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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交易员(三) ...

  •   “再见。”闹闹把项桐三人送到门口,“下次就不要撬锁翻墙了,主人会欢迎你们的。”
      刘琳琳突然俯身在闹闹耳边说了些什么,闹闹睁大眼睛,惊讶又惶恐。刘琳琳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仿佛是照妖镜,能看到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她的脸像烧红的煤炭,头埋进脖子里,支支吾吾,“姐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蛋,都写在脸上了。”刘琳琳把闹闹的脑袋揉成鸡窝,“只有那个和你一样笨的笨蛋才看不出来。”
      项桐和小诸葛一脸疑惑,他们不知道刘琳琳这个小巫女跟闹闹说了什么。闹闹一直低着头,最后挥手道别的时候都没敢抬头看他们。
      “美女姐姐,你跟她说了什么?”小诸葛忍不住问。
      “叫主子,叫主子我就告诉你。”
      “主子。”小诸葛咬字清晰。
      项桐同学翻着白眼抬头望天,他觉得小诸葛说错了,其实他的父母才是老天爷要考验的人,他是老天爷派给他们的磨刀石。
      有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气疯?
      真不知道平时小诸葛家里是怎样一个鸡飞狗跳的景象。
      一定很热闹吧?项桐又想,反正不会是像他家里一样冷冰冰的。

      “我跟她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喜欢这东西是藏不住的,它总能从你的眼睛里跳出来。”刘琳琳哼着调调,“我还跟她说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不要那么傲娇啦。”扭头问小诸葛,“你们男生不都是喜欢温柔的女生吗?那种穿白裙子的白衣天使,说话好听声线又细,能酥到你们这群恶鬼骨子里。”
      智慧告诉小诸葛这个问题不能回答,智慧又告诉小诸葛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颗炸弹甩给别人,于是他捣了捣项桐的胳膊肘,“兄台,主子问你话呢,问你这个恶鬼是不是喜欢穿白裙子性格温柔说话又好听的女生?”
      “叫大爷,叫大爷我就告诉你。”项桐深知对付流氓就要用流氓的办法。
      “哈哈哈。” 刘琳琳笑。
      “啊?兄台你说什么?”小诸葛装没听见,“我跟那些凡间俗物可不一样,穿白裙子的女生不是我的菜。”
      “所以你喜欢御姐?”
      “嗯呢嗯呢,就是姐姐你这种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的。”
      “切,虚伪样。”刘琳琳撇嘴,“想来你这张嘴也没少骗小姑娘,本姑娘不吃你这套。”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不吃,说不定以后就吃了。”
      项桐对小诸葛的厚脸皮快要习以为常了,想起来真不可思议,他们刚认识才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大概还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你哪来那么大信心?”刘琳琳被小诸葛气笑了。
      “泡妞要有耐心,你说的。”小诸葛淫/笑,“日久生情嘛。”
      “那你可要做好被打击的准备。”刘琳琳加快脚步,“是暴击哦。”
      “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小诸葛追上去,“组个队呗姐姐,看你那么有信心,一定知道那只猫头鹰的下落,王者大腿求带啊。”
      “那我岂不是给了你日久生情的机会?”刘琳琳摆手,“下次再说喽,拜拜。”
      刘琳琳掉进水里一样消失了,她退出了游戏。小诸葛一跳三尺高,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加好友啊姐姐!”
      可惜刘琳琳已经听不到了。
      项桐跟上来,“你喜欢她?”
      “漂亮姑娘男人都喜欢的好吧。”小诸葛还在张望,暗叹可惜,“你刚才没听到吗?他还有个有钱的老爹,这就更加分了。”
      “你们才刚认识一小会哎。”
      “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你是花心大萝卜吧?”
      “你说是那就是喽。”
      小诸葛总给项桐一种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感觉,他忽然觉得小诸葛也是一个很孤独的人,可是他又说不上来这种孤独来自哪里。
      怎么可能,项桐想,他又不是留守儿童,爸妈都在家里。瞧他那副满嘴跑火车的贱样,一定是幸福感爆表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这种积极乐观的性格。
      “刚才她好像说,小女孩喜欢那个小男孩?”项桐挠头。
      “你也是个笨蛋,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小诸葛叹气。
      骂他笨蛋项桐没意见,他得承认,在男女感情这一领域,自己确实是一张白纸。面前弹出来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窗口。
      “我不能在网吧呆太长时间,不然老妈又该唠叨了。”小诸葛耸肩,继而退出了游戏,“记得想我哦宝贝。”
      “恶心。”项桐刚翻完白眼,突然被一个又凉又硬的东西顶住了后腰,“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闹闹回去就看到贝贝蹲在角落里哭的正伤心,她努力把自己的关心掩饰起来,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你怎么了,主人又惩罚你了?”
