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gl）》爱吃豆腐的羊

16、第十六章

　　“嗯？”陶淞年把餐巾纸重新封好，放进餐盘里，压在球馆配送的纸巾上面，一偏头发现俞风迟神色有点不自然，心下疑惑，以为她还没吃够，“再来一份吗？我去柜台拿。”说着就要起身。

　　俞风迟手里的纸巾还压在嘴唇上，闻言猛摇了摇头。

　　陶淞年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地坐回去，也不问什么，只说俞风迟要是有想吃的，直接去柜台取就好了。

　　真是……太细心了也不太好吧。俞风迟垂着眼，把纸巾反复对折了数遍，直到再也折不了才用力握成一团扔掉。

　　打完球出来，舒榆和宁冉站在球馆外说话，俞风迟不想凑得太近惹宁冉白眼，索性跟在陶淞年后面，等她去柜台刷券。

　　果然如陶淞年之前所说，球馆的生意不错，她们来的时候还有不少空闲的球道，现在整个球馆里都是满的。

　　球馆中间的一条球道好像有人比赛，一群人声势浩大，热情极其高涨，闹得整个球馆都人声鼎沸。

　　俞风迟靠在墙边观望了一阵，回头的时候陶淞年正好从身上掏了一把券，抽了一张递给老板，那架势像在数钱一样。

　　“这个，送你了。”

　　俞风迟低头一看，是两张电影兑换券，上面写了电影名称和场次。

　　“刚刚发现手里还留了两张这个，就当是补偿吧。影院做的专场活动，指定的电影和场次，你要是有兴趣，而且也有时间的话，就拿去看。”

　　俞风迟接过来，前后翻了翻，意有所指地笑道：“借花献佛？诚意不太够吧？”

　　陶淞年知道她纯属打趣，便也笑着讨饶，“这算开胃前菜，诚意以后再补。”

　　俞风迟晃了晃手里的兑换券，语气显得有点苦恼，“有两张票啊，但是我一个人，不就浪费了。”

　　“你可以再约一个人啊。”

　　俞风迟瘪瘪嘴，扬起下巴睨她一眼，手往球馆外一指，“我能约的就那俩，问题是你觉得现在我还能约她们其中的谁吗？”

　　陶淞年被哽了一下，内心油然生出一股同情，这日子是过得挺惨淡的。

　　“你明天上午有空吗？”俞风迟扫了一眼兑换券上的时间场次，突然来了主意，“想看吗？一起？”

　　“啊？”陶淞年脸上的错愕显而易见，微微张了张嘴又合上。然而俞风迟的神态平静自然，就像走在路上看见道旁的行道树，不带情绪地随口问了一句“你看这树高不高”一样。

　　“不去？要是你有安排就算了。兑换券我要一张就好，剩下那张你看看有谁需要吧。”俞风迟见她反应这么大，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太唐突了，主意立刻打消了一半，抽了一张券就要还回去。

　　“也不是……”陶淞年确实有点意外，一只手抬起来挠了挠鬓角，思考了两秒，伸手要接被递回来的兑换券，中途又停了下来，“我倒没什么安排。”这周朋友们没有约出去玩，现任也没找她，上午除了睡懒觉，就没有其他安排了。

　　“就单出来一张券，恐怕也不好拿给谁。”

　　“那就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这部片子我还没看过。”

　　邀约是临时起意的，应邀也显得特别仓促。两人到家后分别想起这一出，都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敲定了。

　　陶淞年还算好，只当是自己偶然心地善良一次，免得俞风迟一个人去看电影显得太孤单。说起来人家也是外省来的朋友，权当替舒榆她们俩尽地主之谊了。学妹的朋友嘛，推导一下也不是不能等同于自己的朋友，都一回事。

　　俞风迟却有点忧心忡忡，回去之后坐在沙发上把兑换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拷问，怀疑自己犯了病，否则怎么会突发奇想主动开口发起邀约。这绝对不是她平时会干出的事儿。

　　难道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一个人看电影会寂寞？不应该啊，以前不都是自己一个人去么？抓人凑数算怎么回事？

