了话，说是在崔家暂住几日。”

　　叶老太君说：“求学是要认真些，不过，今日昭哥儿大病初愈，他作为哥哥的，也该回来看看才是。”

　　廖氏说：“云泽怕是还不知道昭哥儿醒了，崔太傅家规甚严，进去了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告假回家。若不然，云泽早回来了，云泽可是最疼昭哥儿了。”

　　叶老太君点点头，廖氏帮着二房嫡子说话让她很满意。

　　目光看向墙角的那抬暗油油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鼎，“这是燃了什么香？这味儿怎么那么浓？”

　　紫娟答：“原是普通兰草，三夫人早上命奴婢换了檀香，说是九姑娘醒了，老太君一定会来，得换上老太君喜欢的香料。”

　　紫娟是老太君刚拨过来给“叶云昭”使唤的，一只脚还留在老太君房里呢。

　　廖氏吸了吸鼻子说：“我说呢，这味儿原是不应该放在太小的孩子房间里的，可能是三弟妹觉得兰草香不够稳重，檀香才隆重吧。”

　　林烟暖看到老太君渐渐变了脸色，忙说：“不怪母亲，是孙女觉得兰草太淡，在外家的时候天天闻，也是厌烦了这味道，母亲才给换上的。”

　　这几个人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缓缓走进来的杨氏耳朵里。

　　杨氏进来了，惶恐道：“不知道母亲和大嫂过来，文慧来晚了。”文慧是杨氏的名字。

　　廖氏拉着杨氏的手说：“三弟妹好。看你长得柔柔弱弱的，又年轻，我都不敢站你边上了。”

　　“大嫂过谦了。”杨氏出生的杨家是书香世家，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会絮絮叨叨地说客套话，廖氏站在杨氏身边，这气质真的是没法比。

　　杨氏让紫娟重新去换了兰草香料，说：“本以为母亲更爱檀香一些，谁知倒是恼了母亲，是儿媳的不是。”

　　杨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杨家又是没落的官宦人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对叶老太君说话都没底气，总有种无依无靠，被人欺负的感觉。

　　叶老太君眯了眯眼睛，不复提这事，看着腕上的佛珠说：“昭哥儿病好了，是件喜事，杨氏，你和廖氏商量下，为昭哥儿摆个庆宴吧。”

　　“使得，使得。原本三弟妹回来那日就是要摆的，如今昭哥儿好全了，自然更要好好庆贺。”廖氏嬉笑道。

　　又说了会儿，老太君回去了，杨氏跟着去给老太君抄佛经。

　　杨氏写的字好看，是老太君指定抄佛经的人。

　　澄心堂正房。

　　一弯新月如钩。

　　十八开的松鹤延年双面绣画屏內，摆了一张五蝠捧寿梨花木桌，桌旁坐了叶老太君，旁边圈椅上坐着廖氏。

　　“皇上醒过来了。”叶老太君看了紧闭的格窗一眼，确定无人偷听，缓缓道，“据说遭了暗算，失血过多，幸好救回来了。这件事却对外瞒着，只说奔波之后累倒了。”

　　廖氏眨了眨投着精明之光的眼睛，“皇上几日不上早朝，太医传了个遍日夜伺候，哪里会是累倒那么简单？母亲，皇上可是遭了建安长公主的暗算？”

　　叶老太君眉毛一皱：“多舌妇人！建安长公主已经以谋反罪伏诛，不可妄议。如今已经是兴平元年。”

　　李成基继位之后，改建安三年为兴平元年。

　　廖氏低头，手掌把玩着一个青花瓷茶盏，笑道：“是，母亲，都怪媳妇多嘴。皇上病愈，媳妇已经着人铸了大鼎，打算送去皇宫添礼。只是，这鼎上的蟠龙图，却是一般人刻不好。”

　　叶老太君眉峰聚起忧愁，“你想的不错。送鼎的确合乎礼仪。只是，你想要什么人去刻这鼎上的图？”

　　“传闻许昌侯身边有个得力武士，姓荆名科，曾是有名的铸士，可以胜任。”廖氏道是应得快。

　　叶老太君睇了廖氏一眼，“看来你早有主意了，可是许昌侯一直于边关拒敌……”

　　“母亲，先帝驾崩，许昌侯乃先帝胞兄，如何不会来祭奠？就是他不敢来，皇上也会着他前来。兴许，已经在路上了。”廖氏眼中透着精光，似有深意。

　　“他倒不会不敢来。他的胆略，我是亲眼见过的。”叶老太君想起那个手能执鼎的少年，和明成皇后一个模子的脸，心里就微微发颤了，“你忘了么？他和我们昭哥儿，是有婚约的。”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许多。

　　故去的明成皇后在收养了李成基之后，又接连诞下二子一女。其中一个是刚刚驾崩的幼帝。而许昌侯李思言是幼帝的哥哥。

　　当年，李泽天全力举荐□□废长立幼，贬李思言为侯而不是王，调去了边关驻守，任职平卢节度使。随行的是杨氏的族兄杨敬亭大将军。

　　这一去就是十年，李思言如今已有十五岁。

　　幼帝驾崩，作为康乾帝正统皇族的李思言比宫女生的李成基更具备登基的资格。

　　可是，李成基先行一步登基，掌握了皇权，又如何容得下手握边关雄兵的皇弟李思言？

　　这个时候李思言过来吊丧，还带了重兵猛将一起，究竟怀了什么意图，的确引人遐想。

　　再加上，李成基刚刚登基，反对的大臣虽然肃清得差不多了，可肯定还有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