      “没有。”贝贝哽咽着说。
      “那你哭什么?”
      “主人,他,他骂我……”
      闹闹暗自松了口气,安慰他说,“主人不是经常骂你嘛。你知道的,主人有时也骂我。他就那个脾气,你不要在意啦。”
      “不是。”贝贝抬起脸,闹闹愣住了,他在笑,那张分明沾满泪水和鼻涕的脸上挂着的不是委屈,是高兴的笑,“主人骂我是笨蛋。”
      闹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片刻之后她又忽然明白过来,在贝贝面前蹦蹦跳跳,“哈哈哈,你现在该知道了吧笨蛋,大人们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没想到你还会歇后语,真厉害。”贝贝咕哝。
      “亲爱的乌格尔在家吗?那位伟大的药剂师。我是慕名而来的仰慕者,遇到了学术上的难题,想一睹乌格尔大人的尊容,能给我张签名吗?最好是乌格尔大人的裸/照明信片,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外面有人在敲门。
      “又来了一只讨厌的苍蝇。”闹闹叹气。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种仰慕主人的愣头青不请自来,主人当然不喜欢招待他们,就交给闹闹和贝贝处理。闹闹也不喜欢招待他们,因为他们见不到主人就死活赖着不走的牛皮糖脾气可让她烦大了头。
      不过,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可能是某个执着的家伙又来了吧,闹闹刚想叫上贝贝一起去牵大壮。
      书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快!赶紧!”乌格尔叫喊着从书房里冲出来,见了鬼一样满脸惊慌,语无伦次。
      “主,主人。”贝贝吓的忘了哭。
      “别在那感动了笨蛋!立马抬起你的屁股给我行动起来,这次要是再搞砸了我就把你变成一个布娃娃放在门口!就是那种只会说“你好,欢迎光临!”的蠢蛋!”乌格尔朝贝贝大吼。
      “怎么了?怎么了?世界末日了么?”闹闹被乌格尔惶恐的情绪感染了,紧张又有些害怕。
      “是那个混蛋来了!交易员那个混蛋正在敲门!”
      闹闹瞪大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张贱兮兮的面孔。她说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主人也只有在那个男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如此慌乱。
      “你俩赶紧去找一根木头,要粗的!”乌格尔喊,“把大壮牵出来!”
      “哦哦。”闹闹和贝贝忙不迭答应着,应对核弹打击一样争分夺秒。

      片刻后,乌格尔的书房里。
      交易员翘着二郎腿,身后站着贝贝和闹闹。他们刽子手一样的眼神,就差手里没拿着一把大砍刀,脚下是一只无精打采的黑白法国斗牛犬。
      乌格尔坐在对面,亦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又不是来收房租的收租婆,也不催着你交作业。”交易员能坐在这间屋子里可是费了不少口水,他捶胸叹气,“我们是铁哥们啊,一起去女澡堂偷窥,你失血过多还是我把你背出去的。不记得了吗老兄?你这样可让我很伤心吶。瞧,连杯白开水都没有,陌生人也不至于如此吧?”