　　翌日早上九点半，两个人在影院楼下碰头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电影院选择的专场放映时间通常都是早上的第一场。那个时间段出门看电影的人不多，票不容易卖出去，拿来做活动正好。

　　因为时间尚早，商场还未开始营业，她们只能从商业体外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坐电梯上去。

　　早场的影院没了平时的热闹，除了正在做清洁的工作人员，零零星星的有几个顾客在等待入场。

　　“喝点什么？吃的呢？”换票的窗口就在卖东西的柜台旁边，一整个玻璃柜都装满了爆米花，黄澄澄的灯光一照，看着特别有食欲。

　　俞风迟出门之前就吃过早饭了，现在没什么胃口，便摇摇头，“不用管我，我早饭吃了挺多，你要是想吃就买吧。”

　　经过了一夜，两个人又变得陌生了一些，回到了刚认识的那种状态，氛围有点冷，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

　　陶淞年也没像昨天一样主动挑起话题。她提着两杯可乐，抱了一桶爆米花，领着俞风迟进场找座。两人坐定之后，才趁着电影开始的间歇又说了几句话。

　　“我看网上的评论，这部片子的口碑还不错。”

　　“就是受众有点小，能看明白的人不多，曲高和寡票房卖不起来。”

　　俞风迟四周环顾一圈，影厅里稀稀拉拉坐了二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来的，头挨着头凑在一处低声谈笑，没有几个关心屏幕上在演什么。像她们一样等待电影开始放映的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就连早场都不放过吗？情侣档简直无孔不入。俞风迟瘪着嘴，一下子也没了多大兴致。

　　电影情节其实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俞风迟就记得中间有一段很长的哭戏，两主角相拥而泣哭得撕心裂肺，影厅里也跟着响起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她隐约觉得，当有观众开始跟着电影一起哭的时候，陶淞年似乎转过来看了看她，也许是因为发现她无动于衷，就悄悄地又转了回去继续看大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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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已经响了十秒，俞风迟却不想接。她讨厌接电话，相较之下文字沟通更合她意。然而这个铃声是俞母专属，她不得不接。否则下一秒就会迎来无止尽的追问，直到俞母获得回复才会消停。

　　她知道俞母打来电话会问些什么问题，以前在家里都是当面问她，后来她孤身出来，就变成了三五不时在电话里问，总之都是她不爱听的，每回的回答也大同小异。

　　前段时间回家里休春节长假，俞父俞母来机场接她，见面的第一句不是问候自己好不好，冲上来就问她什么时候能带个人一起回来过节。气得俞风迟当场就想买返程票又飞回去。

　　“喂？”俞风迟的声音有些懒散。

　　对面俞母却比她有活力多了，“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干嘛啊，手机不在边上。”

　　俞母暂且相信了这个说法，开始例行关心自家女儿的动向，问了一个大多数家长都会问的问题。

　　“周末都去干什么了啊？”

　　老两口都希望俞风迟能多出去走走。毕竟他们一门心思期待她赶紧找个对象，总是闷在家里，对象又不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俞风迟晓得他们的心思，所以也都尽量给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起码在电话里听起来是这样。

　　“打打球，看电影咯。”

　　“看电影？”俞母心头霎时光亮，看电影啊，这是一件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然而下一秒她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能高兴得太早，试探地问道，“和宁冉吗？”以前送俞风迟去学校报道的时候他们就见过宁冉，也知道两个人关系不错，更是前后脚去了省城。俞风迟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最容易一起厮混的也就是宁冉了。

　　“不是，跟一个——朋友。”俞风迟眼珠朝上转了转，略停顿了一下，短暂地做了个判断，觉得大概可以这么定位。

　　那边俞母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放开嗓子开始大喊，“老公！我们家的白菜去约会了！”

　　“？”俞风迟被听筒里的声响震得耳鸣，连忙把手机移开，懵懵然地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俞母喊的话，差点就要心梗了。

　　妈你是不是疯了啊……我刚刚说了什么？就说了和朋友看电影，怎么就叫去约会了？