      乌格尔愤怒又羞愧,“在你把我灌醉,偷拿走我那些珍藏的药剂,我们就不是什么铁哥们了。接下来你如果撒谎,我会立刻把你赶出去。”
      “难道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们的友谊放弃了?男人之间没什么恩怨是化解不了的,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嘛。”交易员说,“你那些伟大的作品不应该放在阴暗的地下库里蒙尘,我是在帮你,帮你把它们像烟花一样绽放出来,所有人都会记得那是一个名叫乌格尔的伟大药剂师的作品。”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如果你真拿我当朋友,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而不是像个贼一样使些卑劣的手段。作为铁哥们除了老婆不能分享,如果我有老婆的话,那些药剂又算什么?真正该伤心的是我。”乌格尔站起来,目光直射交易员,一字一顿,“有人看到你在黑市售卖了一些药剂拿了钱然后去酒吧泡妞买醉。”
      他嗓子一尖阴阳怪气地说,“哦!那天晚上确实有烟花绽放,不过没人想起乌格尔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记得一个挥金如土的男人在烟花下举着酒杯摸姑娘们的屁股。隔天《梧桐街早报》的头版都刊登了你一掷千金的事迹,他们都在讨论这是哪个富豪家的贵公子哥,那些姑娘们看你的照片眼睛都变成了桃花。你可真是出足了风头啊,我的朋友!”乌格尔把“朋友”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交易员在乌格尔审视犯人的目光下失去了底气,“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嘛。”
      “少放屁了!你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吧。”乌格尔坐下来,抱着胳膊,“我们还是聊聊现在吧,聊聊我会放你进来的原因。”
      “我在找一个人。”
      “找人你应该去报社,只要付足够的钱,他们会留足头版供你刊登寻人信息,你兜里肯定不差这点钱。”
      “让你失望了朋友,我现在穷的吃土。”交易员说,“我好像来晚了,他不久前应该和我一样坐在这间屋子里。”
      乌格尔挑眉,“一个有心事的女生,一个装作无所谓的笨蛋,还有一个使劲掩饰孤独的可怜虫。是哪个倒霉的孩子被你盯上了?”
      “他们都是我的目标,最大的目标拿着一把黑伞。”
      乌格尔眼前浮现出项桐的脸,“是那个孤独的可怜虫。”
      “恶魔要出来了。”交易员突然说。
      “什么什么?”乌格尔被他无厘头的一句话闹了个莫名其妙。
      “恶魔要出来了。”交易员一字一顿。
      乌格尔一愣,看着交易员那张认真的脸,似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不可能!他……”
      “你是想说他被封印了是吗?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的朋友。被命运选中的孩子们已经在路上了。”
      “你是说那三个孩子?”
      “或许不止三个。”
      “你怎么能确定?”乌格尔在做最后的抗争。
      “注意到他们的武器了吗?从唐老头那里得来的新手奖励。”交易员说。
      乌格尔皱眉沉思,他想起来了,那个女孩戴着一顶打着补丁的巫师帽,还有那个男孩手里的拐杖,现在才发觉有些滑稽,一个男孩手里拿把黑伞还算正常。
      应该是第一眼就能察觉的问题,但他当时太沉浸于新药剂研制成功的喜悦中了。
      “还记得那首歌谣吗?”交易员哼着奇怪的调调,“小丑戴上帽子,拐杖打断狗腿,雨夜,绅士打着黑伞……诅咒将会被打破。”
      古怪晦涩的旋律打破乌格尔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不愿意让人想起的往事又浮现出来。
      一双邪恶的眼睛睁开在黑暗中,它属于一个男人,一个只能被称作恶魔的男人。
      乌格尔打了个激灵,脸上挂着恐慌。
      “唐老头那个混蛋是干什么吃的!?这些武器保存在他那里……”
      “你想说他应该第一个发觉,然后通知你?”交易员打断了他,“人们在发觉错误后,总是会下意识地指责同伙,撇清自己,这是在推卸责任。他们三个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你不也是没有发觉吗?”
      乌格尔哑口无言,“唐老头,他在干什么?”
      “在读一本叫《平凡的世界》的书。”
      “读书?”乌格尔撇嘴,“那个邋遢的大老粗装什么文化人。”
      “当然是为了他心爱的卡曼教授。”交易员说。
      “卡曼教授……好吧,那家伙还真是执着。”
      “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可有得忙了。”
      “不能阻止吗?”
      “故事发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结局。”交易员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后面帮他们擦干净屁股。”
      “唔,报社。你倒是帮我想了一个好办法。”交易员从座位上站起来,帮贝贝擦掉凝固在脸上的鼻涕,又揉了揉闹闹的小脑袋。
      闹闹厌烦的躲开,她讨厌被别人揉脑袋,尤其是比自己大的人。那样显得她还是一个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小屁孩。
      “希望下次见面你对我的恨意能减少一些亲爱的。”
      乌格尔哼哼,“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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